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苑內有自己的小廚房,但是尋常除了煎藥或者煮些茶水外不用於做飯。
謝芳華出了房門,便往小廚房走。
侍畫、侍墨跟在她身後,連忙道,“小姐,您需要什麼,只管吩咐奴婢們一聲就是了。”
謝芳華搖搖頭,“秦錚要我親自下廚,你們幫不了。”
二人齊齊一怔。錚二公子霸佔了小姐的房間,又讓小姐給她做飯做菜?
謝芳華進了小廚房。
二人對看一眼,連忙跟了進去。
小廚房內自然沒有多少事物,侍畫進去看了一眼後,便立即道,“小姐,您要做什麼?我去大廚房取!”
謝芳華想了想,吩咐了幾樣,侍畫連忙跑出了海棠苑。
侍墨立即將所需用的物事兒洗刷乾淨。
不多時,侍畫取了東西回來,謝芳華洗淨手,開始做菜。
已經有好一陣子不下廚,廚藝有些生疏了,但做起來還是有條不紊。
侍畫、侍墨在一旁有些讚歎地看着。
大約用了半個時辰,四菜一湯一粥做好,謝芳華洗了手,端着飯菜回房。
她走遠了之後,侍畫悄聲對侍墨道,“是不是小姐將糖和鹽放錯了?”
侍畫搖頭,“是嗎?我沒看清楚!”
“我看着像是放錯了!”侍畫道。
“那你怎麼不提醒小姐?”侍墨瞅着她。
“我也不確定啊!”侍畫攤攤手,“若是真放錯了,錚二公子也只能將就着吃了。”
侍墨捂着嘴笑了一聲,湊近侍畫耳邊,“這些日子聽了不少聽言講聽音姑娘的事兒,似乎是說過聽音姑娘鹽糖不分……”
侍畫也抿嘴笑起來,“原來再聰明的人,也是有缺點的……”
謝芳華自然不知道這二人背後取笑她,端着托盤回了房間後,將飯菜放在桌案上,來到牀前叫醒秦錚。
秦錚被喊醒,眼睛不睜開,倦意濃濃地抓住她的手,依舊在牀上躺着。
謝芳華只能伸手將他拽起來,“不是餓了嗎?趕緊起來吃,吃完再睡。”
秦錚慢慢地睜開眼睛,嗅了一下屋中的香味,滿意地放開她的手,吩咐道,“去給我打水來,侍候爺梳洗!”
“你還沒睡醒那吧你!”謝芳華伸手用力地點點他額頭,“吩咐誰呢?”
秦錚忽然一笑,“我竟忘了,這裡可不是落梅居了!爺指使不動你了!”
謝芳華挖了她一眼,對外面喊,“打一盆清水來!”
侍畫、侍墨連忙停止了互相咬耳朵,不多時,端了一盆清水進來。
謝芳華轉身坐去桌前等着他,“公子爺,自己侍候自己吧!若是不想動,我讓人去喊聽言。”
“你不侍候我的話,爺誰也不用!”秦錚站起身,自己去洗臉。
謝芳華不理他,轉頭看窗前書案上的那盆蘭花,花枝鮮活,一夜之間全然恢復了生機。
其實用不了三日後,便可以將這盆花還回去了,不過,一夜之間也太聳人聽聞了。
“小姐,這花好香啊!”侍畫走過來,嗅了嗅,“咦”了一聲,“這花怎麼和小姐身上的香味一樣?難道在小姐的房中待了一晚上,便染上香味了。”
侍墨聞言也走了過來,湊近花,也嗅了嗅,忽然奇怪地道,“這花的確和小姐身上的香味一樣。好奇怪!”
