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孝兩口子是怎麼回去,又是怎麼跟丁修忠以及老丁頭說得,丁修節一家已經根本就不想去思考了,現在他們最關心的是丁小閣能不能從那種要命的情緒中站起來。
而丁修忠也是個不依不饒的人,第二天照例還是讓丁六郎來找丁修節去正房吃飯。丁修節當然是不回去的,不過經過了昨天的事情,丁六郎也不敢在吃飯,只能在衆人鄙視和憤怒的目光中說了一聲便灰溜溜的回去了。
米氏說:“這麼天天的來找你也不是一個事情啊,還是得想個辦法才行,這樣下去,就算他們不煩,我們也要被煩死。”
丁修節卻說:“不怕,我就不信他丁修忠要一輩子留在這裡,他遲早要走的,他要是能捨下那張官老爺的臉,便自己過來賴在我家!”
不得不說,有時候丁修節還是高估了丁修忠的底線,就當丁修節說過這個話的第二天,丁修忠果然就自己上門來了,弄得丁修節都快以爲自己的家裡面是不是有一個專門給丁修忠通寶消息的耳報神了。
丁修忠不比丁修孝,也不比丁六郎,丁修節不可能不聞不問的晾着他,雖然很是不情願還是去堂見了丁修忠。本來以爲丁修忠會比較侷促,卻沒有想到他還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於家裡個奉茶伺候的小丫頭一臉的不屑。等到見丁修節出來之後,他連忙將臉上的不屑收了起來,衝着丁修節笑了笑,“老三啊,你真是個大忙人啊,我這兄弟間想要見你一次也是那麼不容易。”
丁修節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哼鼻子,然後說道:“大哥也是大忙人,這麼多年也不見得見一面,等到沒錢了才見人。”
丁修忠見點丁修節說的話那麼白,微微的有些尷尬,他嘿嘿的笑了兩聲之後,便也不在兜圈子了,直接了當的說:“老三,既然你已經把話說開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我今天來還是那天的事情,你看看你哪天能把錢給我準備好,我這差不多要準備回去了。”
剛剛坐下,端起了一碗茶開始慢條斯理喝的丁修節一聽這個話,那才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放下了手裡的茶碗。撩了撩眼皮,望着丁修忠皺眉:“大哥,我好像沒有說過要給你錢吧。”
“給什麼給,這話說得真是見外,我們都是骨肉兄弟的,自然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丁修忠說得很是親密,“要開口說這給,實在是太見外了,我都不好意思。”
丁修節冷笑,直接就撕開了丁修忠的********。
“大哥,可不要忘記了,我們已經分家了,你們正房是正房,我們三房是三房,這是兩家人,什麼你的是我的,我的是你的,不要弄錯了,兩家人的意思就是,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沒有什麼共通的說法的。”說到了這裡,丁修節又頓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努力的平復自己糟糕的心情一般,說道:“大哥是做官的,自然讀不差,這點意思不會是不明白吧。”
丁修忠怎麼可能不明白丁修節的意思,其實從一開始丁修節表現出來的所有意思他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是清楚明白不代表他就認了,再說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大筆錢的人除了這丁老三家實在是不會有其他人了。
原來丁修忠一直都以爲丁修節家是點小打小鬧,掙不了個錢,況且他們的買賣都是在鄉下,哪有多少的家產?可是自從三年前那丁小橋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買走了丁小閣之後,丁修忠就開始關注這丁老三家了。不過,這商場上,你要打聽人家做什麼生意是很簡單的,可是你要打聽人家的家產有多少那就不太容易了,畢竟就算人家知道,這種事也不不是可以公諸於世的,所以,大家都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不說,不問,不管,就算知道也裝作不知道。
這樣一番打聽下來最後還是靠着丁雨兒纔算是大致估算了出來。按照丁雨兒的說法,現在的丁修節,家裡的菌子那是日進斗金,而米氏的小吃鋪子每天也是人滿爲患,粗粗算一下,只怕每天他們一家人都要有一百兩的進賬。剛剛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丁修忠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可是,他卻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表現出來,而且,他也不太相信丁雨兒一個婦人之言,所以他打算自己試探一下。
所以他猶豫了天,最終才定出了這樣一個三千兩的數字來。
這個數字看起來很大,可是最能檢驗出丁修節的家資了,如果他表現的很困難,那麼只怕是家裡比丁雨兒說得那樣多要大打折扣,如果他只是表現的很生氣,並沒有對於這個錢表示很大的話,那就說明丁修節家果然是非常非常有錢的,他以後可以多多結交的。
所以,自從他提出了這三千兩銀子的事情之後,丁修節並沒有表現出對於這筆錢很多的樣子,只是表現出一種你憑什麼要這麼多,我又憑什麼給你那麼多的憤怒,綜上所訴,他絕對是有很多的家產的,這三千兩銀子對於他來說也僅僅只是九牛一毛,只不過他不願意拿出來而已。
這就讓丁修忠確定了自己的行動方向。只要丁修節拿得出來,他就一定要從他的手裡將這些錢摳出來。
“老三,你這話說的,分家了難道就不是一家人了嗎?難道分家了你就不是姓丁了嗎?不管怎麼算,我們都還是一家人,大家既然是一家人,都是骨肉兄弟,自然而然有了什麼困難的話還是要互相幫助一下的,還是說,你覺得你這一輩子都不需要別人幫?”
