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道:“我是說你唯一嫡親的妹妹闞雪凝還活着!”
“阿七!”趙翀扯了扯顏十七的衣袖。
顏十七就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真的嗎?她在哪裡?”闞雪淨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三兩步衝到顏十七面前,“她在哪裡?”
顏十七定定的盯着她,“原來,令妹幼時並非病死,而只是失蹤了啊!”
闞雪淨倒退一步,“你是騙我的?”
顏十七道:“我騙你你就會說實話嗎?闞雪凝一直都在爲陸公子做事。而且還是見不得人的事!”
“這不可能!”闞雪淨急急的否認。
顏十七就不說話了,冷眼看着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彰顯着內心的掙扎。
趙翀握了握她的小手。
顏十七衝他笑笑,“我沒事!”
趙翀道:“你說的可是她?”
顏十七道:“我也只是靈機一動,畢竟那人再怎麼掩藏自己的容貌,眼睛都是掩藏不住的。今日見了闞先生,我才恍然發現,她們倆人的眼睛驚人的相似呢!能有這樣的相似,不是親姐妹,就是親母女。”
闞雪淨聞聽,渾身更是禁不住的瑟縮。
顏十七繼續道:“那日在水榭裡,你不也正好說起過,當年的闞尚書是有兩個女兒的嘛!只是次女早亡而已。我就在想,若是那個次女沒有早亡呢?聯想起來,年紀跟她竟是差不多呢!”
“她在哪裡?”闞雪淨走上前,一把抓住了顏十七的胳膊。
顏十七看進她的眼睛,“杜錦瑟跟前朝是什麼關係?鎮海侯給了你好處,還是威脅?”
闞雪淨的眼淚就奪眶而出,簌簌的往下落。
顏十七道:“你不說,我來說,杜錦瑟的孃親真是前朝皇室的後人,對嗎?”
闞雪淨道:“即便沒有我,你還可以從別處聽聞,爲何還要逼我?”
顏十七道:“因爲你已經無路可走,而我想給你指一條明路。”
闞雪淨道:“我活到現在,縱使無路可走又如何?”
顏十七道:“你當真不想見她一面了嗎?就算你已經絕了念頭,就從來沒想過讓自己清醒一下嗎?你當初選擇的路,就肯定是正確的嗎?杜錦瑟的死,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要追究原因嗎?”
闞雪淨喃喃道:“既是自殺的,又追究什麼原因?”
顏十七道:“看來,我說了半天都是浪費口舌啊!所謂的自殺,都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是太子府給出的解釋。可信嗎?即便她真的是自殺的,那麼原因呢?舉凡自殺,無非是因爲絕望。那麼,如果錦瑟真的是自殺,這絕望從何而來?是對自身的絕望?還是對周圍人的絕望?”
“一個女人,得知了自己賴以生存的感情是假的,難免會絕望的。”闞雪淨拿剛纔顏十七爆出的情況來應對。
顏十七微微一笑,“先生既然還在固執,那我就只有最後一個說服點了。陸公子自從錦瑟死後,就已經把矛頭對準了太子府,先生以爲這是爲的什麼?”
“怎麼可能?”闞雪淨再次驚愕。
顏十七道:“先生今晚已經說了太多的不可能,先生覺得把這些不可能擺出來,真的能說服自己嗎?”
闞雪淨用力的嚥着唾沫,“從前因爲你的技藝,我總能從你身上看到錦瑟的影子。但是後來的一樁樁事情,才發現你這個人是既聰明又狡黠的。”
顏十七嘆氣,“錦瑟不也是很聰明的嗎?”
闞雪淨搖搖頭,“她是個實心眼的!絕對不會跟我說些真真假假難以分辨的話。你比她要狡黠!”
顏十七道:“事實證明,實心眼死得快!你只認爲我在你面前表現的是狡黠,那麼杜錦屏呢?太子呢?鎮海侯呢?甚至陸公子呢?他們這些人,在你面前表現的就真的是真心實意嗎?”
趙翀拍了拍顏十七的肩,“算了,阿七!原是我想差了,以爲她在牢裡反省了一個多月,再頑固也該化了。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冥頑不靈。”
顏十七翹了脣角,“夫君低估了她作爲智後徒弟的意志力的頑強。那就算了吧!當年事情的真相,咱們不是非她不可。但是闞雪凝的去處卻只有咱們知道。”
兩人手牽着手往外走。
“等等!”闞雪淨急急的追了兩步。
顏十七就翹了脣角。
欲擒故縱,往往用在買賣時的討價還價上。
其實,又何止是買賣呢?
說她狡黠,殊不知真正狡黠的那個人是她的親親夫君啊!
顏十七就擡眼看向趙翀。
趙翀衝着她眨了眨眼睛。
兩人卻配合默契的繼續往前走。
“杜錦瑟和杜錦屏是孿生姐妹!”闞雪淨急急的道。
顏十七打了個冷戰。
趙翀的眸子也是猛的收緊。
“怎麼可能?”顏十七緩緩的轉過身來。
這本是剛剛闞雪淨掛在嘴邊的話,此時已經到了她的脣邊。
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趙翀用力握住顏十七顫抖的手,“她們長的一點兒都不像!”
闞雪淨道:“誰規定了雙胞胎就一定長的一模一樣的?”
趙翀道:“杜錦屏是嫡出!”
雙胞胎可以長相不一樣,但是這嫡庶的身份如何跨越?
顏十七道:“鎮海侯夫人並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
趙翀道:“那麼就只剩下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鎮海侯瞞天過海。”
闞雪淨道:“鎮海侯是如何的瞞天過海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沂王的後人裡,一旦出現雙生,一個是註定要爲另一個犧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