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蒼,我們兩個去,有個照應,若這臭娘們敢戲弄我們,或是有什麼陷阱,回來就活扒了她的皮!”
牛頭半信半疑地扔開了鞭子,扯過了自己的衣服穿上,一面說着,一面大步往外走去。
阿蒼和另外兩個男子使了個眼色,便緊跟了上去。
嬌樂見二人走了,便又弄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對剩下的那兩個人說道: “大哥行行好,給口水喝吧!”
矮個子男人想了一下,便拿起了只粗瓷茶碗,倒了一碗水,走到她的面前,遞到她的脣邊,嬌樂大口喝着,突然就嗆住了,不停地咳嗽了起來,半碗水都灑到了胸前,打溼了那單薄的衣衫,矮個子男人目光沉了一下,便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大哥,小妹的衣服都溼了。”嬌樂故意嬌滴滴地說道。
那矮個子男人一聽便笑了起來,把碗往旁邊一擱,便說道:
“老七你出去守着,我快活一下。”
“你小心腦袋,弄出事來大家都活不成!”老七皺着眉罵道。
“哎呀,一個小女子能弄出什麼事來?你快出去守着便是了嘛!等下我換你,你也嚐嚐公主的味道。”
一面說,這人一面就開始拉扯起嬌樂身上的衣服來,那老七見攔不住,便罵罵咧咧地站起來走出去了。
“大哥,這樣站着怎好?放我下來吧。”
嬌樂一面說着,一面故意輕搖着身體,火光明亮,她的身體玲瓏,在這充滿了戾氣的牢房裡,有一種別樣的誘惑力,矮個子男人的喉結動了一下,伸手便開始解她手上的繩子,想了一下,又用鐵鏈扣住了她的腳踝,然後把她推倒在了行刑用的長凳上面。
長凳堅硬,她的身體卻柔軟,矮個子男人迫不及待地撲上去,嬌樂的眼睛裡驀地就有了股殺氣,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
“臭男人,就憑你還敢碰姑奶奶!你去死吧!”
那男人怔了一下,一聲慘叫還未出聲來,只見嬌樂雙手的食指便插進了他的雙耳之中,嬌樂從小便愛毒,喜歡鑽研這些毒蠱,她的指甲裡藏着一種巨毒的小蟲,只芝麻大小,卻能讓人產生無限的幻覺,彷彿置身於自己最想去的地方,不消半盞茶時間,這人便會全身經絡斷裂而死,這種從極快樂到極痛苦的過程,會讓人痛不欲生!
這小蟲進了他的耳朵,矮個子男人便彷彿看到自己在一個極柔軟,極豪華的牀榻上面,身邊全是這溫香軟玉的美人,他大笑着,一個接着一個地推倒在牀上,任他肆意地凌虐着。
外面的老七聽到動靜,進來一看,不由得怔住了,男人如同瘋了一般在撲騰,嬌樂側過臉來看了他一眼,便笑着低聲說道:
“大爺不一起來麼?你沒瞧到他可快活得厲害呢!”
老七楞了一下,可是眼前的情形又太瘋狂,矮子又沒說不可以,媽的,這公主和普通女子到底有何不同?真得嚐嚐滋味纔好!想着,他便擡步往前走了幾步,這時嬌樂突然伸手一彈,那指甲便飛了出來,老七眼睛眨了一下,一痛,便覺得有東西叮了自己一下,再看時,面前的東西就全變了……
嬌樂冷笑着整理好了衣物,看了一眼地上面孔扭曲的二人,把他二人拖過來,按在了桌子上面,從後面看去,這二人就是趴在桌上睡覺。
躡手躡腳地往外走去,
這時,外面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原來是牛頭和老蒼回來了!她怔了一下,他二人居然還活着?那機關,她故意說了個反的,只要觸到機關,必死無疑!她手中只有兩隻毒蟲了,所以才設計讓二人離開,可是他們現在轉回來了,自己又不懂武功,可如何是好?
正驚恐時,一聲輕微的聲響,一道黑影快速穿過長長的甬道,快速往她這裡跑來,手中提的劍上,還在滴血。火光照在來人的身上,黑麪具,夜行衣,只一雙眼睛閃着寒光。
“走!”
那人抓住了她的肩膀一點,她就被制住了穴位,來人再把她往上一提,便把她夾在了腋下,她大慌,卻又不得動彈,只任這人把自己帶出了大牢。
大牢裡到處是被殺掉的獄卒,剛纔回來的牛頭和老蒼就倒在離關她那間暗室不遠的地上,牛頭的眼睛依然瞪得老大,脖子上全是鮮血。
一路狂奔出去,居然再沒遇到抵抗,看守全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嬌樂有些驚訝,來人是誰?武功如此厲害,居然能獨闖大牢?她自己根本是沒把握逃出去,剛纔那樣冒險行事,也只是拼死一試,她怕的是明日若落到榮延的手裡來審,那才真叫慘!
