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的話說的已經相當明顯了,我沒有想到他們藏着一盤沒有損毀的錄像帶,本來這種東西肯定會讓我很有興趣,但因爲金瓶梅的話,我有點不舒服,他說的肯定是曉寧。
“幹嘛要這麼說,你又不瞭解他。”我替曉寧辯解道。
“那你瞭解他嗎?”
我啞口無言,我對曉寧不算了解,只不過金瓶梅這一招用的太臭了,很低劣。
“如果一個人你不徹底瞭解,具別說什麼信不信之類的話,那樣只會讓你最後吃虧。”金瓶梅把帶子拿了出來:“不爭論這些,看看錄像帶吧,看看房間的主人給我們留下了什麼。”
錄像帶有一部分破損,是金瓶梅下面的人修好的。帶子放進放像機之後,屏幕的雪花點就慢慢消失,開始出像。開頭的字幕讓我有點吃驚,這盤帶子應該是當時西海河工程內部人員中的高層幹部纔可以看到的錄像。
畫面上的背景像極了一個化學實驗室,但又像一個醫務室,屏幕正對着一個不算太大的手術檯一樣的臺子。錄像開始後不久,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老頭進入了拍攝範圍,跟隨他來的可能是年輕的助手。
當這個助手進入屏幕的一瞬間,我頓時驚呆了,因爲屏幕的清晰度不算特別高,所以我一下子也無法判定自己的視覺是不是完全準確。我忍不住就朝屏幕又湊了湊,想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知道這盤帶子是什麼時候拍攝的嗎?”我轉頭問金瓶梅。
“很難說,這種錄像是記檔的,但房間的主人得到它的手段不會很正常,再加上破壞,標籤被撕掉了,判斷不出來。”
我不說話了,因爲不想讓情緒過分的激動從而引起金瓶梅的懷疑。畫面中穿白大褂的老頭兒我不認識,但那個年輕的助手,很像我爸,非常像。那時候的父親應該很年輕,這也是導致我無法判定的一個因素,時間會改變一些東西。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賴叔絕對又在晃點我。他當初說的,我爸在西海河只是個普通的士兵,負責工程內某一個區域的電路維修保養,一個普通的工程兵會出現在這段錄像裡?畫面的背景不詳,卻顯然是個搞研究的地方。
此時,我沒有詳細考慮的時間,畫面一直在進行,如果我分神了,就會遺漏畫面內的某些內容。但這個問題來的太突然,太出人意料,讓我無法完全的安靜下來。
穿白大褂的老頭兒雖然年紀比較大了,卻很健康,他的舉止穩重,面容和藹平靜,像個真正的老學者。不過,我的視線大多集中在那個很像我爸的年輕助手身上,他只是個助手,站在白大褂老頭的旁邊,暫時沒有任何動作。
接下來,畫面中有人擡上來一個已經昏迷的人,放到了屏幕正前方的臺子上,本來我以爲這是個人,不過再看下去,我就發現它是西海河地下工程中出現過多次的影子,一個被俘獲後昏迷着的影子。
畫面上的白大褂老頭兒開始說話,說話的內容是對這種影子做出解釋,旁邊的年輕助手也開始動手,隨着老頭兒的解說,把這個昏迷的影子的四肢固定在臺子上。影子的頭部被加固固定住了。
老頭兒解說的非常詳細,也就是從他的解說裡,我瞭解到了之前所不知道的關於影子的一些事情。這種影子是一種未知生物,軀幹直立程度介於人類和猿之間,它們的視力極度退化,但聽覺超級發達。老頭兒的解說裡還有一些醫學研究數據,包括影子的血壓,體溫,但我聽了就聽了,沒能完全記住。
“這個白大褂可能是相關領域裡的權威。”
我同意這個說法,在老頭兒的解說中,可以聽得出他對這種影子的研究不是一天兩天了,很多資料和數據都是系統化的。
然後,老頭兒總結性的說了幾句話,來結束他的解說。這些話讓我和金瓶梅還有趙英俊都微微吃了一驚。
以下是白大褂老頭兒的原話。
“這種未知生物的出現,可能會填補生物學某一領域的空白,這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我們對它們的認識並不全面,或許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齊副院長所領導的攻堅組經過長時間的研究,已經確定了一個很重要的結論,現告知天機工程各部指戰員,這種未知生物對整個工程的意義,絕非生物學領域上那麼簡單。可以這麼說,每一隻未知生物,都隱含着一個秘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破解它們所隱含的秘密。各部指戰員要嚴謹操作,力求將所有信息採集完整,這對整個天機計劃有巨大的幫助。”
