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一邊懇求蘇小七留下,一邊居然還轉頭向言逸求助。
“言公子,您出身貴府,地位尊耀,就不必跟着勞心這些生意場上的事了吧!還望公子多多替在下美言兩句,就請蘇姑娘別去京城了!”
“我是不缺銀子,也不等做生意賺錢花。”
言逸笑容溫煦,娓娓而言。
“本公子答應蘇姑娘請求去京城無非是因你逼人太甚,若是你有法留住蘇姑娘,本公子自然不插手。”
“那就好。”
蔡正終於鬆口氣,忙又轉向蘇小七。
“蘇姑娘,蔡家絕對有誠心跟你合作,我可以不要那麼多租金,利潤也可以重新分配,只要蘇姑娘覺得合理就行,如何?”
“嗯……!”
蘇小七也不想把戲演得太過火回不了頭,故作思慮轉了轉眼睛。
“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們之前賣給你那些菜品秘方要收回另算?”
“什麼?”
蔡正惶然變色,大吃一驚。
“你們什麼時候賣給我秘方了?我根本見都沒見過什麼秘方,姑娘不可胡亂說話。”
“我胡說?”
蘇小七嗤然冷笑。
“我爹和大姐夫三天前明明親自去隆盛樓找過佟掌櫃,求他看在我們賣秘方的份上減少一些房租,可誰知你一口咬定分文不減,不然我們能背井離鄉去京城嗎?”
“你說什麼?”
蔡正臉色更加驚愕,且摻了幾分怒氣。
“佟掌櫃居然揹着我私自買你家秘方?你們可說的都是實情?”
“當然是實話。
二葉在旁怒氣衝衝。
“隆盛樓所有夥計都看見我爹和姐夫去找佟掌櫃,他們都是人證,那些秘方也一定還在佟掌櫃身邊,蔡公子派人一搜就知道了。”
“好呀!”
蔡正咬牙切齒。
“這狗奴才兩面三刀,居然揹着我用隆盛樓名義私買秘方,然後還拿我做刀子使?”
“不錯。”
見蔡正終於醒悟了,蘇小七立刻火上澆油。
“蔡公子你不知道,一年前佟掌櫃已和我家有仇怨了,現在他利用你斷我家財路,同時使隆盛樓聲譽敗壞,這一箭雙鵰演的可真不錯。”
蔡正發了怒。
“等我回去就拆了那個老東西的骨頭,但蘇姑娘,咱們生意還可以再商量,就不用着急走了吧?”
“那好吧!”
蘇小七很識相的借坡下驢。
“我們也不想遠上京城討生活,既然蔡公子有誠意,我們就留幾天商榷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
見蘇小七答應不走,蔡正終於鬆口氣,緊忙衝身後手下喝令。
“還不趕緊幫蘇姑娘把行李馬車都架回郡內!”
“是。”
手下聽令正要架回馬車,可一直靜觀戰局的言逸忽然出言阻止。
“馬車不可動。”
“啊?”
蔡正一臉驚愕。
“言公子,你又爲何阻攔啊?”
“請別誤會,本公子無意阻擋貴府發財,但這幾車東西還是要送去京城的。”
言逸說不疾不徐。
蔡正滿頭霧水,“蘇姑娘都答應不走了,東西爲何還要送走?” шшш¸тtκan¸C〇
言逸淺笑。
“雖然蘇家同意留下,可京城那邊已經說定開鋪,蘇家一些特製的菜品用物和秘方自然都要送過去,只是有一件事還請蔡公子幫個小忙。”
得知要走的不是蘇家,蔡正其他事也不甚計較了,便忙點頭。
“言公子乃皇御府出身,小人若能幫的上忙不勝榮幸,請公子吩咐就是。”
“那好。”
言逸直言不諱。
“出江南郡需過兩道城門關卡,雖車上沒有違規之物,可搜尋起來頗費時間,聽聞隆盛樓有免搜令牌,可否借本公子一用?”
“當然可以。”
蔡正年紀雖不大,但卻也是個少年早熟,個八面玲瓏的生意人,能結交皇御府對他來說是巴不得的好事,自然爽從懷中掏出令牌。
“言公子肯開口是看得起我隆盛樓,小小令牌還望公子笑納。”
言逸含笑,道謝。
接過了令牌。
而後轉頭不露痕跡看了蘇小七一眼,蘇小七則漫挑雙眉,兩岸人目光接觸,撞擊出幾顆“奸計得逞”的光焰火花。
……
雙方商議暫定。
蘇家人便跟隨蔡正先回餐鋪繼續營業了,而蘇小七則留下和言逸說兩句話。
所有人都離開後言逸面目驟然森冷,將令牌遞給風梧。
低聲道:“此去危險重重,切勿小心。”
風梧沉眸點頭。
“公子放心,屬下定能找到訓練死士的營地所在。”
說罷,風梧收令牌跳上一輛馬車,那車廂內已早藏了一個女人——佟阿姑。
此外車廂裡所有木箱中裝的也根本不是什麼菜品用具,而是三十多個功夫卓絕的暗衛。
風梧辭別言逸和盧伯,一聲喝令,策馬揚鞭向江南郡關外疾奔而去。
眼看三輛馬車消失在滾滾煙塵中,言逸回頭衝蘇小七淡淡一笑,目光中有星辰明滅閃耀。
“這次不是本公子幫你,而是你幫本公子大忙了。”
蘇小七笑的靦腆。
“小事一樁,咱們同舟共濟,雙贏而已。”
這時盧伯走過來,“蘇姑娘,說贏還爲時尚早,你敢肯定佟掌櫃一定會承認他做過的事情?”
“他不敢不承認。”
蘇小七“狡詐”一笑。
“他的死穴捏在我手裡,我保證這次讓他和蘇二嬸一塊兒都滾出江南郡。”
……
等蘇小七回到蘇家餐鋪後,果見隆盛樓的人早在等她了。
“蘇姑娘,我們老爺和公子請姑娘務必去隆盛樓走一趟,轎子已等候在外。”
“好。”
蘇小七當即答應。
但她一個十歲女孩兒還無權爲家業作主,所以戶主蘇大田和善算賬的蘇三草也跟着去了。
來到隆盛樓後院,果見早捱過一頓胖揍,滿臉青腫的佟掌櫃跪在地上。
他身前是灑落一地的蘇家秘方。
顯然都是剛從佟掌櫃身上搜出來的。
此時,隆盛樓真正的東家——蔡老爺正坐在一張檀木大椅上,他鬚髮皆白,眉似遠山,一臉刀刻般的褶子,看上去就是個不容易對付,精於算計的老江湖。
蘇小七給菜老爺見過禮後,直接問蔡正。
“怎麼樣言公子,我所言非虛吧?”
但蔡正此刻表現有些出乎意料。
他不再是率性言語,而是有些遲疑的看了看父親——此時正一臉沉寒的的蔡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