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徐公公親自出來宣召,看到顏十七,也只是笑了笑。“帝師大人請吧!李指揮使和趙指揮使正在裡面呢!”
高老爺子就跟顏十七對看了一眼。
那兩個指揮使,應該正是李寅銳和趙翱吧!
御書房的色調都是明黃色。
顏十七跟在高老爺子後面行叩拜大禮。
“平身吧!”皇上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老師竟是直接把這丫頭給帶進來了。”
高老爺子道:“她說要告御狀!不帶來竟是不依不饒!”
“哦?”皇上挑了語氣,“十七丫頭,誰欺負你了啊?”
顏十七暗罵一聲老狐狸,趙翱和李寅銳既然已經在這兒了,就足以說明宏濟觀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了,卻還在這兒裝模作樣。
顏十七正了正神色,“太子府的人欺人太甚!民女狀告太子府!”
趙翱和李寅銳不約而同的倒吸了口涼氣。
高老爺子倒是泰然自若。
皇上怔然,卻也不再揣着明白裝糊塗了,“今日宏濟觀的事情,朕已經聽聞了。你何以斷定那刺殺就是太子府的人所爲?”
雖然五城兵馬司的人是逮了活口,但還沒來得及審問呢!
如此不問青紅皁白的就直指太子府,確實是太武斷了點兒。
所以,就算身爲皇上,也是不淡定了。
顏十七不卑不亢的站着,“趙大人和李大人趕去宏濟觀的時候,正好趕上的刺殺。民女趕去宏濟觀的時候,迎接民女的,不止是長寧道長,還有闞女官。”
“闞雪淨?”皇上挑眉。
“是!”顏十七咬脣道,“她警告民女,不要跟太子府爲敵,否則只能是以卵擊石的下場。”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皇上問。
顏十七道:“民女答,民女所嫁之人乃是忠於皇上的,民女夫唱婦隨。民女未來的夫婿斷不會主動跟太子府爲敵,除非迫不得已。”
皇上勾起脣角,“就憑這,你就斷定那謀殺之人是太子府所爲?”
顏十七道:“民女懷疑,那闞女官是受太子府驅使,前去宏濟觀,對民女採取的是先禮後兵的策略。”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向高老爺子,“老師也是這樣子認爲的嗎?”
高老爺子道:“凡事要講求證據!臣這外孫女只是主觀臆測。”
“你們呢?”皇上的視線,掃過趙翱,落在李寅銳身上。
李寅銳道:“臣一早趕去宏濟觀的時候,觀裡只有臣一人。闞女官是後來匆匆趕到的!”
趙翱道:“闞女官是太子妃的師傅,受太子妃驅使,倒也說的過去。”
皇上就離了龍椅,踱到了顏十七面前,“顏十七!”
“民女在!”顏十七垂眸,並不敢與之對視。
皇上道:“你來找朕告御狀,希望朕怎麼爲你做主啊?”
顏十七道:“闞女官該抓!”
皇上看着她不說話。
顏十七就感到了泰山壓頂,卻固執的不肯彎腰。
闞雪淨會出現在宏濟觀,未必就是受太子妃的驅使。
或許,還是出於好心,想要給她提個醒。
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卻已經由不得她獨善其身了。
她就是要把這髒水潑到她身上去。
不爲別的,就因爲她是杜錦屏的老師。
享受了爲人師的榮耀,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皇上轉向高老爺子,長長的吐了口氣,“老師,闞雪淨也算是你的故人了吧!”
顏十七打了個激靈,瞪大眼睛猛的看向高老爺子。
高老爺子嘆氣,“皇上,臣與其父親也算是同朝爲官了一場,僅此而已。”
皇上道:“依你之見,該抓嗎?”
高老爺子道:“江南形勢嚴峻,這個時候,寧可錯抓一千,不可漏掉一個。”
“李寅銳!”皇上高喊。
“臣在!”李寅銳朗聲應。
“即刻將闞雪淨抓捕歸案!”皇上冷硬了語氣。
“遵旨!”李寅銳倒退着走了出去,視線落在顏十七身上,輕嘆了一聲。
“趙翱!”皇上轉向趙翱,“即刻突審,務必將幕後主使審出來。刻不容緩!”
“遵旨!”趙翱也退了出去。
顏十七鬆了口氣。
就算皇上還虎着個臉,這會兒,她也覺得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顏十七,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啊!”皇上退回到了龍椅上落座。
顏十七瑟縮了一下,擡臉看過去,皺了小眉頭,“民女也是被逼的!京城現在人心惶惶,各種謠言滿天飛。民女出此下策,不過是要一個確定。”
她布的這個局,真的一點兒都不高明。
至少,皇上和高老爺子是一眼就看穿了的,當然還有個衛國公老夫人。
高老爺子忙道:“皇上!十七這主意的確是冒險了點兒,不過於京城局勢卻是極爲有利的。”
皇上道:“老師別替她說話!她這樣子膽大妄爲,老師就沒有後怕嗎?”
高老爺子看看顏十七低眉順眼的樣子,苦笑道:“老臣不敢想啊!這丫頭要是出了事,她母親怕是第一個活不下去啊!”
皇上乾咳兩聲,“可不就是嘛!顏十七,你做這件事之前,就沒考慮過你母親的感受嗎?”
顏十七咬脣,“民女雖然膽大,卻並不衝動,民女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昨日裡,特意去衛國公府借的兵。”
皇上眼眸深了深,“想讓朕誇你有勇有謀嗎?”
顏十七嘿嘿笑,“民女不敢!只求皇上能爲民女做主就好了!”
皇上跟高老爺子交換了個神色,“怎麼?你這還有後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