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嬤嬤道:“三少奶奶好脾氣,也是被清雅小姐折磨的不輕。聽她那意思,這次把人送回來了,到了新的任上,是堅決不會再帶着清雅小姐了。”
顏十七翹了脣角,“理該如此啊!他們的態度這麼堅決,三房那邊應該是不甘心的吧!”
喬嬤嬤嘆氣,“問題就出在這兒啊!三少爺這次上任可是知府,清雅小姐那邊,可一直指望着通過三少爺覓個好夫婿呢!”
“想的還挺美!”顏十七不以爲然,“三堂兄這次,若是連個侄女都甩不開,他的官恐怕也就做到頭了。這事,二房和三房有的鬧騰,由着他們吧!讓孃親不要摻和。”
喬嬤嬤道:“主子當然是不會摻和的!只是主宅那邊有事來叫的時候,也不能總不去。”
顏十七一聽,眉毛就打結了。
主宅那邊畢竟還住着一個顏壽泉,還有一個習氏。
高氏再怎麼不待見顏秉正,畢竟還沒有和離。礙於身爲兒媳婦的孝道,那邊使人來請,就不能不往前湊。
這樣的局面,還是得儘快想法子破了纔好。
“不得不去的時候,敷衍一下就好了,不用太認真。”
喬嬤嬤道:“老奴會多勸着點兒主子的!來前,主子讓老奴提醒姑娘,三少爺歸來,只怕主宅那邊會折騰出什麼事情來,到時候若是來請姑娘回去,姑娘自己可要斟酌好了。”
“我知道了!”顏十七眯了眼睛,“嬤嬤帶話給孃親,讓她寬心。到了現在,無論是誰,都已經傷不到我了。倒是孃親,要多多提防着那邊纔好。”
喬嬤嬤就笑了,“主子掛牽姑娘,姑娘掛牽主子,真是母女連心啊!”
該說的都說了,喬嬤嬤也就起身告辭。
顏十七讓蒲嬤嬤將人送了出來。
想想老顏家的那幫人,顏十七就有些頭大。
倒不是怕了他們,只是不耐煩他們纏上趙翀罷了。
第二天一大早,顏十七先去延益堂請了安,然後便帶着報曉和沙暖出府了。
楊滋的馬車已經等在了巷口。
等顏十七的馬車近了,直接上了顏十七乘坐的這輛。
許久沒見,兩人都是迫不及待的互相打量着對方。
“楊姐姐清減了!”
“槿兒圓潤了!”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讓後便相視笑了起來。
顏十七道:“楊姐姐出身於四大世家的工家,繡個嫁衣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嘛!怎麼就累瘦了呢?”
楊滋腮頰紅了紅,“的確是累,卻不是繡嫁衣累的。”
顏十七一聽就知道內有隱情,忙抓了她的手道:“快說說!出了什麼事?府裡辦滿月宴那天,我是滿心期待你能來的。不過後來想想,你和蘊兒都是要大婚的人了,自然是不能出來拋頭露面的了。”
楊滋道:“說起那天的事,鎮海侯府也真是夠丟臉的了。從前沒覺得鎮海侯府如此的不堪,如今,那行事竟是越來越不着調了。看來,是個善於僞裝的。其實,我早該看出來的。畢竟,我們家有一個出身於鎮海侯府的好繼母嘛!”
顏十七嘆氣,“鎮海侯府教出來的女兒,個頂個都不是善茬啊!”
“可不是嘛!”楊滋一臉的贊同,“我們家有一個,你們家三房也是有一個的。哪一個不是驕縱的不行?也就是瑟主是個好的!可惜早早的被他們算計沒了。”
顏十七拍拍她的手,“京城的傳聞,你都聽說了?”
楊滋冷哼一聲,“現在可謂是家喻戶曉了,看他們家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京城混。”
顏十七就狐疑的打量着她,“你這整日裡勞累的,莫不就是跟你繼母鬥智鬥勇了?”
楊滋義憤填膺的神色就崩解,咧嘴看着她,“是啊!你總是能一語中的。可不就是那個不消停嘛!”
顏十七道:“她該不會是想剋扣你的嫁妝吧?”
“她敢!”楊滋咬牙道,“祖母還在呢!她也就是想想。再者說了,我的嫁妝,很大一部分是我的母親留下的,跟她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因爲我嫁的好,而楊湘至今不敢出來見人,心裡嫉恨,所以,就總是各種找茬了。”
說的雲淡風輕,真正應對起來,怕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顏十七蹙了蹙眉頭,“楊大人就沒有個說法嗎?由着她蹦躂?”
楊滋冷笑,“從前由着她蹦躂,那是因爲鎮海侯府和太子府如日中天。現在是什麼境況?別說江南貪腐之事,會牽連多少了。就是這幾天發生的,鎮海侯夫人被奪了誥命,太子妃的事情又爆出了那樣的醜事,她還怎麼蹦躂?父親已經禁了她的足。”
顏十七道:“我好像記得滿月宴那天,你們府上是沒有來人的。”
楊滋道:“嗯!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被禁足了。父親做官,也不全靠了關係,也是有其敏銳的嗅覺的。江南貪腐的事情,肯定會牽扯道太子府和鎮海侯府。父親看事情不好,便早早的禁了繼母的足,以防她在這個時候跟那兩家來往過密被牽扯了。”
“楊大人倒是懂得明哲保身啊!”顏十七笑笑道。
但說到底,也是有幾分寒涼的。
太子府和鎮海侯府,忙忙碌碌了十幾年,辛辛苦苦經營的人脈,到頭來,連親戚都遠離了,足見他們爲人的失敗了。
同時也足以看出,那些人趨利避害的動物本性。
所謂的忠誠,就是無論是富貴,還是落魄,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會始終不離不棄的赤子之心。
但追隨太子的那些人,眼裡心裡卻只有利益,沒有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