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四少奶奶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提起的,很快便觸犯了三少奶奶心中的怒火,這不四少奶奶走的還沒多遠,三少奶奶便已經氣得臉色發青,脖子發紅了。
而這時,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許文鶴卻正好在此時走了進來,他見到屋中的情景,再看了兩眼愣在那裡的三少奶奶,不由得沉了臉,“你又在發什麼瘋?”
三少奶奶見到三爺走了進來,手上的動作不由得猛地一僵,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難道還不能回來嗎?這裡是我家,我回來還要特意來跟你報備一聲不成?”許文鶴的臉上滿是鄙夷,看都不看老三媳婦一眼,接着說道:
“哼!早就知道你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整日裡有事沒事老是抽瘋,我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三從四德,你不要認爲我忍了你幾次,你就無法無天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像今日這樣發狂的話,我立馬就寫休書,休了你!”
許文鶴這麼說着,說完還狠狠地瞪了老三媳婦一眼。
老三媳婦卻愣在了那裡,有些不敢置信。
“他說了什麼?他……剛纔說了些什麼?休了我?他竟然要休了我?”老三媳婦魂不守舍地念叨了幾句,突然之間反應了過來,紅着眼睛跑到了許文鶴的身邊,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服,伸手就打,邊打,邊怒吼着:
“你……你說什麼?你說要休了我!你竟然敢休了我!你竟然敢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說!你說!我到底是哪裡不好?哪裡對不住你了?什麼三從四德,什麼禮義廉恥,我到底哪裡給你丟了臉面了,你竟然要修了我!
許文鶴!我告訴你,我三娘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敢休了我,我就敢把你弄得名聲掃地,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外邊幹了些什麼事情,你以爲你養的那個狐、狸、精我不知道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現在就跑到公公那裡去,去告發你,我倒要看看公公會不會打斷你兩條腿!”
老三媳婦這麼吼着,許文鶴卻忍不住一把推開了她,推得老三媳婦一個踉蹌,許文鶴也當沒看見,反而更加大聲地吼道:“你在發什麼瘋?吼什麼吼?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不知禮義廉恥,不守婦德,我就有理由休了你。
你要告發我?好啊,那你去啊,你去告啊!你以爲我真怕了你?我告訴你,我只是不想跟你吵,每天回來就面對你這張臉,我受夠了,真是受夠了,我告訴你,就是你想跟我過下去,我也不願意。
好啊,你不是要玉石俱焚嗎?那好啊,現在就來啊,我倒要看看你三娘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敢這麼對我!”
許文鶴也氣急了,直接坐在那裡,等着老三媳婦去告他。
老三媳婦不由得氣得顫抖着身子,用手指指了指他,“你!”剛說了這一個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許文鶴見了,卻斜着眼睛坐在那裡,語氣中帶着幾分輕蔑:“怎麼,現在不準備去告了?還真是好笑啊,你三娘不是很有能耐嗎?不是要讓我名聲掃地嗎?怎麼現在不去了?我可是在這裡等着,看你怎麼讓我名聲掃地的呢!去啊!你倒是快去啊!也讓我看看你三孃的能耐,讓我看看我娶的這個媳婦,到底有多狠毒的心啊!”