謝芳華一怔。
秦錚此時也梳洗完走過來,二人立即讓開桌前,他也低頭聞了聞,本來晴朗的臉色頓時寒了下來。
謝芳華想着大約是因爲自己的血昨日餵養,便使得這花染上了自己身上的香味。她自己聞不出來,若是這三人都聞得一樣,那就是了。
“你做的好事兒!”秦錚瞪着謝芳華。
謝芳華也有些頭疼,若不是她自己的血餵養,這株花便沒辦法活了。她有些懊惱,“我看到你時太震驚,當時情急之下隨手就拔了這株花攔你,哪裡想到竟然是稀世名品的蓮花蘭。”
“如今你說怎麼辦?別告訴爺你要將這盆帶着自己味道的花給人送回去!”秦錚聽到她說當時太情急臉色緩和了些。
謝芳華想了片刻,對他道,“我開一個方子,給它喂藥吧!用藥水養上三日,應該就沒有別的味道了。”
秦錚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坐在這裡桌前拿起筷子。
謝芳華當即便提筆寫了一個藥方,遞給侍畫、“按照這個方子煎藥,然後晾涼了端來。”
侍畫點點頭,拿着藥方子走了出去。
侍墨守在門口,隨時聽兩人有什麼傳喚。
謝芳華看了秦錚一眼,他低着頭吃飯,也不理她,只是偶爾會皺一下眉,她也拿起筷子。
剛吃了兩口,便發現,四盤菜裡有兩盤菜將糖和鹽放錯了。
可是秦錚一聲沒吭,那兩盤菜已經被他吃下去了一半。
她咳嗽了一聲,想說什麼,但見他吃得香,便住了嘴,也跟着他一起吃了起來。
一頓飯菜都沒什麼言語,安靜地吃罷,秦錚放下筷子,拿起茶壺倒茶,茶壺是空的,他回頭向門口看了一眼。
侍墨連忙進來拿着茶壺下去了。
侍畫正選好了藥拿回來,碰到侍墨,便悄聲問,“錚二公子說太甜或者太鹹了嗎?”
侍墨搖搖頭,“錚二公子全都吃了,一頓飯什麼也沒說!”
侍畫唏噓一聲,“錚二公子果然不是尋常公子!把糖放成鹽,把鹽放成糖都能吃下,不言語一聲半聲。我覺得小姐若是真嫁了他,他會真對小姐好的。”
侍墨也點點頭。
二人短暫交談了兩句,便各幹各的事情。
片刻後,侍墨將茶水端進屋,然後將碗筷收拾乾淨,退了下去。
謝芳華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對他問,“還繼續睡嗎?”
秦錚懶洋洋地斟了一杯茶喝着,“皇叔若是知道我回京了,定然會派人來喊我進宮。”
提到皇帝,謝芳華蹙眉。
“不過爺累死了,哪裡也不想去!”秦錚將茶盞放下,向牀上走去,對她道,“無論誰來,你都給我推了!”
他話音剛落,人還未走到牀上躺下,侍書匆匆進了海棠苑,對裡面稟告,“小姐,英親王府的大管家來,說知曉錚二公子昨日回京了,他奉王爺之命來喊錚二公子回府。”
秦錚彷彿沒聽見,踢了靴子,上了牀,躺下繼續睡。
謝芳華看了秦錚一眼,也知道他太累了,便對外面道,“你去回話,就說錚二公子縱馬一日一夜從郾城趕回來,跑死了兩匹馬,實在太累了,睡着怎麼也喊不醒。待他醒了,便讓他回去。”
“是!”侍書應了一聲,回去回話了。
秦錚落下簾幕,十分心安理得地睡去。
果然又過了不多時,侍書又來稟告,皇帝的大總管吳公公前來請錚二公子進宮。
謝芳華吩咐他依照給英親王回覆的原話回覆他。
侍書又出了海棠苑。
半個時辰後,侍畫端着煎好晾涼的藥進了房間。
謝芳華伸手接過,將一碗湯藥順着花枝淋下,花枝自然是不吸收的,灌入了泥土裡。
“小姐,這樣真的管用嗎?”侍畫低聲問。
“餵養三日後應該會管用,至少藥味會不退下。”謝芳華吩咐侍畫,“將花端出去曬一會兒太陽,待泥土幹鬆了,再用湯藥澆灌,這三日裡你就來照看它。”
