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激情之後,心情平和地躺在牀上聊天。
李寧詠道:“來了靜州,明天就別回昌東了,就在這邊渡一個週末。”
王橋手撫着如緞子一般光滑的肌膚,道:“明天還要上班,改個時間在靜州過週末。”他不願意在靜州過週末,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不想在整個週末都在邱家。
“你即將調到縣政府辦,還天天泡在垃圾場沒有任何意義,二哥說垃圾場隨時會再次發生羣體事件,躲得越遠越好,唯獨你是個傻瓜,明明有了好位置,偏偏要往垃圾場去湊。”李寧詠最不能理解王橋爲什麼要繼續在垃圾場努力工作,這不符合她從小受到的教育。
王橋道:“陳總的公司要修路,我這個分管領導要站好最後一班崗,這個理由可以嗎?”
李寧詠做了一個輕視的表情,道:“等你到了縣政府辦,只要得到彭克充分信任,完全可以幫助陳總拿到更好的工程,你介紹的入場公路完全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王橋翻身將李寧詠壓在身下,道:“你這個小腦袋瓜子成天想些什麼,你應該思考如何風花雪月,思考哪裡有漂亮衣服、怎麼弄美食,別想政治。”
李寧詠道:“那是幼稚女生的喜好。我覺得老公各方面條件如此優越,以後一定要執掌一方,否則就是巨大的浪費。我當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輔佐你,論起對靜州官場套路的熟悉程度,我應該比你強。原因很簡單,我從小在身邊來往的都是各級領導。他們說的話做的事都印在我腦子裡。明天先睡個懶覺,中午回我家吃個飯。見見我媽,晚上與丁原聯繫,看能不能一起吃個飯。”
拜訪丁原,自然是有意義的。只是,王橋是個獨立意識很強的人,並不喜歡李寧詠這種自作主張的方式。憑着他對李寧詠的瞭解,用手臂撐在牀上,道:“你提前與丁原聯繫了?”
李寧詠眼睛眨了眨,道:“我爸一直想抽時間和丁原吃個家宴。我爸、大哥、你和我都參加,就約在明天晚上。我爸說了,如果你有空就來參加,如果有事,也可以不來,反正是家宴。”
明天晚上的會面其實是李寧詠提出來的,然後邱大海纔出面給丁原打了電話。李寧詠知道王橋自尊心很強,便設了一道選擇題,把球踢給了王橋。
王橋與李寧詠相處時間不短。從其眨眼睛的方式就猜到此事真相,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你不要試圖把我改造成你心目中的模樣,真要變成了那個樣子。你肯定不會喜歡。”
聽到王橋這樣說,李寧詠急道:“你明天不去?已經約好了。”
王橋道:“我沒有說不去,只是說不要試圖把我改造成你心目中的模板。這樣是不對的。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方式,不能成爲一個模子。對了。剛纔你不說隨便我去不去,怎麼又急了。”
聽到王橋答應去赴宴。李寧詠笑道:“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了你,一心一意爲你好,還要受埋怨。”
王橋原本想要和李寧詠聊一聊鄧建國到靜州任職的事,想到李寧詠非常喜歡自作主張,而且邱大海背景頗爲複雜,因此就暫時沒有說出鄧建國和自己有關係。
王橋並非是一個照搬書本行爲機械的人,也明白找好上層關係的重要性,但是他想建立的上層關係是可靠的、具有相同價值觀的關係,而非誰的官大就找誰。他認爲有相似價值觀的關係才真正可靠,在關鍵時刻才能發揮作用。
比如楊紅兵、孟輝、雷軍、杜建國、楊璉和林玥等人,都是他用自己真誠方式建立起來的較爲穩定的人際關係,到了需要發揮作用的時候,只要開口,他們都會全力以赴。這是王橋的爲人之道。
兩人在牀上聊了聊,又激情萬丈地糾纏在一起。這一次之後疲憊襲來,然後他們兩人陷入了深睡眠。夢中醒來時,王橋轉頭看着身邊沉睡的漂亮女人,暗道:“這就是和我要結婚、要過一輩子的女人嗎?”