許文鶴這麼說着,嘴上越發的不饒人。
而三娘現在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狠狠地將手中的東西使勁往地上一摔,自己則猛地朝許文鶴身上撲了過去,“我……我殺了你!”三娘這麼吼着,貌似癲狂。
許文鶴被她嚇了一跳,趕緊避了開來,只是發了狂的人哪是那麼容易制服的?所以儘管許文鶴在第一時間避了開去,可是臉上、手上還是忍不住被三娘抓出了幾條痕跡出來。
見着已經開始滲血的那幾條痕跡,許文鶴的眼眸不由得完全沉了下來,“賤、人!”許文鶴狠狠地罵了一聲,突然便擡腳往三孃的身上踹了過去。
三娘冷不丁地背許文鶴一腳踹到了地上,撞到了桌腳,頓時額頭上都流出了鮮血出來。許文鶴見了,眼中卻沒有一絲心疼,反而閃過一道快意,恨恨地看了三娘一眼,擡腿便往外邊走去。
三娘見了,心如死灰,但是她卻不願意就這樣放過許文鶴,反而拼儘自身所有的力量抓住了許文鶴的腳,“你給我留下!”三娘這麼吼着,許文鶴被她抓得身子一晃,差點就摔倒了地上。
他陰沉着臉看着地上的三娘,突然之間另一隻腳往三孃的手上踩去,三娘痛得淒厲地叫喊了一聲,終於放開了手。“許文鶴!”三娘吼了一聲,許文鶴卻只是冷漠地收回了腳,然後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至於裡邊的三娘,他連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三娘在裡邊嘶喊着,望着許文鶴離去的背影,眼睛瞪得都快流出血來了。而下人們聽到三孃的喊聲,都不由得很快地趕了過來。許文鶴見了,只是冷哼了一聲,擡腿便走出了自家的園子。
碧玉趕緊閃了進去,見到裡邊的三少奶奶,不由得慌了神,“三……三少奶奶,你……你這是怎麼了?”碧玉問着,就要走過去。
三少奶奶卻是朝着她大吼了一聲,“滾!都給我滾!”三少奶奶這麼吼着,碧玉不由得停了腳步,默默地跟着其他人退了下去。
而三娘倒在那裡,嚎啕大哭。碧玉在外邊聽着,心也不由得揪緊。
三爺這些日子是越發的冷血無情了,曾經他還願意留在三少奶奶身邊,陪着她說說笑,可是如今,他不僅每日每個人影,就是對三少奶奶也越發冷漠了起來,很多時候三少奶奶沒有說兩句話,三爺就會發脾氣,甚至打人,這讓他們下人的日子越發難過了起來。
不過好在三爺在園中的日子不多,所以他們纔沒有更加惶恐,只是今日,三爺卻正好碰到三少奶奶發脾氣的時候回來了,他們兩人的爭吵是碧玉早就料到了的,只是卻沒有想到今日的情況竟然這麼嚴重,三爺絲毫都不憐惜三少奶奶的身子,竟然還動手打了她。
這不由得讓碧玉有些震驚,同時也有些恨起了他們的三爺。
雖然三少奶奶不是個好人,但是三少奶奶對三爺的感情是真的,碧玉從來沒有見過三少奶奶對哪個人這麼上心,可是三爺卻傷了三少奶奶的心,這不由得讓碧玉對三爺產生了幾分怨恨,同時對那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狐狸精,也越發地仇恨起來。
“三少奶奶。”碧玉在心中默默地說着,“你放心,這一次就是丟了碧玉的命,碧玉也要幫你把那個狐狸精給找出來!”
這麼想着,碧玉便離開了大廳,跟着許文鶴往外邊走去。
許文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氣憤的原因,這一次竟然沒有發現偷偷跟在他後邊的碧玉。他只是一個勁地往外邊走去,直到走到一處隱蔽的園子前,他才停了腳步,推門走了進去。
碧玉見了,默默地將那出園子的位置記下之後,也沒敢多停留,轉身回了許府。
她一直都知道三爺在外邊有了女人,只是一直沒有帶回來而已,如今見到了那個隱秘的院子,碧玉便也猜到了,那座院子裡邊住着的,肯定就是那個從來沒有在大家面前出現過的狐、狸、精。
如此,碧玉不由得雙手握得緊緊的,她恨不得現在就跑進去,把那個女人揪出來暴打一頓,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三爺以及那個女人的對手,所以碧玉只得恨恨地回到了許府,然後來到了有些瘋狂的三少奶奶身邊。
“三少奶奶。”碧玉有些緊張地喊着,三少奶奶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只是看着自己的雙手動都沒有動。
額頭上的傷已經被處理好了,碧玉壯着膽子走了過去,“三少奶奶。”碧玉再次喊了一聲,這一次三少奶奶倒是擡起了頭,她緩緩地看了碧玉一眼,最終面無表情地再次低下了頭去。
碧玉見到三少奶奶成了這個樣子,不由得心中焦急,“三少奶奶就不想知道三爺去了哪裡了嗎?”碧玉問着三少奶奶,三少奶奶猛地擡起了頭,看了碧玉一眼,卻仍舊不說話。
“三少奶奶。”碧玉不由得再喊了一聲,三少奶奶卻已經轉過了身子,不再看她,碧玉不由得再叫,三少奶奶卻已經猛地回頭,狠狠地警告了碧玉一句,“你要是想死,就繼續喊!”
