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的是一家複式的酒樓, 從酒樓二樓的窗戶能夠很好的瞧見下面街道形形色/色的人和小販,靜安特意選擇了臨窗的位置。
看着塞巴斯蒂安恭敬的跪坐在夏爾的身後,靜安滿頭黑線。一行人穿得本來就夠惹眼了, 進來的時候塞巴斯蒂安還不知道從哪裡變出白色餐巾挨個的將所有餐具擦拭了一遍, 跪坐在一旁的夏爾就是一副貴族少爺的模樣, 惹得旁邊不少的人竊竊私語。
“靜安, 小生可以這樣坐嗎?”
還沒來得及回覆, 靜安就瞧見葬儀屋已經自顧自的盤腿而坐,理所當讓的是又引起了附近人的側目,這一行人實在是太扎眼了。
夏爾不適的小幅度動了動腳, 眼巴巴瞅着旁邊十分愜意的葬儀屋,那傢伙還有心思在那裡逗貓。跪坐的姿勢他很是不適應, 但是身爲一個伯爵他必須時時刻刻注意着自己的儀態, 絕對不允許有那樣失禮的姿態, 就算是再怎麼羨慕也不成。
“隨便你們,高興就好。”
這句話在來奴良組的路上靜安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剛開始還想着要低調低調,最後她不得不屈服於無奈的現實 ,有這麼幾個人在身邊要低調簡直就是做夢吧。
眼不見爲淨,心不念爲安。
陸生揹着書包走上樓,一眼就瞧見了坐在窗邊的四人, 方型的木桌他們佔據了三方。脫下鞋走過去, 根據納豆的介紹他很容易就確認今天要見的是這幾個人。
目光一轉, 靜安一眼就瞧見了走過來的少年, 少年帶着大大的眼鏡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平常的乖乖學生, 他身後的雪女穿得很是暖和,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漂亮, 若是不注意她那迷離的眼睛的話。
“你們好,我是奴良陸生。”
陸生少爺十分恭敬的問好,彬彬有禮的溫柔少年。
“你好,我是靜安,這邊是我的夥伴。”
“吱吱吱——”
阿離一下子從葬儀屋的懷裡躍到靜安的懷裡,把笑得燦爛的靜安嚇了一跳,陸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雪女一下子護到身後,看清楚只是一隻小浣熊之後雪女默默的後撤一步讓開。
陸生瞅了一眼雪女,從小開始她還是一遇到事就喜歡將自己護在身後,其實從化爲妖神之後他已經強大到可以護着她了,只是在她的心中還是堅持着那份心思怎麼勸都沒用。罷了罷了,反正最後自己出手護着她就好了,至於外人怎麼看他並不在乎 。
所以頂着夏爾和葬儀屋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他走到空的一方跪坐下來看着靜安問:“你這次來找我是什麼事,只是關於山吹乙女的?”
靜安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那一張紙條擺放在陸生面前的桌面上,開口說:“她曾經許的願望,我是那個需要來完成她願望的人。”所有的願望若是太過於強人所難,非比尋常就必須是自己親自許的願纔算。
從桌子上拿起那張紙,陸生錯愕的擡起頭說:“這不可能,她那麼愛父親怎麼會許下這樣的願望。”父親並沒有背棄她,作爲曾經深愛着父親的女人,陸生可不覺得她會想要遺忘那段記憶。
在安倍晴明進入地獄那一天,她可是給了他最後的關懷與承諾的。
“這隻能是她自己許下的,”從陸生的手裡抽出那張紙,靜安淡定的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認真的開口,“就算愛得太深沉,回憶太美好,但是你別忘了她曾經親手將自己最愛的人殺死,雖然非她本願但是實實在在出自她手。”
“沒有人會怪她的。”
陸生堅定的開口。
靜安目光冷清的盯着他,問:“你確定?”
確定真的沒有人怪她,奴良組的所有人,花開院在山吹乙女還是羽衣狐時所摺進去的人,生下安倍晴明所受到傷害的人。世間的人就算是知曉最後的真兇是誰,但是那非她所願的幫兇真的所有人都能夠一絲一毫都不埋怨麼?
“可是她已經離開了不是麼,怎麼會有人在她耳邊說起。”
少年的聲音已經失去了方纔的衝動與理直氣壯,喃喃得如同是同自己的竊竊私語。
“安倍晴明的出生,你覺得這個世上除了人類其他的人會不知曉?”
安倍晴明的返回可是給各界都帶來了震撼,祈求黑暗的人看見了自己即將統治世界的希望,那嚮往着光明維護正義的人開始小心翼翼提心吊膽,若是一個不小心可就是萬劫不復。
“哈哈哈哈——謝謝你這麼高的讚賞。”
振耳發聵的笑聲差點兒掀翻桌面上的茶杯,茶水上都泛起了漣漪。聽見這個聲音,靜安渾身一僵,她懷裡的阿離豎起了渾身的毛,整隻開始戒備。
白霧散去,靜安瞪大眼珠瞧着站在對面的安倍晴明和鬼童丸幾個人,他們臉上的笑容可不是獲得讚賞後的笑意的笑容,而是終於發現了獵物的興奮喜悅,還有那骨子裡透露出的嗜血的激動。
“靜安,好久不見啊!”
看着那猶如太陽神一樣的男人,滿身的狂妄與囂張,靜安坐在原地沒有說話。
“安倍晴明?”
陸生難以置信的看着那突然出現的人。
“喲,你小子也在這裡啊,剛好我們把所有的賬一起算了吧。”
把他逼進地獄中,這小子和自己的這一筆帳可不是能夠輕輕鬆鬆就算清楚的,他可不是那心胸寬廣的人,捨棄了自己唯一的弱點他就是無敵的。
“你們認識?”
這一句話問的是靜安。
靜安剛想解釋,結果那狂妄至極的安倍晴明就笑着搶過話:“可不是麼,這一次能夠出來還多虧了她,要不然可不會如此迅速。”
腦海中開始後悔了,靜安瞅着陸生難難以置信後憤懣的表情,開始後悔剛剛一來沒有立即將一切和盤托出,若是他不幫自己自己可是難以躲過這安倍晴明找到山吹乙女的,再說了要完成任務沒有陸生她說不得連山吹乙女的身都近不了,談何容易取得信任。
“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