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短髮,長長的睫毛,一身黑色的帥氣現代服裝。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耀木的氣息,剛開始錯認爲是霧仁,但是兩個人是完全不同的。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靜安瞧着就十分的虛弱,原本應該憐惜佳人才是可是鞍馬覺得自己起的是玩弄之心。就如同是遇見一個好玩的物件兒,從出道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女孩子像是眼前這明明長得——甚是難以言表,卻把自己無視得一乾二淨的。
語氣輕薄挑逗,鞍馬將頭湊過去咫尺之間,話語從脣畔吐出:“你——是什麼人?”
不甚客氣的一下子將那討厭的頭推開,靜安說話也是很是不客氣:“這與你何干。”躺好一下子抓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她現在不想見到這人。
被子裡黑漆漆溫熱的氣息被包裹着,悶熱非常。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腦海中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帶着冷氣質邪氣的人,離開了這麼久他應該放下心了吧。
不過還是有那麼一絲酸澀,畢竟那是她來到這裡第一個認識的人。嘴裡嘟囔着“壞人……”,強行將那刻意忽視的不舒坦的酸澀壓下去,鼻尖、眼眶都越發的難受,那是一種窒息一般的感覺。
被子擋住了視線,心裡想着脾氣還不小。低頭盯着那被子上粉色的櫻花花紋,這是這個世上最美最繁盛的花,只是——現在可不是賞櫻花的季節,屏息小心翼翼的將手靠近被子前方的一角,捏住後迅速的一扯。
“我去——”
沒想到靜安並沒有緊緊的扣住被子,所以在鞍馬的一個不小心下被子一下子被扯個大開。目不轉睛的盯着那人臉上的,那應該是眼淚而不是水吧。鞍馬目瞪口呆而帶着不安的侷促,嘴裡急急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哭了。”
躺着繼續流眼淚的人並沒有理會他,而是伸手擋住臉,將身子側向另一邊,整個人蜷在一起就如同是一隻被欺負的幼獸。
鞍馬手忙腳亂的想要去扶她的肩膀安慰,可是又怕做錯什麼只好糯糯的收回來。心慌慌而焦急的蹲坐着解釋:“那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若是生氣了打我都行,不要哭了。”從小到大他還從來都沒有弄哭過女孩子,現在真的是慌亂無措。
抽噎着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惱人厭的眼淚不知道爲何在人前流得越發的歡暢。伸手狠狠的用手背擦乾眼淚,哽咽着靜安甕聲說:“不是因爲你,現在請你先出去。”她纔不要別人的安慰。
“那個?”鞍馬有點遲疑,若是這樣出去被御影知曉,說不得他就要被直接丟出神廟了。一想那悽慘的光景,渾身一個冷顫,鞍馬決定還是要堅守陣營絕對不能這樣走出去。
精神回籠,就是這樣決定了沒錯。可是面前臉色慘白,雙眼通紅的女鬼是誰?
女鬼張着嘴露出那邪惡的獠牙,面色陰沉、聲音低啞的說:“我讓你現在出去,你聽見沒有。”
“啊!”被唬了一跳的鞍馬向後倒去,隨手就是一個大巴掌甩過去。
人影一閃,那女鬼一下子閃開。“咔嚓一聲”那是骨頭移動的聲音,從腳踝處傳來的一陣鑽心的疼痛,讓鞍馬立即冷汗淋漓。
就算是有一牀不知何時出現在背後的被子,措不及防的鞍馬一不小心來了一個跪坐的一百八十度左右的後仰,長期沒有鍛鍊過的骨頭立即就提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抗議。
只是這時他才反應過來方纔被錯認爲女鬼的是靜安,仰視着那站起身陰沉着臉一步步走近的人,鞍馬的內心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現在就出去。”警告的話語從那看着就毫不留情的嘴脣裡吐出,鞍馬伸手握着發疼的腳欲哭無淚。再怎麼說他也是擁有凌厲的妖怪,怎麼一下子就折在這小小的人類面前,實在是沒有臉面去見鄉親父老了。
咬着牙,對着那態度十分不好的人,鞍馬無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腳解釋:“腳扭了,現在動不了。”面色毫無變動的人,讓鞍馬再次無辜的解釋,“是真的走不了了。”
自古就有憐香惜玉一說,然而此處五香無玉,所以這一詞並不適用。可是冷汗淋漓的看着那人步步逼近,蹲下身子面不改色的將他的腳往外一拽,然後又是“咔嚓一聲”。
果斷利落的聲音:“現在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靜安回身默默的將被子鋪好,不再理會那人。世上無聊的人很多,她現在實在不想理會。
看着那冷漠的少女背影,鞍馬一瘸一拐的離開房間。一走到前面就遇見了坐着談笑風生的兩個人,不滿的湊過去:“喝酒,帶我一個。”
“怎麼,誰惹你了。”乙比古神端着酒杯醉醺醺的問。
眉頭一皺,鞍馬坐下拿起倒扣的酒杯給自己斟酒抱怨:“還不是——”一想到自己剛剛做得事,偷偷瞥了一眼笑得溫柔的御影,吞一口口水將話嚥下,“沒事,沒事,就是我自作自受。”
舉起酒杯十分豪邁的向上一句:“來,我們來喝酒,不醉不歸。”
“好!”乙比古神高聲附和。
御影臉上噙着笑意,抿了一口酒。
“不過,御影啊!我還是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帶回來那丫頭,我用神力瞧了一下那可是連奈奈生都比不上的,再怎麼說奈奈生還有巴衛和一顆赤子之心在,可是這位呢?”
御影端着酒杯閉上雙眼沒有說話,乙比古神抱着酒杯說得越發的歡暢。
“這式神可不是誰都能孵化出來的,還有這神明哪是誰都可以做的。那丫頭我一瞧就覺得不簡單,肯定難以完成這個任務。”
“我也不贊同。”不知道何時已經醉醺醺了的鞍馬舉着手示意。
“譁——”微合的門一下子被人推開,披散着頭髮脣瓣發白的女孩出現在三個人眼前。手中端着的托盤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碗碟“噼裡啪啦”掉落一地,白色濃稠的粥讓地面一下子熱氣騰騰。
女孩堅韌不拔的咬着牙說:“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御影眯着眼瞧着那跑開的背影,腦海中回想着她剛剛的眼神。其實擁有這個就足夠了,擁有一個堅韌不拔的內心,人需要的事韌勁。如果沒有巴衛,那就去找一個又如何。
一口氣跑到屋內,關上房門。靜安無力的靠在門板上,自從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她是第二次被人說不行了。可是——她竟然無法反駁,因爲沒有一樣東西可以讓她來證明自己是可以的。
目光一下子停留在地板銜接的一處,若是沒記錯的話那下面是一個酒窖。鬱從心中噴涌而出,現在她一點都不想剋制自己。
打開酒窖,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