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浥塵道:“五十萬兩的十分之一吧!”
“嗯!先借給我吧!”趙翀臉不紅氣不喘的道。
虞浥塵乾脆從亭子裡衝了出來,“不帶這樣的吧?你娶個媳婦,我出人出力不說,還得把自己的聘禮銀子供出來啊!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趙翀道:“又不是不還了!”
顏如鬆從旁看着,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們這是說什麼?”
顏十七憋笑憋的難受,“走吧,哥哥!再不回去,孃親可要等急了。”
顏如鬆煞有介事的一抱拳,“兩位慢聊!我們先告辭了!”
趙翀道:“我送你們回去!”
高氏並沒有等急,她早已經想開了。
女兒終歸是要交到人家手裡的,早晚的事,所以,她就算再不捨,也得學會放手。
倒是高老太太和關山月拉着顏十七詢問了好一會兒,無非想知道那天緣石如何定姻緣的。
顏十七便挑重點說了。
諸人見她講述的時候,小臉紅彤彤一片。
又得知趙翀在左右轉了六圈後,是真的摸着了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高氏也是在心裡長長的吁了口氣。
女兒能夠真正心悅這門親事,她才能完全放心啊!
顏十七這次終於喝到了寺裡的粥,確實要比家裡的香甜。
她把原因歸結爲山裡的水好。
午後原想着歇息,衛國公府那邊又派人來相請,高氏就開始猶疑不定。
高老太太嘆氣,“這有什麼難以決定的?那邊既然着人來催,走一趟又何妨?”
高氏道:“之前也是有打算的,想着年後去衛國公府走動走動。畢竟,趙大人是幫了不少忙的。但現在,兩家正式開始議親,成不成還兩說呢!再走的近了,合適嗎?”
高老太太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就算親事不成,鬆兒將來跟那小趙還不相處了?我雖然十幾年不在京城,但衛國公府還是那個衛國公府!放眼京城,能跟衛國公府門風那樣正的,還真就不多。”
關山月笑笑,“聽老太太的吧!老太太吃過的鹽比咱們吃過的飯還要多呢!姐姐也不能總想着不成怎麼着怎麼着,咱要一門心思想着成了如何如何。唉!我們家碧海沒福氣,配不上槿兒。不然,哪有他們衛國公府的事兒。”
顏十七低頭,眼觀鼻,鼻觀心。
就算正在討論的是她的事情,她卻不能置身其中,隨意的發表意見。
高氏嘆口氣,“既然躲不過,那就只能見了。好在沅王妃在。”
高老太太點頭,“對!叫上沅王妃一起吧!”
沅王妃的身份畢竟在那兒擺着,有她在,總不至於尷尬了。
顏十七就狐疑的看着高氏。
在她的印象中,這個孃親是對什麼都無所畏懼的。
今日對衛國公府,怎麼像是如臨大敵般?
明明是衛國公府求娶,嫁與不嫁,可都在高氏手裡抓着呢!不是應該更有底氣嗎?
還是因爲對她這個女兒太看重了,反而有些放不開了?
最終高氏同關山月,喊上了沅王妃,這才帶着顏十七去了衛國公府下榻的廂房。
高老太太雖然同意她們去拜訪,但她自己是不出面的。
顏十七隱約瞭解了,她這外祖母,是真的不耐煩應酬的。
衛國公府的人,倒是熱心的很,甚至比上午在大雄寶殿前的時候,還要熱情。
顏十七最慶幸的是,周懌纏着沅王妃一起來了。
有周懌在,滿屋子的注意力就不在顏十七身上了。
如此甚好!顏十七隻需要安安靜靜的坐着就好了。
別看她平時大咧,終歸是個女兒家。
醜媳婦見公婆這種事,就算她腦中有錦瑟的殘存記憶,也是第一次經歷。
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
女人之間的談話,無非是家長裡短。
一番寒暄之後,話題很自然的轉到了許願池邊的事情上。
悲憫寺就這麼大,人來人往的,消息長了腳,倒也不奇怪。
本來周懌還蔫蔫的,對於大人們之間不關痛癢的話,意興闌珊。
此刻被問起許願池的事情,便瞬間來了興致。
登即便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不止動嘴,手還比劃。
除了顏十七,只把在場的人都聽的入迷。
顏十七暗笑,沒想到周懌還有說書人的潛質。
周懌講完了,自然就得到了衛國公老夫和溫氏的好一通誇讚。
周懌就得意洋洋的做到了顏十七身邊,還不忘衝着顏十七擠眉弄眼。
沅王妃搖頭,“看把他美的!不過是碰巧而已!”
衛國公老夫人道:“一次是碰巧,一連四次都不沉,那就惹人深思了。”
溫氏也附和道:“就是!證明懌皇孫是真的得了菩薩的保佑了呢!”
周懌下巴一揚,“槿姐姐說了,這就叫心誠則靈!”
沅王妃道:“照你這麼說,那些個下沉的都是心不誠了?”
周懌笑笑,“別人我不管,反正剛剛高顓和高頌一起去了,各種方法都試過了,一百枚銅錢,全都沉了底。我以爲會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他們心不誠。對不對啊,槿姐姐?”
顏十七隻顧抿嘴笑,她還沒有在不相熟的人面前,信口開河的習慣。
關山月嘆口氣,無奈道:“豈止是心不誠,依我看,還敗家呢!”
老夫人就因着這句話,大笑了起來。
能夠自揭短處的這般坦然,非但不會招來嫌棄,反而讓人心生喜歡。
關山月這種爽朗的性子,也是自有其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