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自發的站在靜安身後的御影, 透過電車的玻璃就瞧見愁眉苦臉的女孩。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的傷疤上,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半擋住視線中那被毀掉的面容,其實他很好奇她沒有受傷的時候的完整模樣。
“吱吱吱——”阿離從靜安的懷裡爬出來, 賣命的扯着靜安的脖子, 靜安不解的低下頭瞅着它黑溜溜的眼珠子, “吱吱吱——”阿離伸着小爪子拼命的夠着。
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 瑞希伸着手將阿離從靜安的懷裡接過來, 擡着它湊近靜安的臉。阿離立即伸着小爪子抱着靜安的臉,伸着小舌頭舔舐安慰。
或許靜安自己沒有發現,她臉上的傷疤從喝醉酒那天開始就在漸漸變淡。人的靈氣能夠直接影響着面容, 鬱結於心同時也會妨礙傷口的癒合。
“你對於臉上的傷疤很在意麼?”
對於瑞希突然的提問,靜安捏緊手中的拉扣。擡頭睜着眼睛看着他, 另一隻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有點重, 壓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認真的回答:“我不是很在意, 但是我怕阿姨看見會擔心。”
面容對於目前的她來說並不重要,可若是被小野桂阿姨瞧見這個模樣肯定會擔憂的詢問許多。
“這個給你, 能夠讓與你見面的人類見到她想你的模樣。”
手中被御影塞進一張白符,靜安難以置信的低頭瞧見白符上兩個字:幻影。幻想中的影像,這樣的話就算是見到小野桂阿姨她還是以前的模樣,從來未曾改變過。
“吱吱吱——”
小阿離扒拉着靜安的臉宣告着自己的存在,靜安笑着將白符放進口袋裡, 從瑞希的手中接過阿離親一口。瞅着笑容可掬的小阿離, 它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三個人到達霧仁家, 受到了阿姨的熱情歡迎可也是這個時候靜安才意識到, 惡羅王霧仁並不在家中。
“紋次郎, 他去了哪裡?”
靜安站在院子裡逼問低着頭裝鵪鶉的某式神,語氣深沉面色嚴肅。
御影低着頭看着地面上的痕跡, 此處的氣息透露着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空氣中瀰漫着一股不同尋常的血液的芳香,那是惡魔的血液的味道,皺着眉頭環繞着院子走了一圈。
最後腳步停留在一間緊閉着房門的屋前。
“御影,靜安,漂亮的阿姨說要給我們做好吃的。”一臉興奮的瑞希從客廳跑出來,手上抓着兩三個包裝好的抹茶大福嘴裡要叼着一個,“有蘑菇哦,聽說是今早上山採的。”
“誒,你們不高興麼?”
瞅着一個瞎轉悠,一個逼問着一隻可憐巴巴的小式神。良心發現的瑞希蹦蹦跳跳的跑過去,伸着手搭拉在靜安的肩膀上,一副好兄弟的口吻勸告:“我說靜安你是女孩子,不要這麼嚴肅,來溫柔一點溫柔一點。”
靜安:……
扯着嘴對他一笑,結果就是直接把那好兄弟唬了一跳。瑞希不滿的伸着爪子扯着靜安的嘴角嘟着嘴抱怨:“認真點笑,剛剛像是從水裡撈出啦的水鬼,嚇死人了。”
用盡全力想要改造靜安的瑞希,手突然被人一下子甩開。措不及防的靜安嘴角被扯得生疼,瞅着護在自己面前的式神,聽見他忠心耿耿的宣誓:“你不能欺負靜安小姐。”
瑞希難以置信的瞅着自己被甩開的手,現在手裡還殘存着被緊扣着的麻痹感。一隻小小式神竟然敢在他的面前撒野,憤怒的瑞希鼓着腮幫子、雙手叉腰,對着紋次郎開始噴話。
“我是幫你,你沒眼睛麼?”
“眼睛長頭頂了麼,怎麼看出來我欺負她的。”
……
紋次郎目光呆滯的瞧着面前嘴巴一張一合的蛇,他似乎惹上了一個很厲害的角色。
“靜安,你過來。”
聽見御影的聲音,靜安連忙走過去順着他的目光盯着那閉合的門問:“你站在霧仁的房間前幹嘛,有什麼不對勁麼?”面前的房間正是霧仁的房間,房間門緊閉着也很正常,因爲他不管在不在房門都會緊緊關着。
“屋內不對勁。”
聽見這話,靜安心一抖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兩步一把推開了門。然而看着地板上已經乾涸了的血液,整個人愣在原地動彈不得,血跡已經乾涸成一團,鮮紅的顏色變成了暗紅色。
御影皺着眉瞧着那團血跡陷入了沉思。
“紋次郎!”生氣了大的靜安猶如潑婦一般提着紋次郎的後衣領將人拎了過來,將人推至最前面,指着地上的血跡質問,“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誒?”紋次郎眨眨眼盯着那塊血跡,再次眨眨眼以爲是自己的幻覺,然而不管他怎麼眨眼睜開時瞧見的還是那已經乾涸了的暗紅色一塊,腦海中一下子回想起昨兒主人的異常,紋次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喃喃道,“怎麼會這樣,若是這樣就……”
注意到盯着自己的面色黑沉的靜安,紋次郎一下捂住嘴不讓剛剛不經意之間想要吐出來的字眼出現在世人面前,然而靜安並沒有給他機會。
緊緊拽着紋次郎的衣領,靜安目光猶如那黑色中瞄準了獵物的餓狼的兇狠目光,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質問:“你快告訴我,他到底去了哪裡?”
面目猙獰得如同是地獄爬出來的厲鬼,對於這樣的靜安御影也從來未曾瞧見過。
靜安的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一陣瑟縮的心慌不知從何而起到何處終止,就這樣襲擊了她的全身,看着緘默不語將頭埋在胸口的式神,她都恨不得直接扒開這人的腦子瞅瞅他到底在想什麼狗屎。
“快說啊!”靜安的用力一吼,驚呆得瑞希長點一個踉蹌跪坐在了地上,他只不過是想賊溜溜的瞅瞅屋內的場景而已,“紋次郎你若是不說會害死他的。”
心慌越發的厲害,連窩在懷裡的阿離都受不住的捂着耳朵爬到靜安的肩膀上,然後一下子跳到了御影的肩膀山拽着御影的眼鏡腳。
“吱吱吱”
御影轉頭目光深幽的瞅了阿離一眼,兩對目光對峙,有一種交流叫做目光交流。
紋次郎也徹底的慌了,他並不知曉主人受了傷,若是知曉怎麼可能會願意留在家裡。可是瞅着靜安小姐臉上的傷疤,之前那破碎的場景又閃現在腦海中。
腦中迴盪着一句話:“紋次郎,不管如何你都要將她攔住。”那是命令,絕對不能違背的命令,紋次郎的內心告誡他絕對不能說,不管如何絕對不能說。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