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見不到,又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簡直能急死人了。
坐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夜晚的風越來越涼了,冰冷的空地上停着無數輛的車子,燈光下泛着淡淡白光。
沙苑子買來了燒烤啤酒,這次聚會說是爲了自己接風的,全程都是餘梔一個人在自嗨,更沒想到會淪落到坐在醫院門口填飽肚子。
白芷雖說剛纔吃的不少,但只要面前有吃的,白芷還能塞下幾口。
“以前怎麼從沒發現夜晚的月亮這麼好看。”何青黛望着天空中皎潔的明月,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這麼好看的月亮,爲什麼要在自己快要離開中國的時候才發現它的美。活了二十多年,最美好的事物就在自己的身邊,何青黛也就這樣忽略了它二十多年。
“我有點想餘梔了。”白芷吃着燒烤食不知味,沮喪的拖着腮幫望向沙苑子。
也就分開了半個多小時,白芷莫名的特別想念餘梔。夜深人靜的時候,情緒涌上來,連白芷自己也控制不住。
高中三年的一幕幕浮現在白芷的眼前,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過去了七年。
願以爲還是初次相識的懵懂少年,再回首,卻發現,春夏秋冬早已走過。後來白芷身邊少了很多人,就像一陣風一樣,把他們都吹散了。
白芷並沒有很難過,世界一下子清淨了下來。其實她早就不喜歡交那麼多朋友了,也厭倦了每天僵硬的對他們做笑臉,不敢亂說話怕傷害了他們,不敢發脾氣,也不會因爲誰的離開而難過很久。
當然在這之前白芷覺得自己如果沒有朋友那一定會痛苦的死掉,然而現實比自己想象的美好許多。
只要餘梔還在自己身邊,一切都沒有改變。雖然白芷跟何青黛總說餘梔越活年紀越小,但有些時候,白芷覺得餘梔的內心遠比自己強大。
都多大的人了,還會觸景傷情。真是矯情呢。
“白晟最近有跟你聯繫嗎?”何青黛猛然提起的名字讓白芷有些措手不及。
白芷目光閃爍的抿了沙苑子手裡的一小罐啤酒,迴避道,“你怎麼會提起他。”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總不能跟個沒事人似的吧,”何青黛冷笑一聲。白晟這個名字她何嘗不想忘記過,只是做不到罷了,“我真的無法理解,他能坐視不管,一個人的心能狠到這兒境界我也是頭次見。”
“你不瞭解他。他不是你看到的樣子。”白芷微醺依靠在沙苑子的懷裡說着連自己都不信的鬼話。
“要不是因爲他,餘梔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就算我是他未婚妻,我都看不下去了白晟真的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餘梔…”何青黛眼眶通紅,手裡裡的易拉罐被擰巴的扭曲。
那是何青黛第一次後悔認識白晟。可中間卻犧牲了一個無辜被牽連進來的女孩,餘梔。
從那以後,何青黛暗暗發誓要保護餘梔,過往都不再追究。白晟離開中國的時候,只有何青黛去機場送他。何青黛想自己恐怕絕對不會忘記當時白晟的模樣。
他六神無主的像是個流浪的小狗。
“我會幫你照顧好的她的,作爲朋友。”何青黛一眼就看出了白晟的心事,這麼多年了,難道自己還不瞭解白晟嗎。
何青黛看到玻璃窗裡自己的倒映,如今的模樣,連何青黛都快認不出自己了。她苦笑着物是人非,真的快笑哭了。
蕭航辦完手續出來撇見門口三個人看似有些淒涼的背影,猶豫了會還是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你們好,我叫蕭航,剛纔太匆忙沒來的做自我介紹。不好意思。”
何青黛滿臉不屑,“切~假惺惺。”
白芷偷偷又擰巴了下何青黛胳膊上的肉,連忙說道,“哪裡的話。多虧遇到你了,不然我們站在馬路上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對了,餘梔怎麼樣了?”
疼啊。何青黛差點就要叫出聲來,不過這太不淑女了,於是只好硬生生嚥了下去。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一臉殷勤的白芷一眼。
“喝酒喝到胃出血。你們做朋友的未免太不負責了吧,”蕭航腦海裡浮現出餘梔虛弱的模樣,更加心疼了,“你們先回去吧,餘梔畢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還是我的助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務等着她去處理,這件事情發生的還真不湊巧呢。”
蕭航臉上難掩幾分焦慮,有些事情還真得餘梔親自去處理,現在她一病,自己身上的負擔別提多重了。
“時間不早了,我叫司機送你們回家。”蕭航說着就拿起電話準備叫司機過來。
“把餘梔交給你我纔不放心呢我們家餘梔說不定在你們公司天天被欺負呢”何青黛見蕭航一副自視清高的模樣忍不住反駁道。
“別開玩笑了,誰敢欺負她呀,討好她都來不及呢。”
“爲什麼啊?”沙苑子喝完瓶罐裡最後一口啤酒問道。
“因爲她是我的助理啊。”蕭航略有幾分得意,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何青黛陰陽怪氣的發出聲,“切~”
閒聊間隙蕭航司機把車開過來了,何青黛雖然嘴上倔強的說着不坐面癱的車子,非要吵着讓自家的司機來接,最後還不是被白芷硬塞進轎車裡了。
臨走前白芷特意搖下窗道謝,“麻煩你照顧餘梔了,有空請你吃飯。”蕭航看着慢慢消失在路盡頭的黑色轎車,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他們走了嗎?”蕭航一回到病房放下手中的保溫盒就聽到病牀上餘梔虛弱的聲音。
蕭航倒出粥待它稍微涼了一些,給餘梔的背後加了個靠墊,把她扶起來責備道,“你還惦記着他們啊,你這交的都是寫什麼狐朋狗友,有這樣子讓你喝酒喝到胃出血嗎”
餘梔推開蕭航端來的粥,把臉轉過去,冷笑道,“蕭總管的真夠寬,連我交朋友都要管,我餘梔真是何德何能躺在這裡聽您的訓斥。”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