龜甲上記載的內容,誰都辨別不出真假,但既然它流傳下來,至少證明有一定的依據。這個名叫賈蘇的方士不辭勞苦,在當時中原大地並存的諸國,尤其是趙燕兩國大力遊說。雖然龜甲中沒有記載過多的情況,不過能夠想象的到,賈蘇不是無名之輩,他應該有別的本事,否則無法取得當時諸國國君的信任。
“這個人曾經爲趙國燕國立下了功勞,但他拒絕了封賞,只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由他來主持修建長城。”
雖然賈蘇取得了諸國國君的先後信任,但修建長城的工程卻一拖再拖,因爲當時的生產力有限,各國都在混戰,無法抽調過多的精壯勞力去搞這麼大的工程。
不過賈蘇還是說服了那些國君,他秘密主持修建了趙國的南北長城。之所以說是秘密主持,是因爲賈蘇沒有拋頭露面,他的身份是一個類似顧問的角色,但擁有很大的權力,工程的具體步驟完全是他來決定的。
“龜甲上記載的內容實在很有限,除了這些,就沒有其它的了。”曉寧對我說:“爲了把事情再弄清晰一些,我查過其它資料。”
曉寧弄來的資料有很多都是正常渠道弄不來的,至少在一些常見史料和圖書館裡見不到。因爲這一次查找的目標很明確,所以事半功倍,他查到了當時修築趙國北長城時的部分隱秘。
當然,這些隱秘在正史內從來沒有出現過,它是以野史和民間傳記類的形式流傳下來的。從這些資料中可以看到,賈蘇主持工程之後,在最開始時並沒有直接築長城。
“他帶着人在秘密的挖坑,很大的坑。”
幾乎一大半的人力都被賈蘇用來挖坑了,挖坑的具體地址不詳,而且工程規模也很模糊,但根據當時所動用的勞力來看,規模不會太小。他們一直挖了很久,賈蘇的真正目的似乎在此刻顯露出來了,修築長城是次要的,他是想挖到什麼東西。
這個工程最終以失敗而告終,因爲賈蘇私自改變了工程計劃,導致工期無限延長,而且在進行工程的過程中間,時常都會有人員的損傷,時間一長,引起了相關人的不滿和腹誹。賈蘇很聰明,也很識時務,他覺得自己的目的估計要泡湯,所以馬上調整計劃,修築長城。
戰國時的諸國長城,大概就是燕國南北長城,趙國南北長城,魏國西長城,秦國東長城,這些長城在當時看起來都具有戰略意義,但換個思路一琢磨,就會發現這些戰略意義真的是可有可無。
而且,諸國長城修建的時間前後不一,但一些跡象表明,在諸國主持修築長城的人,多多少少都好像和賈蘇有一些關係。
聽到這裡的時候,再聯想一下金瓶梅曾經對我爆出的猛料,我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一直把金瓶梅的話當做一個玩笑,或者一個無稽的臆想出的荒誕故事。但曉寧提供的這些情況,卻驟然讓我想到了什麼。
賈蘇在挖東西,他肯定也如孔雀河南岸古墓下那個工程的主持者一樣,挖出了一個巨大的深邃的大坑,但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他挖不出來,就修築一條長城,改風水地脈,把那個東西鎮住。
那得是多大的一個東西?它是活動的?需要那麼長的長城來鎮住?雖然暫時還沒有跡象表明戰國諸國長城和秦長城是否都具有相同的目的,但曉寧所說的這些情況,無疑讓兩者間產生了必然的關係。
但賈蘇究竟在挖什麼,已經不得而知了,至少現在無人知曉。曉寧曾經繼續查找下去,不過關於這方面的史料,幾乎沒有,所以也查不出端倪。
“這是個很難解開的謎題啊。”曉寧丟下手裡的筆。
我隨口嗯了一聲,但腦子卻不停的想着,雖然沒有答案,可很多情況彷彿可以聯繫到一起了。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這樣想:賈蘇在挖坑,孔雀河南岸古墓下面在挖坑,西海河工程也在挖坑,這些前後相差了上千年的人,目的都是相同的,他們都在挖東西,估計都沒有達到目標,只不過他們的最終結果有些差異,賈蘇挖不到東西,就修了一條長城,後兩者挖不到,乾脆就直接放棄了。
還有一個問題,我爸這麼多年,也是在尋找這個謎題的答案嗎?連幫他做事的賴叔當時第一眼看到金瓶梅手裡的照片時,就產生了偷竊的念頭,那就說明,他們不是第一次接觸這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事涉及的範圍一下子就擴大了不知道多少,絕不是我憑空就可以猜測出來的。
“你在想什麼?”曉寧看見我呆呆的發愣,就推了推我。
“沒什麼,只是在想,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脫離金瓶梅的控制。”我擡起頭,衝着曉寧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這個傢伙很討厭。”
“會有機會的,但不要硬來,他不是個弱智。”曉寧微微笑了下:“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一起睡吧。”
“滾!”曉寧的臉色變的和翻書那麼快,前一秒鐘還溫和的笑着,聽完我的話就翻臉了。
“你氣性怎麼這麼大,開個玩笑而已嘛。”我趕緊就跑到他身邊,搭着他的肩膀,另隻手拿着煙,吞雲吐霧中,我覺得曉寧的臉一直很紅。
他的胳膊很軟,這麼搭着肩膀,就好像抱着一個女孩子一樣,感覺很不錯。我突然就冒出個很奇怪的念頭,荒郊野外,如果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結果會怎麼樣?如果是孤男僞娘共處一室,結果又會怎麼樣?
我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住了,趕緊丟了菸頭睡覺。
這一夜睡的不怎麼踏實,西海河這邊夜裡總有風,夾着沙子,不斷打在帳篷上,迷迷糊糊睡到天亮,金瓶梅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我跟着一部分人朝地下工程入口那邊走。雖然時間還早,但進進出出的人時常都可以看到,因爲這些人要不斷把大塊的化石搬運出來,所以入口被拓寬了。我們的到來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沒人找麻煩,不過現在的情景就好像一個人帶着一把槍來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的人雖然不動手,表情和目光卻很不友好。
金瓶梅是道上混的,估計見過的人很多,他絲毫不在意這些,當我們正要進入入口的時候,幾個人從裡面擡着一塊化石出來了。他們沒見過我們,所以腳步頓了頓,不過很快就繼續走着,對方從我身邊經過時,我看到了那塊化石,大概一米五那麼長,是一隻動物的化石,我看着那塊化石,覺得很像一隻狗。
外面有很多車輛,分屬各個不同的團伙,化石運出去之後直接就打包裝車,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聚集到一定數量就會運走。當對方走遠以後,金瓶梅轉頭小聲問我:“你能看出來,這些化石怎麼分析出密碼嗎?”
“你覺得呢?你腦子抽了吧,問一個窮光蛋能不能付得起豪宅首付?”
金瓶梅不再說話了,繼續朝前走,但是走了一段,我就發現他帶人走的並不是通往主體工程的那條路。按道理說,他也來過一次,對這裡不算陌生,不可能好端端的就走錯路。
“你要朝哪兒走?”
“我們先不去主體工程那邊。”金瓶梅回答道:“人很多,都在找化石,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大哥,你應該知道,中了詛咒,就要到出現原載體的地方去找。”
“西海河工程的內部人員以前遇到過這種詛咒載體沒有?這個還不清楚,如果真沒遇到過就算了,但一旦他們遇到過,所蒐集的資料肯定比較完整,而且有總結性,試着找找這些東西,比我們一無所知的瞎撞要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