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身後的動靜,焦鈺警惕地轉過了頭,瞬間就近距離地對上了一張熟悉而又有些陌生地臉,驚得她瞳孔瞬時微微瑟縮,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幾分。
她重重往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嘴脣囁嚅幾下都沒能成功發出來聲音,好半晌才澀澀從嗓子裡乾巴巴地擠出了幾分連自己都嚇了一跳的陌生嗓音。
“盛,盛繁?”
女孩比銀幕上看到的還要精緻明麗幾分,靈動的五官能直直讓人看呆了去,高挑纖細的身材讓她的骨架上拎不出一絲多餘的肉來,勻稱得讓人心生嫉妒。她眼波一個流轉,眉眼間就能帶出些說不出的氣質來。
焦鈺盯着她,見她挑眉淡淡點了個頭,頓時就有些怔愣了起來。
她平時不是沒見過漂亮女孩,從小到大,身邊那些被男孩熱捧,被女孩喜愛的漂亮女孩們,無一不是長相秀氣伶俐,走在路上能鶴立雞羣般地讓人一眼就能發現她的所在地,可是她們沒有誰是盛繁這樣,立在原地彷彿都能閃閃發光的美貌模樣。
她們哪怕現實生活中看到再怎麼美麗,上傳到網上的照片P得再怎麼精緻,都始終帶着些普通人無法上鏡的缺陷,光是臉型上,或許就多多少少帶些像是太陽穴凹陷,顴骨凸出,下巴短縮,咬肌過大等等的小毛病,像是盛繁這樣在鏡頭前都美得無可挑剔的臉,拿到現實生活來,說是暴擊也不爲過。
焦鈺一時出了神,連想象中見到盛繁後可能會有的興奮激動都被她拋到了不知道哪個角落去,只是望着盛繁有些說不出來話,動作也變得微微笨拙而呆滯。
而直播間裡的觀衆早已經炸開了鍋。
一瞬間,如同坐了過山車般,這個直播間的人數已經飆升上了十萬,一舉坐上了番茄直播的首頁熱門榜,越來越多久日得不到盛繁消息正心急火燎的新晉粉絲們連忙帶着爆棚的喜愛慕名前來,紛紛開始在直播間刷起了彈幕。
“來晚了,誰能告訴我之前播了些什麼?”
“來晚加一,求大佬們告知。”
“別問我們之前播了什麼,我們只會告訴你之前其實什麼也沒播。”
“說的對,羨慕新來的,掐着時間點來得正好,我們已經足足看了有十分鐘主播的後腦勺和牛仔褲了。”
聽見焦鈺的聲音問出那一句“盛繁?”時,整個直播間的人都炸了,瘋狂刷屏甚至刷禮物求焦鈺換個視角讓她們也能舔一舔女神,可惜焦鈺自己都還能緩過來神,這些撕心裂肺的呼喊註定只能被淹沒在網絡的另一端。
看着面前整個人都傻了的小姑娘,盛繁一時有些失笑,手指勾着那一張記者證挑眉問道,“這個,應當不是你的吧?”
砰!
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焦鈺的腦袋都空了一瞬,緩緩回神的腦海裡只瘋狂刷屏着一句話——女神,和我說話了!!!!
她緊緊攥着手機忍不住捧了捧已經滾燙的臉蛋,後置鏡頭對着盛繁的臉一晃而過,彈幕裡瞬間炸裂。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看見女神了!”
“我靠?!那是盛繁?!真是???”
“媽的主播在和盛繁說話?我沒做夢?”
“盛繁剛剛說什麼了?!!!我沒注意聽!求大佬給我複述一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神好美!一個鏡頭也美!”
“主播我給你刷飛機刷火箭!!!求你讓我再看一眼盛繁吧嗚嗚嗚嗚……”
焦鈺不小心瞄了眼屏幕,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還在直播,她瞬間回神,把手機假裝插進了襯衣前的口袋裡,鏡頭對準盛繁,還做賊心虛地瞄了她一眼,怯怯不敢說話。
她連盛繁先前在問些什麼都沒聽太明白,這會兒見盛繁舉着那張工作牌,聯想到她剛剛好像說的什麼話,心裡一下子就慌了起來,連忙解釋,“我我我,這是我撿來的!”
盛繁又挑了挑眉,“然後,你就拿着它進來了?”
焦鈺平時在家都是個小霸王,此時卻因爲感覺不出盛繁話裡的情緒,莫名心慌得要命,什麼威風都拿不出來了,只是又急又害怕地怯怯道,“我,我是看到門口的記者都走完了,纔拿着它進來的……對不起。”
盛繁原本腦海裡還浮現着之前許簡哭得通紅的眼眶和與之截然相反的冷靜眼神,微微有些怒意,這會兒見面前的小女生低頭認錯,氣倒是消了些。
她舉着記者證的手緩緩放下,隨意垂在腿側,可即便如此氣場也強得驚人,隔着個屏幕,直播間裡因爲這段對話隱隱聽明白了事件大概的觀衆們都跟着突然寂靜了下來,不再瘋狂刷屏的直播間呈現出些許安靜和空白。
“你有想過你這樣做的後果嗎,比如,它原本的主人會因爲你的一念之差而經受多麼大的麻煩和困擾?”盛繁平靜開口問道。
其實這些話焦鈺的姐姐不是沒有在電話裡和焦鈺提過,可是當時她鬼迷心竅什麼勸也聽不進去,這會兒冷靜了下來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得不對。
盛繁說一句,焦鈺就連忙跟着點頭,進來後的失望與進來之前的激動緊張形成鮮明對比,過於強烈的情緒反差使得她這會兒有些低落和脆弱,盛繁還沒說什麼,焦鈺的眼淚珠子已經包在了眼眶裡似落非落,嘴角也難過地撇了下去。
盛繁看她一眼,微微心軟,但到底還是嘆了口氣把話說了個明白。
“新聞是一種太過強調時效性的東西,導致記者這個行業就有着太多的不確定性,稍有差池,也許就少那麼一秒鐘的時間,他們也許就會錯過很多機會。對你而言,你只是撿到了一張記者證,然後出於私心沒有上交爲己所用了而已,可是對這張記者證的主人來說,也許她就會因爲你的這麼一個小舉動,失去在她眼中極爲寶貴的東西。”
焦鈺不瞭解事件經過,只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這並不妨礙她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及自己做法的錯誤。
她更爲真心誠意地衝盛繁再道了個歉,“真的很對不起,我以後一定不會了……不過,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盛繁這會兒還沒換上最後的禮服,便捷的長褲使得她這會兒可以把許簡的記者證妥帖地放進自己的褲包裡,聽見女生的問話,她先是帶了點兒鼻音嗯了一聲,語調微微上揚,反應過來後才點了點頭。
“你問吧。”
話罷,就見面前的女生賊兮兮地眯起了眼睛,不復之前的傷心失落,笑得跟撿到了寶的小老鼠似的。
她衝盛繁伸出手,比了個二的姿勢。
“那個……你能給我籤個名嗎……要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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