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就是個孩子脾氣,你老針對她幹什麼,都是當媽的人了,老跟孩子計較做什麼!”
“我針對她?你哪裡看到我針對她了,是那個丫頭處處爲難我好不好,你爲了一個白芷在家裡跟我吵架,你有本事嗓門再大點聲,讓全家人都聽見,今晚誰也別想睡了。
”
天葵子打開書房的門往身後一甩,沉重的房門與牆發生刺耳的碰撞。
白玄昇把桌上的文件夾合上,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眼睛,壓抑住憤怒的情緒,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我公司一大堆事就夠鬧心的了,回到家你還跟我吵架,讓我清淨一點好不好。”
“呵,我無理取鬧?”天葵子抱着胳膊站在書房門口,被歲月包裹着的眼眸一下子被火焰點燃起來,“有些事情我不提不代表我會忘記,白玄昇,我跟你演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我心真的很累了,可只要白晟能夠幸福快樂,我怎麼都無所謂,但白玄昇,你真的太過分了。”
天葵子的聲音開始顫抖,白玄昇看着這個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從年輕貌美到鬢染白髮,從一無所有就陪伴在自己身邊,到現在家產萬貫也依然不離不棄。
白玄昇的心一下子柔軟下來,他走過去把房門關上,想要擁抱天葵子的雙手卻被對方狠狠的推開。
“我沒有想要跟你吵架,我只不過是勸你對白芷稍微好一點,明白人都看得出你喜歡何青黛都比喜歡白芷多,你這樣孩子心裡怎麼想,而且你做的真的是太過了,就算你想撮合白晟跟何青黛,但不能耽誤人家孩子學習啊,還說自己受傷了,你真是太幼稚了。”
“我對白晟好我有錯嗎?你要是心疼白芷在我這裡遭罪,那你乾脆把她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住,我也眼不見爲淨。”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我對你跟孩子是一樣的。”
“好,白玄昇,那咱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了,你是不是私下裡偷偷給林曉依錢了?”
面對天葵子的質問,白玄昇突然沉默了,不用想也知道,天葵子能問出這句話一定是查了自己的銀行賬號了。
“原來你們兩個人還在藕斷絲連,我早該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忘記那個女人的….呵….”天葵子此時的模樣不知是哭是笑,她望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只覺得心寒。
年輕的時候白玄昇犯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錯,就是在天葵子懷白晟的時候抵不住誘惑與另一個女人相愛了。這件事情白玄昇瞞了天葵子三年,無奈紙包不住火,最後這段婚外戀還是被揭穿了。
當白玄昇跪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望着自己曾瘋狂愛過的男人,此刻放下尊嚴跪在自己的面前,求她原諒,天葵子哭了。這一年,白晟三歲了,而天葵子肚子裡又迎來了另一個小生命。
她安慰自己不要難過,事實她只是不希望肚子裡的孩子一出生面對的就是支離破碎的家。天葵子選擇了忍讓。而往後的日子,她沒有一刻是不恨白玄昇。
你體會過背叛的滋味嗎?就像有人狠狠撕裂你的心臟。
“她那麼要強的一個女人,是不會開口問我要錢的,這錢是算在她的工資裡,你知道一個女人拉扯一個孩子不容易。”白玄昇吸着煙,淡淡星火倒映在天葵子的瞳孔裡,撲出濃濃的水霧。
我知道她的不易,那麼我呢?
天葵子沒有再說話,說再多也沒有意義了,再愛之人心不在已,又能如何。
白芷靠在書房外的牆上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過了一會兒,書房內不再傳來聲音,白芷彎下腰提起兩隻拖鞋,踮着腳走在冰冷的白色瓷磚上。
“白芷你在這裡幹嘛啊?”何青黛走上樓卻在走廊裡看到白芷畏畏縮縮的背影,想着一定不是在做什麼好事,故意把聲音提高了一天。
天葵子聞聲迅速的摸幹臉上的淚水,跟白玄昇對視了一眼打開了書房門。白熾燈的光照進昏暗的書房,天葵子探出身去,果不其然看到書房的左右兩頭的走廊站着兩個女孩。
“白芷,你不是回學校了,還在這裡幹嘛?”天葵子看着她赤着腳,手上還提着毛絨拖鞋,不由的皺起眉頭。
“我回自己的家拿東西,又不是進賊了,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嗎。”白芷啪的一聲把拖鞋扔到地上,在天葵子跟何青黛的注視下,大搖大擺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窗外下起雨了,現在是白天,可天氣卻如黑夜一般。白晟還沒有回北瀆,他揹着揹包漫無邊際的行走在雨裡。雨水打溼了他的頭髮,模糊了他的視線,天色漸漸陰暗下來。狂風參雜着暴雨把路邊的樹壓彎了腰。
路上的行人無一不是往家的方向趕去,只有白晟,在這暴風雨裡,像是背水一戰的傀儡,逆向而行。
白晟胡亂的走進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溫暖的咖啡香撲面而來。雨水一滴一滴打溼地面,白晟站在門口看了下鏡中自己狼狽的模樣,思考了一會,還是走吧,別弄髒人家的瓷磚了。
儘管這時候的自己很需要一杯熱乎乎的咖啡。
“進了人家的超市不買東西就走,真的好意思嗎?”
話音剛落,南藤就出現在白晟面前,遞給他一條柔軟的白色毛巾。
“謝謝。”白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毛巾。
“等等,先別謝,這算在你賬上。”南藤立馬撇清自己的好意,自己可沒有這麼慈悲。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的,就不要在雨中漫步裝什麼文藝青年了。”南藤磨了一杯咖啡遞到白晟面前,咿咿呀呀的說道。
“你懂什麼。”白晟捋了捋披在肩上的毛巾,低頭喝了口咖啡,一股暖流很快流入到胃裡。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當年可是我的身下受,這比喻不對不對,反正你別忘了我可是把你打進過醫館的人。”
南藤一臉嘚瑟的模樣有些欠揍,白晟看了他一眼,說道,“那是你爲餘梔出的氣,所以我沒有還手。”
“喲喲喲,那咱們現在再來幹一架?”南藤甩着毛巾,露出一副整齊潔白的牙齒看着白晟。
“無聊,”白晟衝他翻了一個白眼,不經意的問道,“餘梔呢?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你們不回北瀆了嗎?”
“餘梔啊…她最近有些事….”
“什麼事?”
“她爸爸的葬禮。”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