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七厲聲一叫,言逸和盧伯纔回過神來,忙攜風梧與蘇小七匆匆鑽進密林深山內,一路逃跑了。
山路崎嶇難行,但逃命之下什麼也顧不上了,言逸本就體弱跑不快,不過幸好有風梧照顧。
盧伯這時也發揚無私精神,一路十分管照蘇小七,經過一段泥濘路時甚至是盧伯揹着蘇小七過去的。
蘇小七有點過意不去,在盧伯背上道:“有勞盧伯了,都怪小七太無用。”
“你無用?”
盧伯笑:“你沒用的話我們大家剛纔就全都成落網之魚了,小七,你真厲害,但是……老朽不知你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呃……”
蘇小七眼珠子一轉,“是我荷包裡的驅蚊粉而已。”
“驅蚊粉那麼傷人?”
前面扶着言逸的風梧滿臉驚訝,“我看你粉末一撒過去他們全都痛不欲生,什麼驅蚊粉殺傷力如此巨大?而且現在是冬天,用驅蚊?”
蘇小七雙眼朝天一翻。
暗思風梧你不琢磨那麼多行不行?你管它什麼粉能退敵就行了唄!
心裡雖腹誹着,但問題還是要回答。
蘇小七隻好繼續瞎編:“哦,我家的驅蚊粉同時還能除臭蟲啊!蟑螂啊!蛇啊什麼的,畢竟我們這裡是山村,所以平時多帶一些在身上防身。”
這個說辭天衣無縫了,大家都十分信服。
但風梧接下來一句差點兒讓蘇小七吐血。
“這種藥粉真好,蘇姑娘你回家也給我一些唄!”
“呵呵!”
蘇小七臉面僵硬的笑着,“可以呀!沒問題。”
眼見四人一路相互扶持就要走出山嶺了,可這時,背後陰魂不散的殺手又追了上來。
盧伯跌足嘆氣。
“他們人太多,剛纔蘇姑娘的藥粉沒傷及所有人,那些受傷輕的又追來了。”
言逸當機立斷下命令。
“快跑,他們不知道竹舍位置,我們立刻回竹舍。”
四人忙拔腿飛奔,可這時身後“嗖嗖”射來無數暗器毒釘,那些毒釘裹夾着疾風呼嘯聲迅疾刺來,有兩顆幾乎是擦着蘇小七頭皮飛過去的。
“站住,別跑!”
殺手們緊追不捨,接連射發暗器。
這下蘇小七可沒有應對之策了,只能用最快速度狂奔。
可暗器呼嘯聲越來越密集,言逸生怕蘇小七被傷到,邊跑便擋在蘇小七背後。
大聲道:“小七快跑,別怕!”
蘇小七感激的一回頭,想看看言逸是否已經神危力疲,可這一回頭她驟見兩顆毒釘如凌厲子彈般射向言逸後背。
“公子,小心啊!”
蘇小七驚叫一聲,霎那間她忘了自己的安危和性命,不顧一切撲向言逸,並在瞬息間原地旋轉方位。
“噗”地一聲,一顆毒釘不偏不倚打中蘇小七後心。
“啊!”
蘇小七渾身劇烈一顫,隨即慘呼一聲,後背鮮血就已經染透了衣衫。
“小七!”
言逸驚呆了。
他眼睜睜看着蘇小七身體在自己面前癱軟倒下,就好像兩年前婢女小如的慘不忍睹的屍體躺在城門下一樣。
言逸忙蹲下身,將蘇小七緊緊抱在懷裡。
“不能死,你不能死,小七你聽見了嗎?我命令你不準死!”
言逸雖然枉顧一切危險抱緊蘇小七,但盧伯和風梧不能也跟着發瘋,幸虧風梧功夫十足老辣,邊打邊退的情況下也將對方料理的所剩無幾。
可追兵越來越多,不止是山裡的,就連清水村方向也出來很多蒙面殺手。
盧伯焦急對言逸道:“公子,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風梧手下就在山腳後等我們,你快帶蘇姑娘與他們匯合然後回竹舍,我和風梧先去引開他們的視線。”
“盧伯……那你和風梧……?”
言逸悲慟着擡頭看着盧伯,他既不捨蘇小七絕命,也忍心將盧伯和風梧至於險地,更何況是讓他們爲他而死。
盧伯搖頭:“沒時間多說了,公子你快走,你無論如何要活着,別忘了,你要復仇,你要替小如還有那些被你爹孃枉殺的所有人復仇,他們能否雪冤就靠公子你了!”
說罷,盧伯不再給言逸任何爭辯機會,匆匆拉着風梧向引人注意的山路方向跑去。
……
不知過了多久,蘇小七漸漸甦醒。
睜眼,面前是一簾竹青色煙羅紗帳,一張鏤刻着水仙的木雕拔步牀榻,帳幔上散繡了幾片竹葉,看上去十分清雅。
紗帳外是一間古樸房舍,粉淨牆壁上掛了兩幅竹枝圖,窗前是嵌貝紅木條案,案上擺了桐木古琴、書卷,另外還有一尊黃銅蓮花瓣香爐,爐上正繚繞幾縷幽香菸縷,十分沁香好聞。
蘇小七認得,這裡是言逸的竹舍。
認出竹舍,她才緩緩想起之前驚魂逃命,被毒釘所傷的事情,而後她才感覺到後背真真刺骨疼痛。
“哎呦!”
蘇小七輕吟一聲,就見言逸手裡端着藥碗匆匆走進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居然是蘇大花。
看見大姐,蘇小七一愣。
還沒等她詢問,言逸先問道:“小七你醒了?背後傷口疼的厲害嗎?”
“還好,不是很疼,還沒有我以前被二嬸子掐的疼!”
蘇小七不想言逸太過內疚,所以故意說笑,而且她感覺到後背傷口已敷滿了傷藥,衣裳也都換成新的,看樣子這就是言逸請蘇大花過來的理由。
言逸沒再多言,眼底卻蘊了一眸疼惜。
蘇小七忙轉移話題,“大姐,你怎麼來了?”
蘇大花撩開紗簾,滿眼責怪看着蘇小七。
“傻瓜,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是言公子讓阿冬回家找我,我才能來照顧你。”
“你都知道了?”
蘇小七一驚,她擔心爹孃若是也知道又會跟着操心,忙就要下地說:“我得趕緊回家,不能讓爹跟娘……”
“小七你別亂動,快回牀上躺着。”
蘇大花忙扶住蘇小七,耐心跟她解釋。
“放心吧!爹孃和其他姐妹什麼都不知道,言公子說這些事萬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出來也是藉口幫你爲言公子幹活,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
“哦!”
蘇小七才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等吐出去忽然又皺起眉頭看着言逸。
“公子,盧伯和風梧他們呢?都平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