侍畫點點頭,小心地抱了蘭花下去了。
謝芳華昨日因爲秦錚一直抱着她,並沒有睡好,侍畫下去後,她躺在軟榻上補眠。
臨近響午,侍書又跑進了海棠苑,對謝芳華稟告,“小姐,英親王妃從北山林回京了,沒回英親王府,先來了忠勇侯府。車輦快到咱們府門口了,應該是知曉錚二公子昨日回京了,特意趕了回來。您看……”
謝芳華想着英親王妃今早得到消息知道秦錚回京,自然是坐不住了回來了。她想了一下,對侍書道,“你按照早先說的原話告知王妃,若是她要進府,便請進來。”頓了頓,又道,“去芝蘭苑告知憐郡主一聲。”
侍書應了話,又跑了回去。他一邊出海棠苑一邊想着,只要是小姐回府,他這個世子身邊的書童便成了小姐的跑腿的了。
侍書離開大約兩三盞茶的功夫,外面便有腳步聲依稀向海棠苑走來。
侍畫向外看了一眼,對謝芳華道,“小姐,是英親王妃來了。”
謝芳華點點頭,整理了有喜愛衣裙,迎了出去。
英親王妃由翠荷翠蓮兩個婢女陪着,並沒有見到秦憐的影子。十多日山林上火,讓她看起來比在英親王府時年輕了許多,眉心處也極其明亮,不見曾經隱晦着的低暗情緒。
謝芳華給英親王妃見禮。
英親王妃笑着抓住她的手,對她開口便是訓斥,“你們兩個死孩子,明明說好了是到京城看花燈。可是竟然跑去了平陽城。這還不說,竟然一走十多日。如今鬧出了這麼多事兒出來!”
謝芳華也不反駁,笑着聽着。
“臭小子呢?聽說睡死了過去?”英親王妃拉着她手一邊往裡走,一邊問。
謝芳華將他如何趕回來跑死了兩匹馬的事兒說了一遍。
“不愛惜自己身子,急得是個什麼!”英親王妃罵了一句,進了屋後,她鬆開謝芳華的手,直奔牀前。
來到窗前,見秦錚睡得香,伸手毫不客氣地照着他臉就擰。
英親王妃的手剛碰到秦錚的臉,秦錚一偏頭,躲了過去,隨即,睜開眼睛,人也醒了。見是英親王妃,對他皺眉,“連您兒媳婦兒都知道心疼我累了,不吵我,您是我娘嗎?來了就吵醒我?還要下重手!”
英親王妃頓時橫眉怒目,“死小子,你說,你到了平陽城後,做什麼將華丫頭自己仍在青樓裡,讓謝氏米糧的公子接了去照顧,而你自己跑去平陽縣守府好吃好喝?竟然還說華丫頭愛慕秦鈺那小子,跟她發脾氣。風言風語都傳出平陽城進京城了。連我在山林的院子裡住着都聽到了。”
秦錚皺眉,擡眼看向謝芳華,見她並沒有跟着英親王妃進屋,而是站在門口,那模樣像是躲離戰火遠遠的。他想起平陽城的事情,便是一肚子氣,沒好氣地道,“哪裡是我不管她,是她……”他頓了頓,“她不用我管!”
英親王妃聞言回頭瞅了謝芳華一眼,謝芳華自然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對英親王妃笑笑。
英親王妃回頭照着秦錚腦袋就很敲了一下,“強詞奪理!丫頭乖巧得很,是你愛生事兒罷了!”話落,對他質問,“我問你,你急着跑了回來做什麼?”
秦錚被打了一下,因爲是他娘,他只能受了,沒好氣地道,“皇叔要拿捏她退婚,我自然不幹趕着回來。”
英親王妃皺眉,“他還想着給你們退婚?”話落,她看向謝芳華。
謝芳華想着反正昨日她在靈雀臺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秦憐知道,英親王當時也在,早晚也會讓英親王妃知道。她點點頭,平靜地道,“我給推了!”
話落,她將靈雀臺的前後經過與二人說了一遍。
“皇上可真是看不得我有個好兒媳婦兒!”英親王妃有些惱怒,“如今活該他的宮裡宮外后妃兒子鬥成一鍋粥!”話落,她頓時又變了臉,笑着一拍手,讚揚謝芳華,“推得好!”
