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毅重複了一遍:“你還是在外面等我吧。”
闌珊嗯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就從商場的直道出了去。兩人單獨相處的氣氛十分尷尬,他不說話而她沉默,偶然有點響動也足以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這種相處方法,太彆扭了。可能對他來說是最好不過,但是相對於她,最不好受的感受都落到她身上。
闌珊出了商場,商場外一派熱鬧。這才除夕夜,商場經已把燈籠掛起,紅紅火火的燈籠根據商場的設計彎彎曲曲地掛在同一水平上,,一個一個排列地亮着,橙紅色的燈光在即將過去的冬季透出絲絲暖意。
闌珊出門的時候穿了不少衣服,這時有微微的溫熱。她把圍巾取下來,疊在手上,風吹拂過來,髮絲隨風而動。
明明在最常見的姿勢,看在顧涵森眼裡,還是忍不住唏噓。
“怎麼一個人啊?”顧涵森問,但沒有直呼她的名字,說實在的,他到目前的都不知道該冠以她什麼名字,趙董,趙小姐,抑或是闌珊。前兩個顯得太疏遠,而後一個,似乎太親密。
闌珊遠遠就看見他,以爲他沒發現人羣中她,也就遠遠地看着他跨過川流不息的隊伍走到她面前:“你不也是一個人!”
顧涵森乾笑:“你怎麼同呢,你是結婚人士,我是未婚人士,孤身寡人的有什麼問題。”顧涵森本想開個玩笑,沒想到闌珊的臉色沉了下去。
他懊惱:他怎麼就專挖人傷疤了呢?
闌珊笑笑,擡起頭一臉無異常,重新把掛在手上的圍巾圍着脖子,一圈疊一圈,好似纏得她不能呼吸。
闌珊轉移話題:“好冷啊!”其實不是很冷,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涵森附和着:“等過了元宵,天氣應該回暖了。”
闌珊點點頭,沒再出聲。顧涵森站在她身旁,笑着望着她踢腳尖上的小罐子。
“你來這裡買什麼的?”闌珊側着頭問他,頭髮統統垂到一邊去,兩隻眼睛在臉上顯得格外靈動。
如果說懷孕的女人最有魅力,那麼此刻的闌珊絕對可以顛倒衆生。她美不是因爲她的外貌,而是她無意的挑逗。就如現在,又似當初那條四處亂甩的小辮子,這些無意的動作,卻有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感覺。
顧涵森嗟嘆,如果他早一些遇見她,那麼現在,在她身邊的人會不會是他呢?然而,命運怎麼能倒退,陸老先生就是最鮮活的例子。其實他和陸老先生都犯了同一個錯誤,他們都等愛情來敲門。可是愛情經過這條巷子,不一定是來敲門的,可能它只是路過。
“就買支水,看見這麼多人,就不想買了。”顧涵森說。其實,他在這附近談完公事,見天氣不錯,月朗星稀,於是一路走來,也沒想到會撞見她的。
氣氛又沉默下來。人流的雜亂聲衝散了他們之間的尷尬。
闌珊只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會與人打交道,又或者是她自己變得,變得更沉默,更不輕易開口。連她都發覺,她已經少了剛出來做事的那份勁兒。
半響,闌珊說:“謝謝你,涵森。”
這是闌珊第二次喊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他的名字讀起來很輕柔,還是闌珊說的時候帶有濃烈的情緒,涵森只覺得心裡有一股不知名的熱流涌過,在他身體某處舒展開來,每一寸的肌膚和血脈都變得有所不同。
“你真要謝謝我,就得把身子養好,生個肥肥白白的孩子。”顧涵森笑着說,全然不當她的感謝是事。事實上,對於她的感謝,他問心有愧。
“我真的要謝謝你的。”闌珊強調,定着眼睛看他,似乎要把誠意灌到他身上每個部位。
“不,我承受不起的。”顧涵森認真說。
“可是,你是這些人裡對我最好的了。”闌珊說着低下頭去,看向地上的小罐子,小罐子已經變了形,但商標的依然清晰可見。
顧涵森終於忍不住,提出心中的那個問題: “如果你最先遇見我,你會不會??????”
闌珊的聲音微不可聞:“命由天定。”但一字一詞都傳進他的耳朵裡。
顧涵森乾笑,笑得有點蒼白,命由天定?
“你相信命?”
闌珊點點頭:“有些人,你命中註定要遇見,至於結果,靠的還是自己。”說這話時,闌珊適時地擡起頭,兩隻眼睛裡躍動着兩團火焰,與剛纔那副沉穩的樣子相去甚遠,更添了一份情真,讓人爲之動容。
顧涵森笑笑,這才問起:“你在等人?”
闌珊點頭。
顧涵森又追問:“等秦少毅?”
闌珊使勁點了下頭。
顧涵森勾起嘴角,沒有笑出聲音,過了一會,才說:“闌珊,愛沒有錯。”錯,就錯在他們有所奢望。當然,顧涵森沒有道出下半句。
道別後,他又回到川流不息的人海中,這次,闌珊沒有瞧見他的身影。找了好幾遍,還是沒看到。闌珊想,好似他就是被上天安排過來對她說一兩句話又消失的男配角。出現太神奇,離開太詭異,讓她真覺得好似命運被一個無形的手操縱。
顧涵森走後。闌珊又在外頭等了一小會,她的耐心本來就有限,到收銀臺張望,卻沒有看見的秦少毅的身影。於是在商場內四處尋了一會,人流太多,她下意識的護着肚子,身子靈敏地擋開一個一個的碰撞。
走遍了商場,秦少毅的身影都沒有發現。闌珊把手探進褲袋,這才發現手機都忘了帶。於是腳步匆匆走出商場,往他拍車的地方一看,這那裡是他的奧迪,早換了一輛雪鐵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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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爭取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