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了準了!”過了兩日之後,包瑞才喜笑顏開的進了子跟丁雨兒說道。丁雨兒正在扒拉着算盤算計着這個月的開銷,聽到包瑞才說這個話,連忙就放下了手中的算盤,擡起頭來,望着他,驚喜的說:“可是打聽清楚了?”
“可不是打聽清楚了,無論是****還是白道我都打發人好好的幫查了一下這個陳小公子,果然是真的,就是漁陽陳家正房的嫡子,是最小的一個,可是那陳老太太的心頭肉,這次出來應該是爲了那皇家廟宇的事情,還真是像他說得一樣,到我們這裡就是順帶一拐,可沒有假的。”包瑞才一屁股就坐在了炕頭上,然後斜斜的躺在了迎枕上,一邊丁雨兒的丫頭連忙就跪下來,給他脫了鞋子,輕輕的捶起腿來。
“哎呀,真是菩薩保佑!”丁雨兒連忙雙手合十,開始念起了阿彌陀佛來,而後她連忙就湊到了包瑞才的身邊說:“那你剛纔沒有去看看那小公子,沒有跟他說我們這米馬上就能給她?”
包瑞纔看了丁雨兒一眼,哼了哼鼻子沒有說話,丁雨兒轉身就拿了一把扇子開始給他扇風一邊扇一邊吩咐着一邊的丫頭給包瑞才端一碗剛剛放涼的冰糖綠豆湯來,這才轉過頭對着他笑眯眯的說:“這還跟我們賣什麼關子啊,快點說快點說!”
妝模作樣了一番的包瑞才直到喝上了那冰鎮的冰糖綠豆湯這才舒服的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真是不長腦袋啊,我前天才說得這米我要下去去收上來,怎麼可能今天就將一千斤大米收上來了?這是什麼東西,這是敬上的東西,可不是你老丁家地裡面隨便長出來的糙米,能一樣嗎?我這麼急吼吼的送過去,萬一讓那陳家多想了什麼,或者被什麼有心人知道的話,你我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轉念一想的丁雨兒意識到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可是她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她又連連問道:“那這些米一直放在那倉庫裡不是會發黴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是有辦法的。”
“會不會有事?這米一黴了,可會吃死人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那是漁陽陳家,別弄出什麼事情來。”對於丁雨兒來說,把這發黴的大米賣出去並沒有什麼問題,就算吃死了人也沒有什麼問題,重要的是這出了事不能牽連自己。
包瑞才哼了一聲,顯然是對於丁雨兒這麼質疑自己有些不爽,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而是轉眼又說另一個事情去了:“我剛纔去了一趟永寧坊,那小公子果然是住在那裡的,不過我沒有見到人,只是見到了那天那個給我錢的男人。”
“你當你是誰啊!你又當那陳小公子是什麼人啊?你真當是我們隔壁的鄰居,你說見就見,你擡腿就能進人家家門。”對於這個問題丁雨兒倒是很看得明白,說不定要是那麼容易就見到陳小公子的話,她倒反是懷疑的。
就在丁雨兒兩口子這忙着賣米的時候,丁修節家一如既往的過活,並沒有因爲這漫天的謠言,就不下地,就不賣菌子,就不開快餐店,甚至在這個時候,丁小橋已經在爲烤肉店選擇合適的地址了。丁家人自己不將謠言放在心上,做事情坦坦蕩蕩,絲毫沒有因爲這些謠言而有什麼不自在的地方,見丁家人如此,不少人也就開始質疑這些謠言的真實性。
特別是沒有過日,連一直躲在院子裡不出門的丁小樓也跟着米氏一起去快餐店裡幫忙了。這樣的行爲更是讓外面傳謠的人漸漸的也就歇了氣,畢竟丁修節和米氏平日裡的爲人相當的不錯,在整個上河村裡就沒有人不念他們的好的,漸漸的,大部分的人也都覺得這話實在是傳得太過難聽了。
但是也不排除有很多得了紅眼病羨慕嫉妒恨丁家的人繼續說着這些沒有什麼根基的謠言,不過,倒也動搖不了什麼。
有了忙碌的日子,一家人頭上的那些愁煩似乎漸漸的吹散了不少了。
同樣忙碌的還有的丁雨兒,雖然現在丁小樓的婚事眼見着不成了,可是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是先將自家的這些貢米給處理出去纔是正經事。
因爲不能一次性就將那麼多的貢米給送出去,所以,每過個三五天的時候,他們就要送這大概是有一百斤左右的大米到永寧坊去。那陳小公子當然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裡收大米,所以他早就在見過包瑞才三天之後就離開了雲通郡,現在留在這裡收大米的是上次給他錢的那個男人,被稱爲馮公子。