秦錚眸光向謝芳華看來,此時裡面的色澤暖如春水。
謝芳華被他看着,臉有些紅。
“臭小子!幾輩子積來的福氣!這次念你縱馬回來累成這副樣子,我就饒了你,下次你再欺負華丫頭!我定不輕饒!”英親王妃又揮手打了秦錚一下,“你聽到了嗎?”
秦錚白了他娘一眼,“聽到了!孃的話我敢不聽嗎?”
“你聽就好!”英親王妃離開窗前,走到桌案上坐下。
謝芳華這時才從門口走進屋,給她倒了一杯茶。
“這屋怎麼有一股蘭花的香味?”英親王妃喝着茶問。
謝芳華想着果然是愛花之人,她已經讓侍畫將花拿出去了,偏偏她還能聞到。她剛要解釋。秦錚忽然插口,“這裡距離芝蘭苑不遠,芝蘭苑滿院子的蘭花,你聞到蘭花味有什麼稀奇?”
“也是!”英親王妃頓時笑了,不疑有他,“我來了忠勇侯府好幾次,還沒去過世子的芝蘭苑。聽說憐兒住進忠勇侯府來了?如今在芝蘭苑禍害?”
謝芳華點點頭,將昨日進宮被皇后請去的經過說了一遍。
“皇后困了憐兒這麼多年,如今總算是看開將孩子還我了!”英親王妃聽罷後笑了笑,倒沒什麼欣喜的情緒,“可是到底不是在我身邊長大,就算如今還了我,也彌補不了這麼多年的缺憾。”
謝芳華隱約知道皇后當初撫養秦憐的目的,除了氣不過皇帝心裡有英親王妃外,還是爲了她的兒子。可是這麼多年來,偏偏秦錚和他兒子無論如何都互看不順眼。也是出乎她當年的意料之外。
“一個不省心的搗蛋鬼!還回來有什麼好?”秦錚嗤了一聲。
英親王妃頓時被氣笑了,狠狠地瞪了秦錚一眼,“混小子,你就省心?這些年我爲你操了多少心?你還說你妹妹!不知道你們倆個都隨了誰。”
秦錚擺擺手,“既然你回京了,就快些將她接回去!”
“你這是趕我走了?你呢?”英親王妃看着他。
“我要住在忠勇侯府!”秦錚道。
謝芳華頓時瞪着秦錚。她怎麼不知道他以後要住在忠勇侯府了?堂堂英親王府的二公子,住在忠勇侯府算怎麼回事兒?
英親王妃也是不滿,“你和華丫頭沒大婚,你住在忠勇侯府算什麼?外面傳出去豈不是壞了華丫頭的閨譽?”
“反正她以後也是要嫁給我!閨譽不閨譽的,理會那麼多做什麼?”秦錚不以爲然。
英親王妃一時無語。
謝芳華頓時道,“不行!”
“你說了不算!”秦錚霸道地道。
謝芳華一噎,剛要跟他理論。外面福嬸進了海棠苑。
“小姐,老侯爺知道王妃回京了,來了咱們府,如今正是午時,老侯爺請王妃、錚二公子和您一起過去榮福堂吃午膳。”福嬸來到門口,笑呵呵地道。
“瞧瞧我多會趕!趕在飯點兒來這府裡,還要勞動老侯爺!”英親王妃笑着站起身,對外面道,“我這就過去!”
福嬸應了一聲,笑呵呵地等在門口。
英親王妃回頭對秦錚道,“我看你這樣子是睡醒了,精神得很。昨夜回京到如今還沒去給老侯爺請安吧?趕緊去吧!”話落,對謝芳華又笑着道,“住不住在這裡,他說了不算。回頭我問問老侯爺,老侯爺若是同意,就依了他,若是不同意,我就捆了他回英親王府。”
謝芳華聞言只能點頭,心裡卻想着她爺爺如今向着秦錚跟心花兒似的。這事兒玄乎!
英親王妃話落,出了房間。
謝芳華特意落後一會兒,對秦錚壓低聲音警告,“你不準在我爺爺面前賣乖討巧,我昨夜到今日,侍候了你半夜又半日。你別太得寸進尺!”
