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笑着衝她點了點頭。
春燕便走上前去,給顏壽泉行禮,“春燕見過老太爺!”
禮數週全,關鍵的是行禮的姿勢異常的標準,一看就是經過了訓練的在大家裡呆過的。
然後轉向顏秉正,重重的看了一眼,“老奴見過四爺!先主子若是能看到四爺現在的樣子,肯定會很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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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里加入了哽咽。
顏秉正也是一陣黯然。
顏壽泉蹙眉,“你曾經是莊氏身邊的二等丫鬟?”
“是!”春燕挺直了腰板回答。
顏壽泉又道:“老四說,紅衣當年留了東西給你?”
“是!”春燕頷首,看向了顏壽泉身旁的習氏,“老夫人安好啊!”
習氏冷哼一聲,“哪裡來的***才?你說服侍過莊氏,在坐的就會信啊?老爺子,這一個絕對是冒充的!”
春燕面不改色道:“奴婢現在在沅王府當差!至於奴婢是不是春燕,只要找府裡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辨認一下就可以了。”
顏十七看向張氏,“二伯母,你仔細看看,對這個嬤嬤可有什麼印象沒有?”
張氏就起身,到了春燕面前仔細看了兩眼,然後又退了回去,“確實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當年去過莊姨娘院子裡幾次的,對於她院子裡服侍的,約略有個印象。不過是時間過去太久了,又加上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所以,難免就有些不確定。”
“閉嘴!”習氏呵斥道,“如今顏嬪落難了,你們這兩房庶出的就想合起夥來欺負我們三房嫡出嗎?老爺子,這兩家聯手,明顯的不懷好意啊!”
“那祖父可要看清楚了!”顏十七大聲道,“二伯母當年不過是出入莊祖母的院子幾次,就對她院子裡的人有了些許的印象。那麼,祖父當年在莒州爲曾祖父丁憂的時候,可是跟莊祖母日日相對的。對於,莊祖母身邊的人,哪怕是一個二等丫鬟,也應該是熟悉的很吧!”
“住口!”習氏呵斥,“長輩說話,豈容你一個小輩插嘴?”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長輩們的行事,直接影響到子孫後代的言行,作爲小輩,爲何不能暢所欲言?”顏如鬆挺身而出道。
習氏哪裡被一個小輩這麼搶白過?登時就氣紅了眼,求救似的看着顏壽泉,“老爺子,你看他------”
“她就是春燕!”顏壽泉斬釘截鐵的道,“就算人已經老了,但我還是能認出,她就是當年服侍過莊氏的人!”
習氏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陳氏手中捻着的佛珠更是應景的啪的一聲斷了。
珠子滾落,觸地四散。
陳氏驚呼一聲,趕忙去撿拾。
習氏卻擡起腳來,一腳就踹了過去,“丟人現眼的東西,滾到一邊去!”
陳氏癱坐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敬奉了一輩子的婆婆。
她居然對自己下這樣的狠腳!
當真是翻臉無情啊!
顏二連忙搶上去,將木木呆呆的陳氏扶了起來,退到一邊。
“母親這些年,吃齋唸佛,一直都盡心盡力的伺候着祖母,她做錯了什麼?祖母就算要遷怒,也輪不到母親吧?”顏二氣惱的控訴。
“反了你了!”習氏怒目圓睜。
她的確是在遷怒!
那莊氏都已經死去了三十多年啊!
她嫁了將近六十年的枕邊人,卻對那個女人身邊的二等丫鬟都記得這般清楚,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這些年來,顏壽泉從來都沒有忘記那個女人啊!
“夠了!”顏壽泉大吼,“事到如今,你還想做什麼?這樣子又打又罵的,就能遮掩住當年的事情了嗎?”
“老爺子------”習氏這次是真的傻眼。
從她嫁給他至今,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大聲的吼她吧?
而且,聽他話語裡的意思,竟是已經認定她當年真的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似的。
就憑莊氏身邊一個二等丫鬟的出現,還什麼都沒說,什麼證據都沒有呈上來,他就認定她殺了莊氏了嗎?
就算那是事實,可他這樣子不信任她,是想說明他們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都只是一個笑話嗎?
顏壽泉卻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看向春燕,“當年紅衣交給你的是什麼?”
春燕福了福身子,“回老爺的話,紅衣姐姐在死前交給了奴婢一個盒子。紅衣姐姐一直都不相信莊姨娘就那麼的病死了,她一直都認定莊姨娘是被人謀殺的。”
顏壽泉捂了臉,“當年她也找我稟告過這件事,但是從莊氏吃過的飯菜,喝的藥,我都找人查驗了,全都沒事啊!”
春燕道:“即便如此,紅衣姐姐也還是不相信老夫人的爲人。在莊姨娘死後,她將莊姨娘生前用過的脣脂,以及當時的藥方子悄悄的藏在了盒子裡,交給了我。囑咐我,萬一她有什麼不幸,待日後四爺長大了,就交給四爺。”
“倒是個忠心爲主的呢!”張氏忍不住的感慨,“對於那個紅衣,我很有印象。是個非常精明能幹的!”
高氏道:“可惜,卻是遭了毒手!”
“心腸何其的歹毒!”顏如鬆咬牙切齒的道,“那可是人命啊!”
習氏強做鎮靜的冷哼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顏壽泉雙手微微顫抖,瞪着血紅的眼睛看過來,“那爲何你到了現在纔將東西交給老四?”
春燕道:“奴婢當年被髮賣出去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若非澤恩伯心善,奴婢也已經隨着莊姨娘去了。”
顏壽泉擰眉,不解的問:“爲何會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