我和金瓶梅對視了一眼,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天機工程這四個字,在過去我跟金瓶梅之間交談,一直是用西海河工程來稱呼這裡的。
而且,我對這段錄像有了新的認識,從白大褂老頭兒說的話可以聽出,他們製作這段錄像的目的,是要教會西海河工程那些高層人員一些東西。
щшш _тт kān _¢O 解說完畢之後,白大褂老頭和那個年輕助手都戴上了口罩和醫用橡膠手套,我一直盯着年輕助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越盯着看,我就越覺得他像年輕時的父親,穩重沉着,不苟言笑,表情上帶着一種近乎呆板的嚴肅。
接下來,年輕助手拿出了一些器械,開始的時候,還不知道這些器械的用處,但看下去之後,我就覺得他們兩個彷彿是要給那隻影子做簡單的開顱手術,難怪那隻影子的四肢尤其是頭部被死死的固定住了。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這兩個人把影子當成了實施手術的目標,白大褂老頭兒主刀,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也可能本身就是個醫學專家,動作非常嫺熟。影子的頭皮被完整的剖開了,鮮血橫流,順着平整的手術檯在不斷的慢慢流淌。我接受不了這種場面,感覺心裡發冷。
“沒事沒事。”趙英俊捂着自己的腮幫子,在旁邊對我說:“你就把你自己想象成一個外科大夫。”
我看不清楚影子的面部表情,但如果它還有意識的話,可能會非常的痛苦。因爲白大褂老頭兒不是在給某個病人做手術,他的目的性很強,似乎只爲了打開影子的顱腔,至於手術之後影子會不會死亡,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所以手術實施的非常快,影子的大半顆顱骨也完整被切開了,腦組織暴露出來。
白大褂老頭兒沒有任何表情,接着就一點點小心的將影子的腦組織從顱腔裡取出來,這個過程很慢,可能他不想讓腦組織遭受任何外力的影響和破壞。我真的有點看不下去了,場面血腥而且殘忍。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從醫,否則以我的心理素質,做一名醫生之後必然會一邊哭着一邊給病人做手術。
這時候,年輕助手看着取腦過程差不多了,馬上從身後拿出一個圓球形的容器,容器外殼是不鏽鋼的,這個容器很可能是特製產品,正好可以容納一個影子的完整的腦組織。白大褂老頭慢慢將影子的腦組織取出來之後,年輕助手隨即伸出手,時間拿捏的恰到好處,腦組織被放到了那個圓球形的容器內。
容器是兩個半圓的殼組成的,有一排很小的指示燈,還連着電線。容器像一顆人造的顱腔,腦組織被放進去之後,年輕助手把容器合併,然後接通的電源。白大褂老頭兒在旁邊解說,他說最初的溫度應該控制在一百攝氏度,將腦組織的水分慢慢蒸乾,大部分水分蒸乾以後,將溫度迅速調整至一百五十攝氏度左右,之後還有幾次加溫。
一直到這時候,我們三個觀看錄像的人還不知道白大褂老頭兒這麼做的真正目的。但那個不鏽鋼的容器,就好像一個特殊的烤箱,在蒸發腦組織的水分。
演示在繼續進行,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後,不鏽鋼容器的任務完成了,年輕助手切斷了電源,打開容器,頓時,一顆像巨大的核桃一般的腦組織就呈現在屏幕上,這是影子的腦組織,完全失去了水分,但因爲溫度的不斷調整,它並沒有萎縮變形,就像一塊烤過的蓬鬆的餅乾,保持着原來的形體。
我徹底迷惑了,他們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這肯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否則不會鄭重的攝製錄像帶下發到高層指戰員的手裡。
可以想象到,失去了所有水分的腦組織就像一顆酥脆且輕飄飄的乾果。年輕助手戴着手套把整塊腦組織取出來,放到了另一個透明的容器裡。這應該是一臺類似於粉碎機的小機器,透過容器的外殼,可以看到乾透的腦組織飛快的旋轉,被打碎成了幾塊,旋轉的速度愈發快了,成塊的固體在很短時間內全部變成了極細的粉末。
“他們到底是要幹什麼?”我們三個人都盯住屏幕,預感到之前發生的只是準備階段的工作,接下來纔會是最關鍵的一段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