秦錚對他揚脣一笑,“娘都說了要聽爺爺的,到時候談起這件事情,我不說話總成了吧!”話落,他聳聳肩,“但若是我不說話爺爺也因爲喜歡我而留我住幾日,你不能怪我!”
謝芳華哼了一聲。
二人一起出了房門。
英親王妃已經由福嬸領着出了海棠苑,秦錚和謝芳華落後了一段距離。
這時正是三月裡,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哪怕是午時也是不冷不熱,春風吹來,暖意融融。
秦錚睡飽了,一改昨日疲憊,春風下,清秀俊挺,行止隨意灑脫。
謝芳華走在他身邊,感受到他心情極好,也將她感染得心情隨着他一起輕鬆。
“下午我們去南山坡放風箏吧!”秦錚走着走着忽然道。
“你倒是有閒心!”謝芳華瞥了他一眼,“皇上和王爺都找你,你以睡覺的理由推脫了。下午不睡了,不進宮,不回府,卻拉着我去放風箏。是何道理?”
“我管他們是何道理!我的道理就是道理!”秦錚不屑地揚眉。
謝芳華覺得這個人還是睡着的時候比較可愛一些,醒了便是這般張揚不可一世的模樣。輕哼道,“你的道理是道理,就自己去。我可不願意被你拉着成爲衆矢之的。”
秦錚撇撇嘴,訓斥謝芳華,“規矩毛病多!”
謝芳華不再理他。
前方英親王妃路過芝蘭苑,一個人影從裡面跑了出來,將英親王妃抱了個滿懷,“娘,您總算回京了,有壞人欺負我!”
英親王妃乍一見沒認出來,因爲這個姑娘披頭散髮,衣服上不知道沾染了什麼染料一般的東西,黑一塊紅一塊綠一塊的,當聽到她的話,她才睜大眼睛,看着懷裡的人,“憐兒?”
“娘,是我啊!”秦憐放開英親王妃。
英親王妃這纔看清,她的臉和她的衣服一樣,黑一塊紅一塊綠一塊的,若不是她的聲音還是秦憐,實在讓人難以辨認,她頓時皺眉,“你這是怎麼了?”
秦憐一跺腳,回頭指着芝蘭苑內,“都是他!那個渾人害的我!”
英親王妃看向芝蘭苑內,見裡面緩步走出一個人,面容俊美,姿態風流,她自然是認識的,挑眉,“謝氏鹽倉的謝雲繼?”
謝雲繼衣冠整齊,身上不染一絲雜色,出來之後,見到英親王妃,彬彬見禮,“王妃好!正是雲繼!”
“這還是說你欺負她了?怎麼了到底?”英親王妃懷疑地打量謝雲繼,傳言謝氏鹽倉公子云繼,性情風流,也是惹得不少閨中女兒愛慕,但還算潔身自好,並沒有惹得紅粉亂事兒。
謝雲繼看了一眼秦憐,揉揉額頭,“王妃明察,在下冤枉。我這幾日住在忠勇侯府。我去芳華妹妹的海棠亭溫酒煮海棠,憐郡主跟我搶海棠搶走。我躲離了她,在芝蘭苑溫酒煮蘭花,她卻又跑來芝蘭苑跟我搶蘭花搶酒。搶不過,便說我欺負她。”
“是這樣?”英親王妃回頭看秦憐。
秦憐惱怒,“同是在忠勇侯府借住的人,他能去海棠亭,我憑什麼不能來芝蘭苑?謝世子都沒說什麼?憑什麼我來了他就趕我。”
“你說對了!同是在忠勇侯府借住的人,我在海棠亭時,芳華妹妹都沒說什麼,憑什麼你去了就趕我?”謝雲繼反駁。
秦憐一噎。
英親王妃聽罷這兩句爭執,算是明白了。她頓時被氣笑了,伸手點點秦憐的額頭,“原來不怪雲繼公子,你還惡人先告狀!看看你像什麼樣子!趕緊去給我梳洗了,然後隨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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