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啊……
爲什麼不來救我……
徐沛的大掌緊緊捂住她的嘴,她在心底努力地呼喊着。
“小美人亂看什麼呢?”徐沛笑嘻嘻地扳正她的臉,“今兒要上你的可是我徐沛,你不好好侍奉我,往我身後看什麼?”
說着,猛然把沈妙言摔到地上,迫不及待地欺身而上。
“走開!走開!”
沈妙言拼命掙扎,淚水從眼眶中淌落,帶着十二萬分的委屈。
“來嘛,讓爺親一口!我的乖乖,快讓爺——”
他話未說完,只覺腦後一疼。
他翻了個白眼,直接暈死過去。
沈妙言嫌棄地把他推到地上,連被他碰過的外裳也不想穿了,大力脫下來,噁心地擲在他身上。
君天瀾負着手站在光影着,朝她伸出一隻手。
沈妙言仰起頭,望着他面無表情的臉,心口處委屈瀰漫。
她盯向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重重拍了下他的手背,“你爲什麼現在纔出來?是不是叫我被他佔了便宜,你才高興?”
君天瀾薄脣微翹,在她跟前蹲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妙妙的血統又被壓制了?”
沈妙言懊惱地別過臉,“沒被壓制,我至於被人賣進蓬萊閣?”
君天瀾捻了捻她的一縷長髮,“你是與君舒影、連澈、司馬辰一道過來的,能夠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你弄走的人,世上沒有幾個。”
“你的意思是……”沈妙言愣了愣,“也對呀,若是平常人販子買賣,不可能會知道我身懷大魏血統,恰恰好就給我下那種秘藥。”
“起來吧。”
君天瀾握住她的手,把她從地上拉起,“只要找到君舒影他們,若他們只是中了尋常迷藥,那就能證明,對你們下手的那個人,知曉你們的身份和底細。”
“可他並沒有對我怎麼樣,只是把我賣到青樓……”
“不,他不是把你賣到青樓,而是把你送到我身邊。”君天瀾正色。
沈妙言的脊背,立即爬上一股寒意。
究竟是誰,能夠在西郡有這般通天的本事?
兩人來到書架前,分工合作尋找元國和焚城,很快就排除了大部分卷宗。
沈妙言捧着書卷,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睛。
她望向君天瀾,卻見這廝在地上同時攤開兩本大大的卷宗,左右手同時翻動,竟是同時在看兩本!
她頗爲納罕,蹲到他身邊,驚歎道:“我從前怎麼不知道,四哥還有這種本事?”
“你不知道的事兒多得很。”
“四哥你傲嬌了。”
她說着,在君天瀾身側盤膝坐了,托腮盯着這個男人看。
君天瀾瞥了她一眼,倒也沒指望她能幫自己多大忙。
這丫頭向來只會嘴上說得好聽。
實際上跟在身邊,怕是半點兒作用都沒有。
過了一個時辰,就在沈妙言百無聊賴到極點時,男人終於停下了翻書的動作。
“找到了?”她湊過去。
君天瀾盯着書卷不語。
只見那書卷,被人撕走了大半。
“有人捷足先登了。”沈妙言挑眉,“咱們所有的算計和動作,似乎都被那個人盯着。”
君天瀾指尖點了點書卷,沉默着把地上的卷宗全部物歸原處。
沈妙言起身,“四哥?”
“走罷。”
忙碌了一下午卻一無所獲,君天瀾的心情不是很美。
他牽過沈妙言的手,擡步離開了藏書閣。
兩人剛回到碧華院,夜凜就急匆匆過來稟報:“主子,徐貴妃和王小姐到了。”
君天瀾點點頭,擡步踏進院中。
徐思嬌和王靜姝都是西郡人,他命人把她們帶過來,利用她們,對西郡也能多一些瞭解。
更何況,王靜姝還仇恨着徐家。
沈妙言跟進花廳,果然看見廳中坐着兩個姑娘。
徐思嬌全然換成了西北這邊的打扮,窄袖長靴,腰懸馬鞭,很是利落。
而王靜姝則文靜多了,梳雙環髻,身着杏黃襦裙,踩一雙鵝黃繡花鞋,周身書香氣息很濃。
看見沈妙言時,她也是第一個起身的,歡欣道:“沈姐姐!”
沈妙言走過去,拉住她的手,“靜姝,咱們又見面了!”
君天瀾擡手示意她倆去後院話家常,自己則單獨留下了徐思嬌。
沈妙言自然知道他要和徐思嬌談徐家的事兒,於是拉着王靜姝,開心地奔去了後院。
後院幽深,景緻極好。
兩人在一座涼亭裡坐下,沈妙言擡手給王靜姝斟了一盞茶,“靜姝,你連日奔波,臉色差了許多呢。”
王靜姝擡手摸了摸面龐,又看看沈妙言,羨慕道:“沈姐姐就好了,皮膚總是這樣白白嫩嫩的。對了,沈姐姐不是去了北幕嗎?怎麼又來西郡了?還和皇上在一起……”
“因爲我仔細想過了,我還是喜歡四哥的。”沈妙言托腮,笑得眉眼彎彎,“聽說西郡藏有龍脈,可以讓魏北的土地恢復如故。我尋思着,若能恢復魏北,讓小雨點重新去魏北立國,我與他,就沒有任何衝突了呢,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這是她的真實想法。
雖然在張祁雲那類人之中聽起來或許很天真,但她的確就是這麼想的。
只要大魏和大周沒有衝突,他們爲什麼不可以在一起?
王靜姝望着她滿心歡喜的樣子,卻是輕輕嘆了口氣。
她低眸把玩着衣帶,輕聲道:“我若是姐姐,我是決計不會回到他身邊的。”
她說着,忽然握住沈妙言的手,“沈姐姐,大周皇帝陰晴不定有什麼好?我覺着還是北幕那位皇帝待姐姐好。西郡這裡很危險,姐姐現在離開回北幕,平安地過完一生不好嗎?”
沈妙言奇怪地看着她,“這裡很危險?有什麼危險?”
無寂的事,她不信君天瀾會告訴王靜姝。
那麼王靜姝口中的危險,又是什麼呢?
王靜姝低頭,笑得有些黯淡:“沈姐姐,你大約並不知道徐家在西郡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我王府滿門被害,若非我身負血海深仇,我是絕對不願意再回西郡來的。”
她擡袖抹去眼角的淚花,“其實皇上這趟西行,帶的人太少了。徐家若是傾力而出,可以說完全有能力讓皇上有來無回……可是怎麼辦呢,我與徐家生死不共戴天,無論如何,哪怕賠上性命,我都要幫助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