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回過神來,自然知道皇后是在爲她講話,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才彬彬有禮的回道:“皇后娘娘天姿豔麗,身段婀娜,是少見的美人,這種舞蹈在皇后娘娘的眼中也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皇后眉眼含笑,一派的溫婉端莊:“是個會說話的,不過在公主面前本宮可不管妄稱美人了,公主年輕豔麗,本宮見之都不忍自慚形穢。”
從小熟讀中原書籍,夕月自然聽得出皇后口中的只不過是客套的說辭罷了,她笑道:“皇后娘娘說笑了,娘娘天姿豔麗,夕月見了都覺得不可思議,若論美麗,夕月自是比不上娘娘的,不過若論馬上功夫,夕月覺得自己應該略勝娘娘一籌,娘娘若是不介意,改日夕月邀娘娘一同去騎馬。”
夕月雖從小熟讀中原的書籍,不過骨子裡到底帶着西域女子特有的爽朗,難得俏皮的開了個玩笑。
皇后難得心情很好的抿脣大笑,也就爽朗的應下了夕月的要求:“好,等天晴了本宮就大膽的做回十幾歲的自己,與公主一同到騎馬場策馬奔騰一下。”
夕月帶着笑點了點頭。
皇后迴歸了主題:“本宮見公主這次跳的舞蹈煞是新奇,不知這是什麼舞?”
夕月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笑道:“回娘娘,這是墨花舞。”由墨畫成花,一朵,一朵,一朵,在畫工下美麗的綻放開來。
墨花舞,皇后點了點頭:“這名字倒也配得上這個舞蹈。”說着,她招了招手,示意一旁的女官捧過一個托盤,夕月接過,低頭一看,盒子裡裝着一隻絕佳血紅的瑪瑙,色澤光滑,肌理分明,一看就知道是價值連城,夕月笑着謝了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卻看到李夋在自己的位置上正望着她這邊,夕月心裡一慌,倒是害羞的別過臉去,只是當她再擡頭看向李夋的時候,卻見李夋已經端着酒杯跟旁邊的皇子聊天去了,夕月心裡隱隱地失落着,就連今夜在衆人面前大放光彩也沒讓她開心起來。
不過夕月不知道的是,她注意李夋的一個人也在注意着她,這個人便是近來沒有什麼大動作的李晟,從夕月跳那場舞開始,李晟的目光就沒有再離開過這麼倩影,眼裡暗光涌現,深邃的鳳眸李涌現了一道道諱莫難測的光芒。
這個女子,他覺得他勢在必得,如果能娶得如此妙人,於他將來皇位的謀劃也是一大臂力,相較於徐雅芙,夕月在他的皇位謀劃上更能助他更上一層樓,所以兩相相比較之下,李晟心裡的天平自然傾向於夕月。
畢竟身後有席祥國支持着,而且擁有出水芙蓉的美貌,而徐雅芙的容顏雖然恢復了不過到底比不上夕月,只要是個正常而且對權勢地位很執着的男人都會傾向於夕月,而且今夜夕月的大放光彩也沒有讓他很失望。
論舞蹈,她比很多世族千金都強,論書法,她比京都有名的書法才女張如煙,而且舞蹈和繪畫結合起來,這在京城本就是少之又少,大家平日所跳的舞蹈大多都是都是循規蹈矩的,雖然身段柔軟,舞姿優雅,不過見過了也不由心生厭煩,而夕月的這場舞蹈,勝在投巧,勝在新奇,而且擅於把握舞姿的美妙,是而能把所有的人都吊起了胃口,不得不說夕月是個聰明的女子,擅於投機取巧,又能揣摩衆人的心思,他的身邊正需要這種聰明的女人助他登上九五至尊的寶座。
李晟有一搭沒一搭的繼續和身邊的人推杯助盞,不過向來冷峻的線條也不由一柔,臉上露出了一抹極爲淺淡的笑容。
“四皇兄,這席祥國的夕月公主可真是厲害,皇弟還從沒有見過這般新奇的女子,不僅人生的漂亮,而且還很聰明,舞跳的又好,皇弟看着都有些心動了,若是能向父皇求娶這樣一位佳人,皇弟是此生無憾了。”說這話的是當今皇帝的第十子李惇,今年剛好十七歲,母妃是熹妃,外祖父是戶部侍郎,母妃在宮裡面還算受寵,所以這位十皇子也還算得皇帝的寵愛,不過爲人就有點沒心沒肺了,整日家家最大的愛護不是尋訪美人兒反而是個好吃的貨,上至宮廷御書房的飛禽走獸,魚肉雞鴨,糕點茶水,下至民間的粗食零食都被他嚐了個遍,平生胸無大志,隻立志走遍中原的千山萬水,嚐遍世間的美食,這一點鴻源皇帝聽了不動怒反而哈哈大笑,道:“朕此兒當真是好大的志向,若是品嚐的好,朕不介意替你開一家酒樓,招攬天下的名廚到你的店中親自爲你煮吃的。”
如果是別人聽到堂堂皇家之子就這麼點鴻願走就罵此兒胸無大志了,當今陛下倒是好,不僅放縱了還允諾開酒樓就只爲一飽私慾,當真是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
“十弟不是立志要嚐遍天下的美食,說女人只是礙手礙腳的束縛不要也罷的嗎?怎麼這會又有心思想要求娶夕月公主了?莫非年紀見長了,也學人思春了?”
回這話的是與李惇感情還算不錯的九皇子李珥,兩人都是歡脫的性子,每日都是上竄下跳不知疲倦爲何物的主,不過李珥這人不喜美人倒是愛書如命,雖然平日裡跳脫不過一看起書來就如老僧入坐一般動也不動,而且還常常癡迷的廢寢忘食,因爲被當今陛下:“我們皇家倒是出了一名書癡了,可喜。”
對於這兩名皇子的跳脫,皇帝不但不加以斥責反而有形無形的縱容着,不知皇帝是有意忘了還是無意忘了玩物喪志這一詞,只不過皇帝對這九皇子和十皇子倒是真心喜歡的。
“我年紀也有十七了,母妃說我該娶妻了,我就想與其娶個老拘着我的還不如娶個我看得上眼的,九皇兄看那夕月公主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重要的還是滿腹才情,娶回家當個擺設也覺得過眼癮,還是挺好的,我覺得我挺中意她的,就不知道父皇能不能把她許配給我了。”
聽之,李晟眼裡滑過一道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