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睿還是不大喜歡她。
“她的性格不大討喜,你真的認爲她能勝任浦衫月這個角色嗎?”
除卻容宿這個主角之外,最容易圈粉的角色應該就屬浦衫月了,不說旁的,光是剛纔烏從曼的幾個眼神,就讓衛睿對她喜歡不起來,也壓根兒不願意把這樣的重磅角色交到她手裡。
那種眼神太直接了,太赤裸了,就好像是在荒原上看見了自己獵物的飢餓的獅子,拼盡全力不顧一切也要將其咬到嘴裡一般。
盛繁微微有些失笑,拍了拍衛睿的肩膀,像是在安撫他一般,“這不過纔是預試鏡呢,這麼較真做什麼。而且憑良心,剛纔烏從曼的表現你也沒法就這麼把她刷下去吧。我們也不是說就決定要把浦衫月的角色直接就給她了,後面的機會還多着呢,慢慢看她的表現,也許你會對她改觀呢?”
衛睿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很喜歡烏從曼?”
若是不喜歡,按照盛繁的性格,是不會幫一個人說這麼多話的。
盛繁只是懶懶笑了一笑。
“也不算是喜歡,只是有些認可她的天賦和努力吧,她是個挺聰明的女孩兒,我也向來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如果她沒有抓住機會適時展現自己的話,即使這次預試鏡她通過了,最後也不會有適合的角色給到她,她不過是多參與了一段時間的篩選罷了——”
盛繁微微停頓了一秒後繼續道,“——但她很敏銳地覺察到了不對,並且抓住了機會,讓我看到了她身上和浦衫月能夠契合的部分,你要說她功利也好,說她得失心重也罷,但你沒辦法否認她剛纔確實表現得很優秀,不是嗎?現在說她是否會是笑到最後的那個人顯然爲時尚早,但我願意多給她一些時間和機會,讓她去嘗試和摸索,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條路。”
盛繁從前的名氣中,有很大一部分的組成就是來源於她對於優秀後輩的提攜和關注,而現在,即使她也還只是這娛樂圈中下位圈一個還在掙扎着向上遊走的新人,但並不妨礙她對於那些比之她還不如卻又滿懷着對錶演的熱情和夢想的女孩多幾分憐愛和幫助。
烏從曼身上有着某種讓她能想起從前的自己的東西,所以她願意多給到烏從曼那麼一點機會——剛纔的表演雖然很不錯,但盛繁依舊能敏銳地感受到這或許並不是烏從曼習慣或者拿手的風格,那麼,給這個女孩兒一些時間,她能不能找到自己正確的方向,並且達到真正能打動人心的那種程度呢?
盛繁真的很期待。
聽完盛繁的話,衛睿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吐出,聽上去彷彿在嘆息一般,“那就這樣吧,下一個。”
他擺了擺手,而溫銳也終於從這場過於漫長的探討中回過神來,轉身出去喊下一個試鏡者了。
除了盛繁這邊熱烈的爭論外,媒體們也在就最近娛樂圈的一系列動向展開討論,盛繁的名字自然也在其列。
大部分人都是不大看得懂盛繁這個小姑娘的,一個新人,怎麼能處處都表現得像個久經沙場的老將一般,爲人處事都處處滴水不漏呢?
還有,她那宛如怪物一般的演藝天賦又是從何而來?
她就這麼憑空出現在娛樂圈裡,一聲不響地從天而降,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凝結在她身上。
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所有人都沒能想個明白。
華文社裡,有人說起今天在中皖大廈遇到盛繁的經歷,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和讚歎,“真的,盛繁真人臉好小啊,平時在電視裡看着臉就不大,誰知道現實裡看着更小,好像一個巴掌就能蓋完似的,而且人態度也好溫柔啊,我一過去就衝我打招呼呢。”
一羣記者圍着他,似有些不相信地笑道,“跟你打招呼幹什麼,人家又不認識你,要是許姐說這話我還信些。”
這記者正是上次跟隨着許簡去報道華夏國際電影節的實習生小阮,他不服氣道,“怎麼就不能跟我打招呼了,看我長得帥不行嗎?”
一羣記者鬨笑着散開,還不忘朝他切了一聲。
許簡見人羣散了,才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出來朝小阮交代了一聲。
“明天盛繁那邊的發佈會,你跟我跑一趟,知道嗎?”
華文最近正值擴張階段,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偏偏小田因爲那種事被辭退,覃善勇又氣得裝死好幾天不來上班,連帶着他那一派的人最近做事都惰怠得很,弄得方申也是隱隱有些火大。
即使要再次招募新人,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弄好的事,這幾天許簡都忙得不可開交,連小阮這種實習生都給破格轉了正四處跑起了新聞來。
“我知道的,許姐。”小阮認真地點了點頭,許簡這才放了心,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最近網絡上的風波她自然也是看在眼裡,媒體界內,不乏有工作室在隱隱嘲笑着盛繁的盲目自信,認爲她想要靠着法律手段整倒狗仔,壓根兒就是件異想天開的事情。
雖然行內大部分人都是秉持着一種中立的觀望態度,在摸不清盛繁底細前不敢貿然下定結論,但事實上,大家內心都是趨向於認爲盛繁會失敗的。
無他,只是因爲這樣的例子在圈內已經發生過太多次。
狗仔這種羣體興許是秉持着一種特有的風格,說話做事都肆無忌憚,有些手段更是極其下三濫,不少女明星都多多少少爲此吃過虧,心生怨憤想要走法律途徑來還自己一個公道的不是沒有,但大多數都是不了了之的下場。
憑藉着狗仔們背後支撐着他們的後臺,法院幾乎很少會受理此類案件,除非真的鬧大了,成爲了社會關注的熱點,不得不被輿論架上法庭,否則這樣的上訴很少會得到結果。
而盛繁若是真的這麼做了,估計會把媒體全部得罪個遍,之前她因爲幫了許簡忙而賺來的那微薄好感,也會在她這樣的舉動中敗個乾淨。
既要告,又不能告得太絕,以免讓其他的記者感受到兔死狐悲的悲涼之意,這其中的度很少有明星能夠把握得住。而且如果真的把記者得罪完了,之後會遭遇到的場景人人都想得明白,所以很多明星除非是真的被得罪狠了,不然很少會有人去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盛繁的這一舉,在圈內很多人看來都是過分幼稚的表現。不少記者乃至知道此事的明星們都只是搖搖頭一笑了之,不置可否。
要知道幾個月前的齊小曼事件中,齊小曼都曾想告那個偷拍到她糜亂照片的記者侵犯隱私,雖然鬧上了法庭,但依舊只是賠了些錢財了事,反倒白白讓路人看了個笑話,至今仍是媒體界內的一個笑柄。
許簡不得不爲盛繁狠狠地捏了把汗。
終於寫完了……這兩天總是沒靈感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