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輕輕吐出一縷白煙,撇了一眼坐在最暗卡座裡的何青黛,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寬鬆毛衣,幾乎快和黑暗的牆壁融爲一體,她向服務員要了兩杯白蘭地,遞到何青黛面前。
何青黛看了一眼濃妝豔抹的白芷,眼睛裡充滿疑惑。
“看我幹嘛,喝呀。”說完,白芷就端起桌上的酒往肚子裡灌,顯然她的嘴太小了,酒水順着嘴角溺出,沿着頸脖浸溼衣服裡的抹胸。
白芷不在乎的擦了擦嘴,留下何青黛的一杯酒,轉身就淹沒在舞池中央。
在這裡,她就是世界的中心,沒有人是不知道她白芷的大名。隨着震耳欲聾的音樂,白芷的興奮嗨到了高氵朝,魔鬼般的身材從不拒絕任何一個男人的上迎。累了就跑到一旁的吧檯猛灌幾杯酒下肚。
何青黛從沒有來過酒吧,她端着酒杯小心翼翼的穿過人羣尋找白芷,半路遇見一個面容猥瑣的中年大叔與自己搭訕,何青黛嚇得立馬轉身就走,杯中的酒水被灑出來不少,何青黛換了隻手結果酒杯,甩了甩被酒水弄溼的毛衣,陰陽怪氣的發出一聲,“矮油~”
“喝呀,幹嘛不喝啊,不喝我幫你喝。”白芷氣喘吁吁的從舞池爬了出來,看到何青黛二話不說就接過她手中所剩不多的酒仰頭喝了起來。
何青黛看着白芷,說不出話來,好像她喝的不是酒,是水。何青黛實在不能把眼前身着暴露短裙的白芷跟平日裡的模樣聯繫起來。
“你從什麼時候喜歡來酒吧的?”
白芷走到吧檯那還沒開口說話,調酒師就知其意,熟練的開始調酒。
“很久了,人在孤獨的時候是會愛上頹廢的。”白芷點燃一支菸,衝着何青黛嫵媚一笑。
“那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看你可憐,”白芷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跟隨音樂擺動,扯着嗓門說道,“開玩笑的啦,你完全可以不跟我來這裡,可你還是來了,那麼說明,我們是一類人。”
何青黛聽着白芷的話覺得有些可笑,“我跟你這種人怎麼會一樣?”
白芷拿起一杯酒就喝了起來,索性連杯裡的冰塊都不放過,一股腦的扔進嘴裡,冰塊嚼的咔擦作響,冰的白芷一時半會說不出話。
“何青黛,我承認你這個人什麼都比我好,但說實話,有的時候我的確挺同情你的。”
午夜,酒吧的人就會瘋狂起來,嘈雜的聲音讓何青黛費了好大勁才聽清白芷在說什麼。
“沒搞錯吧你,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啊。”
這時走過來幾個男人饒有興致的勾着白芷的脖子,想要邀請她聊天喝酒,“美女,借個火唄?”
“滾開。”白芷絲毫不感興趣,兩個字冰冷的從脣齒間蹦出來。她摟過何青黛的胳膊把她帶到卡座上,繼續說道,“喜歡白晟又有什麼用,他又不愛你,他從頭到尾愛的都是餘梔,他是我哥哥,我太瞭解他了,嘴上不說,其實他心裡從沒有過你的一席之地,所以我很同情你,因爲不管你付出的再多也抵不上一個餘梔。”
何青黛看着白芷坐在自己旁邊,香菸一根接着一根,無力反駁她的話,“難道,你整晚跟這些男人廝混在一起就不可悲嗎?”
“我跟你不一樣,我對男人沒興趣。”白芷玩弄着手裡的zippo打火機,託着腮衝何青黛嫣然一笑。
“哦?是嗎?”何青黛把被酒水弄溼的毛衣袖子捲起來,露出纖細的手腕,衝白芷說道,“拿給我來一隻煙吧。”
“不行。”白芷沒有猶豫,語氣堅定的說着。
“爲什麼,你不都說我們是一類人嗎?”
“我哥說了,女生抽菸不好,我是不在乎這些,因爲也沒人在乎過我,但你不一樣,我哪有你那麼嬌貴。”白芷抽着煙,望着酒吧裡如癡如醉的同類人,笑了。性感的鎖骨上不知何時被人落下吻痕,調皮的躲在烏黑亮麗的頭髮下,若隱若現。
何青黛剛準備說話,四周就突然安靜下來,所有的聲源都被稀釋掉了,只剩下動着嘴脣的啞巴。何青黛差點以爲是自己耳朵聾掉了。
白芷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心裡暗暗不爽,是誰竟然比自己還要受歡迎?她順着羣衆的眼光望向臺上那位據說是新來的駐唱,他的身影衝撞進白芷的眼眸,白芷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她的眼睛冰冷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回憶。
“南藤,你唱歌真的超棒的,你知道剛剛當你聲音一出來的時候全場的聲音都消失了!”餘梔站在休息室裡一臉崇拜的看着南藤,還沉浸在南藤剛剛的歌聲中。
“得了吧,被你誇得我都心虛了,”南藤演出完在休息室裡收拾着吉他,騰出手拍了一下餘梔的腦袋,“還得謝謝你幫我把我心愛的吉他贖回來了,不然我想我以爲再也不會唱歌了。”
“想太多了傻瓜,以後你咖啡廳下班了還可以來酒吧駐唱,這樣又多了一份收入,還是你喜歡做的工作。”餘梔拍着兩個手,一臉比南藤還要興奮。
南藤微笑着默默搖了搖頭,“我也只是幫朋友來救場的,哪能搶了他的飯碗啊,我還是安安穩穩的做着我咖啡店的小店長就可以啦~”
“你開心就好。”收拾的差不多了,餘梔給南藤遞上外套。
現在已經快凌晨三點了,一離開暖氣,寒意就無孔不入的直鑽入心臟。
“北瀆真的是超級冷的,對不對啊南藤。”
餘梔嬌小的身軀套着寬大的大衣卻仍是瑟瑟發抖,南藤停下來從脖子上取下自己焐熱的圍巾給餘梔戴上。
兩人的距離只差幾釐米就要碰觸到對方的皮膚,餘梔呼出的熱氣不停的打在南藤臉上,弄得南藤的兩頰癢癢的,他屏住呼吸卻還是能聞到餘梔身上的茉莉香。
餘梔覺得他們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慌忙推開南藤,手碰到南藤的胸前就像觸電一般,急忙收了回來。
南藤被她一臉窘迫的樣子都笑了,寵溺的揉着餘梔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