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諾新奇地四下打量,見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挽着個寬底兒籃子,正在挨桌問着:“客人要不要嚐嚐小菜兒,都是自家做的,乾淨好吃又不貴。”
小姑娘的生意似乎不錯,不時被人叫住買東西,有許多似乎還是老客戶,許諾諾聽得有人說:“小梅,前兩日咋沒見你出來?連着兩天沒吃到你家的醬菜,飯都比平常吃的少了。”
小梅一邊手腳麻利地夾菜,一邊笑着應道:“前些日子生意好,家裡的幾樣醬菜都賣光了,新醃上的還不到日子,便歇了兩日沒出來,倒讓您惦記了,您若是吃着好,以後我天天來。”
好不容易等人走到自己面前,許諾諾忙伸手攔住問:“小姐姐,你籃子裡都有什麼好吃的?”
小梅見又有人詢問,把籃子放在長凳上,掀開上頭的藍底白花布,露出裡面的幾個小罐子,挨個兒打開道:“有醃黃瓜、醬芥菜頭、辣蘿蔔乾、醋姜、蝦醬、雜菜齏。”
許諾諾探頭看了看,前面幾種她倒都還知道是什麼,最後那個雜菜齏卻是沒聽說過,便問:“辣蘿蔔乾和雜菜齏怎麼賣?”
“都是兩文錢一碟。”小梅說話間已經擺出兩個小盤子,右手拿起筷子,看向許諾諾,似乎在詢問她要不要。
“這兩個每樣要一碟。”許諾諾覺得不貴便點點頭,從腰間摸出四文錢放在桌上,好歹也要嚐嚐別人做的是什麼味道。
說是兩盤,其實盤子本來就小,夾出來的菜也就鋪滿個盤底兒。
許諾諾先夾起塊蘿蔔嚐嚐,口感並不催生,咬起來又艮又鹹,說是辣蘿蔔乾,夾出來也的確點綴着點兒紅紅的辣椒,但是吃起來並沒有什麼辣味,反而還帶着蘿蔔本身的土腥味兒。
她又嚐了點兒雜菜齏,這個的味道稍微好些,但同樣也十分的鹹,許諾諾仔細分辨了一下,只能吃得出裡面有搗碎的姜蒜,還加了瑣碎的韭菜、雪裡蕻等東西,倒是個下飯的好東西。
“小碗抄手,大碗素面來嘍!”攤主一手一個碗在桌椅板凳間穿行,絲毫不影響速度,手裡的碗連湯汁都沒濺出來半點兒,當真是好身手。
東西端上桌了,許老三也滿頭大汗地回來了,左手舉着一個麪人,右手舉着一個糖畫,坐下後在桌上尋了個縫兒,插牢固了才抹了把汗道:“先好生吃飯,這個留着回去的路上吃着解悶兒。”
“爹累了一上午,趕緊吃飯吧。”許諾諾用水打溼手巾遞給許老三,又把素面和小菜往他面前推了推道,“這個帶回去給桃子,我都多大了還吃這個?”
許老三接過手巾擦了臉和脖子,最後蹭蹭手,抓起筷子道:“你也趕緊吃,泡糊了就不好吃了。”看見兩碟小菜有些心疼,但想想還是沒說什麼,心道下次如再出來,還是自己帶些鹹菜的好。
兩個人都餓了,風捲殘雲般吃完碗裡的東西,許諾諾喝了小半碗湯就覺得撐得夠嗆了,許老三一口氣喝乾碗裡的麪湯,見盤子裡還剩了兩塊蘿蔔乾,捨不得浪費就空口吃了,結果被齁得不行,又找攤主要了大半碗麪湯喝了才緩過勁兒來。
爺倆吃飽喝足,在城裡少逛了一會兒,買了些家裡的必需品,這纔出城回家。
許諾諾一路上舉着麪人和糖畫,可惜這會兒已經是夏天,日頭明晃晃地掛在頭頂,毫不吝嗇地釋放着光與熱,糖畫沒一會兒就開始變軟,很快就有要化掉的趨勢。
她眼見就要浪費了,只得三兩口解決了糖畫,把麪人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了,放在曬不到太陽的地方,好歹得給桃子帶回去一個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