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煞北吃了這一撞,再聽得那鳳漪譏諷之言,心下不禁又驚又怒。驚的是,自己怎麼說來也算是這東華仙界之中,年輕一輩之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自其出道以來,還從未曾遇到過此類事情,便是與那比之已高上一階兩階的成名前輩相鬥,最後的結果也多是以自己的勝利而結局。
而在對戰同階的過程中,哪一次不是以碾壓式的勝利來奠定了自己的威名,想不到今日,在這小小女子手中卻是換了風水。自己卻變成了那個被碾壓的對象。而他怒的是,對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卻是半點面子也不給,看來對方還真是不在乎自己的宗門勢力呢。
“道友可是有些欺人太甚了,在下承認技不如人,道友卻也不該如此羞辱於我。”不過這林煞北倒也見機,眼見着無論戰力和背後的勢力都不能給予對方絲毫威脅,說話時便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盛氣凌人。
“羞辱?呵呵,怕是談不上吧,設若此時本姑娘的本事比不上你,你怕還不定怎樣羞辱我們呢,咱們卻還不曾忘了,方纔閣下乍一現身,便將這裡所有的修士都罵作貓狗了,那時閣下卻是好大的氣場呢。”鳳漪嘻嘻笑道。
“那,好,那算是在下不對,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了,姑娘宗門與在下宗門,如何說也算是同爲七宗同根,總要顧及咱們超級宗門面子不是。”二人之間言語交鋒,那手上的交鋒亦不曾減緩,數息功夫,已然換了三五十招。
說起來這鳳漪與元力渾厚,經脈強韌上遠壓對方,不過那林煞北到也不是凡品,元力的精練程度上與這鳳漪倒也不相上下,所以這二人之間單體術法對上之後,這鳳漪雖能強壓上風,卻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將其制服。
大宗弟子,保命手段還是層出不窮,在這林煞北一旦覺得無法抗得住對方的招數之時,便會使出奇招度厄。
當然這度厄手段,其代價自是不小,便是短短時間,這林煞北手中已經有三樣能夠於危難之時救得自己一命的手段被一一用去,這些可都是相當他的一條小命,如此輕易費去,那種心疼的感覺可真是讓他感受至極。
嗯,此時,這林煞北心下正在滴血。只是這鳳漪的招法太過精奇,他那保命手段拿出之後,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逃跑路線,不想卻是早已被對方提前封死,這種上天無門,入地無路的感覺,真真叫他急欲吐血。
彩綾飛卷,化作一條長虹,直直向那林煞北身上撞去,這一撞去勢兇猛。雖則這彩凌看似柔軟以極,可這林煞北感受那撞擊而至的氣勢卻是如山之凝,很明顯,這一撞,憑着他如今的情況,絕對是硬接不下來的,於是乎,這林煞北不得不忍着心痛,再次拋出一件救命寶物。
咔,一聲脆響傳來,就在這彩綾長虹即將撞上那林煞北胸口之時,他的胸前突兀出現了一件龜甲類的防禦之寶,生生將那生猛一擊給接了下來。只是這枚龜甲,卻是於受這一擊之後破碎開來。
象這一類的東西,都屬於一次性防禦法寶,只要所受到的攻擊力度不超過其承受上限的話,那一定會被防禦下來。不過,這一類的法寶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一經啓用,不管受到的攻擊是大還是小,其最終的結果只有破裂損毀一途。
原因很簡單,這類器具之中,是由寶物擁有者的前輩大能,將其強大的防禦招式術法,以秘法封印其中,而那作爲載體的寶物,其本質,原來是不足以承載如此強大的術法之力的。這術法未經發動之時還到罷了,可是一經發動,那強大的破壞力,卻是這作爲載體的事物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住的。
當然,此等事物也不是那麼好煉製的,就這林煞北所用的那幾樣一次性保命之物來說,其價值,怕是比之一件下品道器也不差多少,所以,即使是作爲超級宗門的核心弟子,身上能夠擁有一件這樣的事物者都是少之又少,若不是這林煞北的身份特別,他哪裡可能會有如此多的此類寶物供其消耗。
“呵呵,保命的東西倒是不少嗎。”此時,有別於那林煞北蓬頭散發的狼狽形象,鳳漪倒好整以暇,諸般術法信手施爲,直如閒庭信步一般,着實讓那疲於應付的林煞北心中好一個羨慕嫉妒恨哪。