早上,包瑞纔打發着人去隔壁街衚衕裡面將那倉庫裡面的大米給倒騰出來了一百斤,這是給陳小公子送去的最後一百斤了,這次送了米,就要收錢了。一大早丁雨兒就開始催着包瑞才動作快點,包瑞才的心裡也是着急的,畢竟這錢已經放在了那馮公子手裡一個多月了。
錢這種東西無論是放在誰的手中,都不如放在自己的手裡穩妥。
算盤在手裡上下撥動着,丁雨兒的心裡卻在盤算着另外的一件事,那就是再想個什麼着好逼着丁修節將丁小樓送過來,如果丁小樓不行的話,那麼想辦法把丁小橋送過來給老三做媳婦也是可以的。反正,她一開始最想得到的兒媳婦還是丁小橋,這個丫頭厲害是厲害,不過,掙錢的本事也是不可小覷的。如果能將她弄到自家來做老三媳婦,又可以讓她給自己家掙錢,又不怕她翻出什麼浪花來。
反正,她再厲害等到嫁過來的時候也只是一個人,有老三和自己一家人對付她,她還能翻天不成?那都是攥在手心裡的鳥,別說飛了,就連撲騰一下也得看着她的臉色才行了。
只要一想到丁小橋以後能在自己的轄制之下過日子,丁雨兒心裡面就說不出的痛快。不過,這個丁小橋可比丁小樓還不好弄,如果只是靠點流言蜚語的話一定不能讓這個丫頭片子就範,她還得想想其他的辦法,看看到底用個什麼主意才能讓這個丫頭最後折在自己手裡。
心裡正盤算着這些事情,就聽見丫頭急急忙忙的過來說道:“老爺回來。”
“回來就回來唄,他哪天不回來啊!”丁雨兒心裡想這事,對於包瑞纔回來與否也不是特別在意,可是那丫頭卻臉色蒼白,便有些奇怪:“幹嘛啊?出了那麼一頭的汗,大熱的天也不嫌乎膩味。”
“不是的,太太,有官家的人是跟着老爺一起回來的!”那小丫頭睜大了雙眼,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驚惶的光芒,看起來,真是被嚇到了。
丁雨兒的眉頭立刻就擰了起來:“你說什麼?官家的人?怎麼會有官家的人來?是過來家裡面跟老爺喝酒吃菜的嗎?那還不去張羅一下……”
“太太,不是的,都帶着傢伙事兒呢!”那小丫頭雙手不停的擰着自己的裙子,滿臉都是驚惶和不安。
子裡的空氣微微凝滯了一下,那丫頭連忙又喊:“太太,快想想辦法吧……”
“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等丁雨兒的話說完,就已經聽到了那邊有嘈雜的人衝進了院子裡,一邊大聲的喊道:“子裡面的人統統給我出來!”
丁雨兒雖然在家厲害,也是一個能獨當一面的能手,可是很少跟這麼兇悍的官兵打交道。不過,丁雨兒是什麼人,那可是最爲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女人了,雖然已經因爲外面的吵鬧聲,她的臉色蒼白了一片,可是還是很快的冷靜了下來。她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的頭髮和身上的衣服,揚起了滿臉的笑容,盈盈的朝着外面的院子裡快步走去。
打頭過來的這個官兵雖然丁雨兒不認識,可是在他身後跟着的那個人卻是丁雨兒認識的,這人正是雲通郡的總捕頭,楊捕頭。她連忙就笑着迎了上去,道:“軍爺,這是出了什麼事了!這可是婦人的後宅,你們這是……”
話都還沒有說完,她就覺得自己的臉上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頓時頭昏眼花,眼前都黑了一片。走在丁雨兒身後的那個小丫頭見狀一把就抱住了丁雨兒,才免得她因爲踉蹌着站不穩身體而摔倒在地上。
這個巴掌雖然打得丁雨兒滿眼金星,可是,丁雨兒的聽力卻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她聽到越來越嘈雜的聲音在院子裡響了起來,隨後這些腳步聲衝進了院子的各個角落,沒有一會便聽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丁月兒勉力的睜開了眼睛,只看見自己的子裡晃動着不少的身影,她嚇得腦子裡一個激靈,也顧不上現在頭那麼昏了,直接就朝着子裡面衝去,一邊衝一邊叫着:“你們幹嘛!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怎麼能隨便的進這女眷的子!”
那個一直站在門口看着官兵們翻動子裡的首領聽到這句話轉過身來,一把就將衝過來的丁雨兒推了一下,她一個支撐不住,直接朝後摔了個四腳朝天,背脊重重的撞在了那樓梯的臺階上,疼得丁雨兒忍不住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