丁修節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要比講歪理那一定不是丁修忠的對手,於是他只是靜靜的看着丁修忠,到底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樣不可思議的道理來。
“你看看,我現在是遇見了困難了所以這纔來找你,這不是就是兄弟間最應該幫忙的嗎?你若是以後遇見了困難也儘管來找過,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做官的,你這個商戶,在很多方面還是又諸多的不便,有我這樣一個做官的哥哥就要方便的多。”丁修忠一邊說一邊端起茶碗,很是風度翩翩的喝了一口之後又說:“雖然我這麼說有點不好聽,可是老三啊,你得想想,你現在爲什麼生意做得這麼順?”
丁修節本來還四平八穩的聽着丁修忠的廢話,可是聽了這句話之後,簡直就是不能忍啊,他的眉頭猛地就皺了起來,說話聲音也越發的冷漠:“我這生意,做得是自己的辛辛苦苦,做得是自己的心安理得,做得是自己的理所當然,人做得不錯,自然生意也不會太差,就是不知道,大哥說得意思又是什麼?”
丁修忠哈哈的笑了起來,他站起身朝着丁修節走去,最後做到了丁修節的身邊,伸出了手輕輕的拍了拍丁修節的肩膀,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弟弟啊,不是大哥愛說你,你這年紀也不小了,經歷的事情也不少了,怎麼想法還是那麼簡單呢?你要知道,你就是一個莊戶漢子,要背景沒有背景,要錢財沒有錢財,爲什麼會生意做得這麼順?那是因爲所有人都看着我……”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要不是我這個大哥是當官的,你能有今天嗎?”
丁修節都被氣笑了,“按照大哥的意思,我們一家人起早貪黑那麼多年都是白白浪費的,只要抱好你的大腿,什麼都好辦可是!”
丁修忠被丁修節說得微微有些發窘,但是很快他還是點點頭:“話要這麼說,我們兄弟兩個人要官商一條心,才能將我們老丁家越過越好!”
丁修節簡直再也不能忍了,他直接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然後站了起來,衝着丁修忠憤怒道:“一派胡言!難道在你的心中,就沒有人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能活得好好的嗎?難道在你心中所有的人都是靠着這種見不得人的關係才能爬起來的嗎?我告訴你,丁修忠,你是怎麼過日子我不管,你是怎麼想我也不管,可是不要把你那骯髒的想法套在了我的頭上!我丁修節從小到大都是乾乾淨淨做人,做得這些生意,全部都是靠着我自己,靠我們一家人!什麼時候靠過你!若是真是靠着你,我早八輩子就餓死了,還輪得到你現在跑過來腆着臉說這些!”
丁修忠的臉也垮了下來:“你這明顯是過河拆橋,提了褲子就不認賬啊!我可告訴你,丁修節,你要是不好好的靠着我,我這一個做官的,想要弄你簡單的很!”
“你只管去好了!你要是有本事把我弄得全家人都去喝西北風你就只管去,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買一夥山賊跟當年弄死老杜家的那人一樣,將我們丁家三房所有的人全部都給弄死!我們一家人在黃泉路上也可以做個伴!落得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