“你是誰?”出了大牢,她被來人扔到地上,爬了起來,怯怯地問道。
“滾。”
來人低低地說了一聲,轉身便往黑漆漆的小巷走去。
“王爺!”
一聽這聲音,嬌樂便一驚,是龍元澈!他居然會來救自己!心頓時砰砰跳了起來,雖然對龍元澈,她從愛極,到恨極,也想過利用報復,但是怎麼也想不到,他會來救自己!見他身影已經遠去,她連忙跟了上來。
“王爺等我。”
嬌樂追上前來,龍元澈猛地轉身,用劍逼近了她胸前,往前一刺,劍鋒便入了肌膚,冰涼的感覺從劍傷處往四處散去。
“再敢跟着我,定讓你死得難看!”
龍元澈是說得出做得到之人,那劍收起,又到了她的臉上,嬌樂自是不敢再動,怕龍元澈一時動怒,毀了這張令自己爲傲的臉,她素來是稱爲天下第一美人的,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這張臉,這張臉,足以能讓她絕境逢生!如同,剛纔在牢裡,如同,在“傅遠” 那裡!傅遠承諾了她,若天下顛覆,便讓她回大吳,成爲大吳女王!
自己是大吳公主,青陽雲墨回了幻門之後,她便是皇室裡僅存的滴親血脈,她的名號就是一張大旗,足以代表大吳的民衆,她和“傅遠”二人聯合,若能再加上龍元澈,以他被妖所惑的名號,足以拉他下馬,天下百姓誰願成爲妖的臣民?
她看着龍元澈的腳步遠去,眼中閃過一抹涼光。
她不甘心,她的一生都毀在龍家人的手中,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青陽雲墨無用,既然來了此生,便要以此生爲重,爭天下,奪王位纔是正理,他不奪,她去!男兒能做到的,女子照樣可以!
她不比鳳門,有三百年基礎,她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她擡手,看着自己纖弱的雙手,這雙手,已經沾了無數人的鮮血,今後還會沾上更多更多的,那又如何呢?
她的任務,便是拉攏龍元澈,他今日即然能來救自己,說明對自己還是有情,遠不似他自己說的那般無情!她驕傲地一笑,又緩緩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往龍元澈那裡追去了。
月色,還是那樣淡漠,淡漠地看着人世間的風雲變幻。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暗處走出來,靜靜地看着那對遠去的一男一女。
幾個男子解開了龍元澈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條,他閉了閉眼睛,訝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夕陽柔美的紅光撲進來,他滿眼都是這染了紅光的大片的金色。
從來沒見過如此多的金色,牆壁用金漆刷成,金雕彩繪的廳柱,有巨龍盤旋於上,紫檀木桌椅上都鑲有明晃晃的金色花鳥魚紋飾,便是之前的燕周皇宮,龍皓焱的帝宮,也不曾用過這樣大面積的金色,這人的財力確實不容小覷。
這兩天他躲在另一處藏身之處,嬌樂一直在勸他與這康樂太子合作,笑話,這世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他不知道的康樂太子?但是嬌樂把那人說得厲害無比,倒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貨,他倒有些心動了,又經不住嬌樂死纏硬磨,便答應來和康樂太子談上一回。
他轉過身來,把目光從那片金色上收回,細長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便看向了上座。
上座之人戴着金色的面具,只有一雙黑亮的眼睛露於外面,並看不清模樣,身上是一襲深紫色的錦袍,袍上有金鱗巨蟒騰雲,袖口繡有祥雲,這是以往的齊魯王袍,難道說這人是齊魯某位落網的王爺?
“沐陽王請坐。”
那人擡手,聲音低沉暗啞,聽起來有幾分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出這人到底是誰。
“元澈,坐呀。”嬌樂一拉他的手,嬌聲說道:“太子殿下一向寬厚待人,我們與太子聯手,大業定成。”
“是嗎?太子殿下?哪門子的太子殿下?連這張臉都不敢讓人看到,還談什麼大業?可笑至極!”
龍元澈冷笑着說道,語氣充滿諷刺,說完,也不看那上座的所謂太子,只自己一掀袍擺,坐到了右側的紫檀椅之上,順手接過了侍女遞來的碧玉茶碗,揭了碗蓋兒,嗅了一下,又譏笑道:“真是有趣,弄得金晃晃的一片,卻用了這下等的茶葉來招待人,莫不是虛張聲勢?”
那太子並不作聲,只死死盯着他的臉,嬌樂已經緊張了起來,正想開口勸解,緩和一下氣氛時,太子卻輕揮了手,低聲說道:“換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