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金蛇的人生都緊張血腥,到如今,也只有這一親一友,那晚上開懷暢飲,竟然頭一次喝醉了,到次日早上醒來,頭痛欲裂,更不知身在何處.他心中一冷,打了個激靈,急忙翻身坐起,待看見落落綣在牀角正睡呢,記憶才紛至踏來.
他放了心,見她外衫也沒除去,地上又一片狼籍,知道她服侍了自己一夜.便俯身去抱,想把她挪到牀榻中央,不想雙手一觸到女孩柔軟腰肢,身上又躁熱起來,頭卻顧不得痛了,他下意識放縱自己道:"反正是喝醉了酒".順勢解開落落衣襟,不可自抑的吻下去.
落落身上一沉,人自然就醒了,她只要沒睡好,起牀氣就大,又沒有意識到金蛇在幹啥,飛起一腳就踹在金蛇肚子上,怨到:"幹什麼啊."
金蛇臉上一紅,道:"呃,我,我喝醉了,落落,你別生氣."人卻不起身,把頭埋在落落頸後,低低道:"且讓我冷一冷."
落落大窘,心知昨晚他是真喝醉,現在卻是假髮癲,身子便僵直着不敢動彈,半響才軟軟道:"一身酒氣,臭也臭死了."
金蛇正待說話,只聽得院中有人扯了嗓子道:"朱老先生還在高臥呢?"
兩人一愣,金蛇迅速起身,向落落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輕輕走到窗下,把窗紙捅了個眼兒向外張去.卻見一個穿紫的高個子,手裡拿了一張拜貼,神情卻很是倨傲,這就要舉步進屋.茯苓忙迎出來,笑道:"哎呀,大爺,這次可不敢滿您,家師確實酒醉未起,不然我領爺到臥房看看."
那人居然道:"很好."跟着茯苓就進去了,不多時他們二人自裡面出來,只聽那人道:"的確喝高了,你等你師父醒着,跟他說,這兩日尋個時間到我們府上來,小爺想見見他."
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
金蛇見他走了,向落落道:"我們也起來吧."兩人着好衣裳,易容回昨日的樣子.才喚茯苓過來收拾屋子.
他們出得門,只見朱養心也起來了,正在院裡拿穀子逗着鳥兒,金蛇叫落落自去洗漱.他和朱養心自站在樹底下說話.
金蛇便問:"怎麼事情還沒完嗎.我去殺了也就罷了."
朱養心道:"昨日楊大人起程回去,楊衰也領着錦衣衛跟去了,這裡剩的人功夫不行,無妨事,我自敷衍的過去."
金蛇道:"楊大人出手,想必可以扳倒那人."
朱養心道:"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罷了.對了,前一陣子燕七尋你晦氣.他現下到了北京.你們別碰上了纔好."
金蛇哼了一聲,道:"尋我麻煩的人多了,難道我哪裡都不用去了."
朱養心道:"話是這樣,但那燕七慷慨豪俠,我實不願見你們結下樑子."
金蛇道:"我只到南京去,見不着他的."
朱養心見金蛇性子收斂了不少.心中很是安慰.當下主賓又說了幾句,金蛇與落落吃了早飯才辭別而去.
他倆去客棧取了行李,又到吳山驛站,恰好一個褐衣人正在那兒打聽他們,驛站的人道:"和一個極標緻的小姑娘?有有,他們的馬兒就存在這裡,還沒來取呢."
金蛇暗道:"錦衣衛的狗鼻子倒靈敏的很."幸好兩人還易着容,便舍下自己的馬兒不要,又另買了兩匹去了.
天啓四年六月初一,左副都御史楊漣寫就上疏,彈劾東廠提督太監魏忠賢二十四大罪。魏忠賢又驚又怕,壓奏疏不發,不料皇帝雖然沒看見,但奏摺內容卻傳了出來,當時滿朝士人歡欣雀躍,國子監的官員與千餘學生,聞之拍手稱快。衆人爭相傳抄楊漣奏疏,京師一時洛陽紙貴. 就連南京方面也是滿城哄傳,“二十四大罪”家抄戶誦。
消息還未到杭州,已經進了南京城的金蛇便已經聽街頭巷尾傳說道:楊大人振臂一呼,數日內已有六部、都察院、科道大小官員羣起響應,眼看閹黨大勢已去了.
他雖不甚理會這些,但想來朱養心是高興的很了.便放了心,自與落落尋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