太陽射進房間很久,李寧詠才醒來。她見王橋沒有在牀上,還以爲他在衛生間,喊了幾聲都沒有聽到答應。
她沒有立刻起牀,慵懶地躺在牀上回味着昨夜兩度激情。她愛死了自己身邊的男人,不僅僅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而且在牀上表現也極佳,每次都能帶着自己走上雲端。
王橋起得很早,在靜州菸廠賓館附近如公園般的半山上慢跑。天天鍛鍊,這是至少保持了二十年的習慣。長期堅持也給他帶來了豐厚回報,在看守所時憑着原始體力佔據過上風,在復讀班與劉建廠打鬥時也佔據上風,到了現在這個階段,拳頭作用越來越少,但是強健體魄會增強人的自信心,會讓思維快捷,會讓另一半幸福,這些優勢對人生非常重要。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說得對極了。
李寧詠喜歡睡懶覺,每週至少有一次。當王橋回屋後,不僅不起牀,還撒嬌地將王橋拉到牀上。
“哎,等會,我慢身是汗水。你其實應該和我一起跑步,這樣才能保持身材。再這樣睡下去,小腹就要長贅肉了。我糾正一下,現在已經有了。”
聽到這話,李寧詠騰地從牀上彈了起來,道:“你這是對我的極大污衊,我小腹根本沒有贅肉。“她站在牀上,把襯衣脫下來,扭着腰身,向王橋展示沒有贅肉的腹部。
王橋故意道:“看起來沒有,實際上有了,只是你沒有感覺到,說不定有一天就長出肥胖的游泳圈。“
李寧詠從牀上跳下來,拿着枕頭就在房間裡追打王橋。嬉鬧一會,李寧詠被王橋壓在了牀上。王橋道:“你認不認輸?”李寧詠道:“打死我都不認輸,我白天打不過你。晚上等你睡着了,在你肚子上畫個烏龜。”她身體不停地扭來扭去。不一會,嬉鬧聲變成了**聲。
等到兩人真正出門時,接近十一點鐘。李寧詠臉色紅潤地道:“老公,我肚子餓得很。“王橋道:”中午想吃什麼。“李寧詠道:“走到哪家算那家,肚子都已經造反了。”
順着靜州賓館往下走,下了山,走過了靜州公安局家屬院,李寧詠指着家屬院道:“這是公安局家屬院。”
王橋順口道 :“我知道。”
李寧詠道:“你怎麼知道?這邊離靜州一中有點遠。”
王橋朝小賣部看了一眼,道:“楊紅兵住在裡面。”
“二哥在這裡有一套房子。他以前在靜州公安局工作,後來纔到昌東當副局長。我二哥認識楊紅兵,對楊紅兵印象還比較好。”李寧詠道:“這邊的房子窄得很,我二哥早就搬了,房子空着,沒有人住,也沒有租出去,嫌麻煩。”
王橋再一次感覺世界真的很巧,世界也真的很小。
邱寧勇在靜州公安局工作過。呂秋勇曾經是靜州公安局刑警支隊支隊長,也就是說邱寧勇和呂秋勇百分之百是認識的,呂琪的年齡比李寧詠略大,又都是靜州一中畢業。說不定還認識。
沿着公路走了一會,經過好幾個館子,都沒有什麼特點。
靜州有一半城區在山坡上。城市道路起起伏伏,高高低低。頗有特點。望見靜州河時,地勢平緩了下來。王橋以爲能看到靜州菸廠總裁辦周姐的館子。經過之時,周姐餐館早就改換了門庭,變成了一個小超市。
“以前這裡有一家做魚的館子,味道還不錯,老闆是菸廠總裁辦的。”王橋說起這事,心裡開始嘀咕:“周姐的老公是靜州的檢察官,李寧詠大哥是昌東檢察院副檢察長,兩人十有八九認識。”
李寧詠拉着王橋的胳膊,撒嬌道:“快點找個館子,肚子餓得不行,都怪你,折騰我。”
“蠻子,蠻子。”在一個修理店傳來兩聲激動的聲音,兩個穿着工作服的人跑了出來。
王橋看到來了,大聲地道:“鉗工、田鼠。”
從修理店出來的正是復讀班同學,紅旗廠的蔡鉗工和田峰。自從考入大學以後,由於晏琳的原因,王橋從來沒有再去過紅旗廠,再也沒有見過這兩人。王橋分別擂了兩人各一拳,道:“你們怎麼在這裡,我還以爲你們都在山南新廠。”
“紅旗廠將一些機械項目擺在了老廠,我們兩人都回到老廠。” 田峰望了一眼李寧詠,微微點頭道:“你是李寧詠。”
李寧詠有些驚訝地道:“你怎麼認識我?”
田峰道:“我是靜州一中的,比你高一級。讀書時我們都喜歡坐在教學樓旁邊的黃桷樹下面,看進進出出的美女,你是我們當年打望的重點對象之一。”
一羣無聊的裝酷的小男生坐在黃桷樹下面打望美女,這是當年靜州一中很有特色的景緻。李寧詠笑了起來,道:“原來是師兄啊,但是我沒有印象。”
王橋介紹道:“李寧詠,我女朋友。田鼠、蔡鉗工,復讀班的好朋友。”
“蠻子,我操,你的女朋友都是美女。” 蔡鉗工看到李寧詠就想起了晏琳,脫口而出。
李寧詠嬌嗔地道:“蠻子,你到有幾個女朋友?”
王橋霸氣地道:“不管以前有幾個,現在只有你一個。你們兩個趕緊換衣服,我們一起吃飯。”
蔡鉗工道:“這是我們兩個的副業,手裡還有點活。”
王橋道:“什麼活都停下,跟我去喝酒。”
田峰一邊脫工,一邊道:“蠻子,我好幾年沒有見你了,今天不醉不歸。生意不做了,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