羨慕其修爲資質如此之高,比之自己這個昔日的天驕之子強的太多太多。嫉妒於對方的出身,在他心中猜測,對方之所以能夠於如此小小年紀,取得如此高的成就,一定與其所在的宗門家族勢力的培養分不開的,而自己爲何就不能生於這樣一個,擁有着無邊底蘊的絕強世家。恨,自然是恨這鳳漪,實在有些得勢不饒人了,自己不就是狂妄了一把嗎,至於這般不依不饒的麼,非要將自己如何了才肯罷休。
“漪兒,算了,這樣的人殺了他,莫不污了你的手。”旁邊的靈兒總算是看不下去了,終於搖頭笑了笑,出言阻止道。
對於靈兒的話,這鳳漪還是肯聽的,既然靈兒已經出言阻止,她也就爲已堪,虛晃一招,那一天凌影眨眼便消失個乾乾淨淨。而此時那林煞北,體內元力早已無能爲繼,看着對方撤招,那緊繃着的心絃一鬆,竟然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在下輸了,便依前約,退出這次尋寶。”勉強支撐着,這林煞北抱了抱拳,苦笑着對鳳漪一禮道。
“你退不退出的,本姑娘在乎麼。”鳳漪翻了一個白眼,再不睬對方,轉頭施施然地走向獨孤篪衆人。
不在乎,原來人家根本就沒有將自己這樣的人物當回事,自己參與不參與爭寶,在人家看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影響,想到這裡,這林煞北心中不由生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之前這一番爭鬥,時間雖然不長,可那激烈與精彩程度卻是將這四周修士的目光全部吸引過來,一時間衆人議論紛紛,有慨嘆這鳳漪的強大,有羨慕這幾個年輕人妖孽的資質,自也有人打聽這四人的出身來厲,猜測其師承出處,更有人因之對於這一次奪寶失去了信心。
這些個修士中,自然也有許多大門大派的弟子,一時間更是起了交結之心。當然,這其中還有一人感到極爲慶幸,這人便是李惲。
“哈哈哈哈,這位姑娘真是好手段,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林煞北都會敗在姑娘手中。
果然這邊鳳漪剛剛坐定,那邊峰頭上便飄落一人,別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便已見這人出現在獨孤篪幾人面前。
自那峰下到這獨孤篪所在的竹林邊,距離卻也不近,縱然身法再快,也不可能不留痕跡的橫度而過。
“這位道友也是好手段,縮地成寸,這樣的大神通,在閣下施展起來竟然如此輕鬆寫意,如行雲流水一般。”見這人拱手作禮,鳳漪也笑着點了點頭,算是還禮。
此時,獨孤篪四人也仔細打量起此人來。
這人,看其面貌,年紀卻也不大,不過二十六七的樣子,不過其修爲到也極高,竟是化嬰巔峰的存在,一身衣着作文士打扮,卻是一個儒家修士。
“姑娘倒是好見識,竟然能夠識得在下這門神通。在下孔陌,添爲儒宗墨閣弟子,請教四位賢達高姓大名。”聽到鳳漪一口道出自己功法來歷,這孔陌明顯一愣,隨即瀟灑地笑了笑,拱手打問道。
見這人守禮誠篤,獨孤篪四人心中倒是頗有好感。獨孤篪也連忙起身回禮,笑笑道:“不敢,在下兄妹四人,可算不得什麼賢達。”於是也向對方將自己四人作了介紹。
介紹完畢,獨孤篪便邀這人坐下品茶。這孔陌到也不客氣,告罪之後,於獨孤篪身邊坐下,接過靈兒遞過來的一杯香茗,還不忘向靈兒點頭示謝。
獨孤篪他們或不知這儒宗墨閣,可四周的諸多修士卻是如雷貫耳,對於這孔陌,許多人都是久聞大名,早在這孔陌於獨孤篪處坐下之後,那四周便已經紛紛議論開來。
“呀,原來這人便是孔陌,怪不得他能使得出那縮地成寸神通。”
“咦,這孔陌不是那儒聖嫡孫麼,爲何會是墨閣弟子,而不是儒閣弟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這儒宗,雖說是以儒閣爲主脈,可那其它諸脈亦有極大勢力,尤其是這墨閣,其所傳功法更有其獨到之處。你想啊,作爲儒聖嫡孫,那儒閣神通自然能夠學得到,可若不是墨閣親傳弟子,這墨閣核心神通功法難道會傳於他麼?”
“這還在其次,其實對於這大宗來說,諸脈之間交叉授徒,也是保持了增進諸脈關係的一種手段。”更有知情人道。
當然,這周圍的議論自是半點不拉的被獨孤篪四人收入耳中。此時,獨孤篪不由好奇地看了眼這坐在旁邊的孔陌一眼,實在想不到,對方竟然有如此大的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