聽到三少奶奶這麼說,碧玉不由得閉了嘴,而三少奶奶做到牀邊,冷冷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以及被摔青了的手腕,突然之間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碧玉見到這樣的三少奶奶,心中更加慌了,“三少奶奶,我……”
老三媳婦卻沒喲理她,反而一個人笑得癲狂,“哈哈,哈哈……說什麼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三娘竟然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竟然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許文鶴啊許文鶴,你真是好狠的心。我恨吶,真是恨,我怎麼就嫁給了這樣一個人?
想當初我三娘要嫁給誰不行?竟然嫁給了這麼一頭白眼狼,許文鶴啊許文鶴,你真當我三娘是好欺負的不成?好!既然你不仁,那麼我也不用講什麼義氣。你想毀了我是不是?好!我現在就去毀了你!”
老三媳婦這麼吼着,邊吼,邊要下牀往主院中走去,碧玉趕緊攔住了她,“三少奶奶,不能啊!這樣,你和三爺就……就真的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啊!”碧玉這麼說着。
三少奶奶卻是猛地推開了她,“回頭路,我還要什麼回頭路,他還會給我回頭路嗎?你不要再攔着我,否則我連你一起打。我三娘是什麼人,哪裡能夠任由他這麼欺負?我告訴你,就是有回頭路,我三娘也不稀罕,我不稀罕!”
三娘這麼喊着,碧玉卻死命地拖住了她,“三少奶奶。”她有些絕望地喊着,三少奶奶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她幾眼,“放開,你給我放開。”
碧玉就是不放手,三少奶奶不由得揚起了手,想要往碧玉的臉上招呼去。碧玉見着那個巴掌,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竟是視死如歸的表情。
三少奶奶見了,竟然有些下不了手,“你給我放開!”三少奶奶有些咬牙切齒地說着,碧玉卻固執地搖了搖頭,就是不放。
三少奶奶見了,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哭,她突然一把鬆開了和碧玉較勁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你不鬆開是吧!那你有本事就時時刻刻守着我,否則一有機會我就會去主院那裡,我就要看看到底是我三娘先死,還是他許文鶴先死!”
三少奶奶發着惡毒的誓言,碧玉卻不由得有些心酸。她陪着三少奶奶坐在了地上,“三少奶奶。”她安撫地說着,“其實我已經知道那個女人住在哪裡了。”
“你說什麼?你知道那個賤人住在哪裡?”三少奶奶猛地抓住了碧玉的衣領,問着她。
碧玉使勁地點了點頭,將剛纔的事情說了出來。三少奶奶聽了之後,突然放聲大笑,“好!好!真是報應啊!許文鶴既然敢這樣對我,那麼我就要讓他後悔一輩子。他不是很緊張那個小狐、狸、精嗎?那好,明天你就跟我去把那個狐、狸、精給收拾了,我倒要看看,他許文鶴到底敢拿我怎麼樣!”三少奶奶這麼說着。
碧玉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三少奶奶,這……這樣會不會太危險?”
“危險?危險算什麼?你以爲我們不動那個女人就沒事了嗎?我告訴你,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他許文鶴不是要休了我嗎?那我就先將那個女人給殺了,我倒要看看他怎麼休了我。”
“可是……”碧玉還有些遲疑。
三少奶奶卻一下子打斷了她,“沒什麼可是的了,這件事情只有我知,你知,別人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