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在聖喬治多作停留。並非我不喜歡享受,西魯韋拉爲我準備了盛大的宴會,我也想痛飲美酒,欣賞精彩的節目,在我的一衆美麗女朋友之間趾高氣揚的,象只驕傲的小公雞。我真想好好放鬆一下身心,畢竟,又在海上幾個月,我也會累。
但並沒有時間讓我去休息。見到我的第二艦隊司令長官——紅髮女海盜卡特林娜,我本想說點什麼,以表達強烈的思念之情,卡特林娜卻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交給我羅格先生的一封信。羅格先生是安娜的父親,又是基地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爲表示對羅格先生的尊重,我只好先拆閱來信。
越往下讀,瀏覽的速度就忍不住加快,我的心情,也沉重起來。本以爲羅格先生是代表基地向我要錢的,這個不怕,我返航途經直布羅陀海峽時,莎薩的哥哥富商阿蘭已經派了一個叫傑拿斯·帕沙的助手在海口等着我,而且帶來了第一筆援助建設資金——一千萬金幣。呵呵,這個正是當初我將阿蘭的妹妹賣給他的價錢,阿蘭果然信守承諾。阿蘭還託傑拿斯·帕沙告訴我,以後每隔一個季度,都會給我一千萬的資金支持。有了阿蘭這樣富的孩子他舅,我還怕羅格先生伸手向我要錢麼?
但羅格先生卻是爲基地的安危寫信給我。
阿耳及爾,廷巴克圖,聖喬治,三個點連成一線,恰恰似一把彎刀。便是這把鋒利之極的彎刀,爲我將非洲大陸攔腰一刀劈開!割開後的西北非,於是成爲我的勢力範圍。
可是羅格先生告訴我,現在卻有人手持他們的阿拉伯彎刀,來向我的這把彎刀挑戰!
還是陰魂不散的摩爾人。摩爾人與我,從一開始相遇便註定是死敵,因爲彼此的存在搶奪了可以生存的空間。自從我金牙打出“開發處女地建設新家園”旗號後,幾十萬土著和十萬白人移民便聚集在我的周圍,開始了與摩爾人搶奪地盤的爭戰。幾十萬摩爾人雖然畏懼我洋槍洋炮武裝艦隊的厲害,一退再退,但他們怎肯退出非洲,一下子退回祖先來的阿拉伯半島上去?大戰沒有,小股騷擾時有發生,就在這紛擾不斷的平靜當中,摩爾人卻在積攢實力,尋求外援。
據羅格先生說,彙總各地傳來的情報,應該是東非索法拉的葡萄牙總督埃斯皮諾沙的商會廉價供應槍炮彈藥,半島上的阿拉伯人提供了精壯戰馬,而大批的戰馬能夠安全暢通地經過西奈半島跑到非洲來,則一定是得到了亞力山卓港海雷丁勢力的支持。
摩爾人有我幾個強敵的大力援助,得以迅速組建出一支十餘萬人的輕騎兵隊伍,以精銳之師,於前日突然向我發起全面進攻。阿耳及爾和廷巴克圖一線,處處有戰事發生,阿特拉斯山脈防禦網的負責人馬休.賓格,廷巴克圖基地守備隊正副大將路易斯和佐羅,均已陷入苦戰。
摩爾人的意圖非常明顯:切斷我的非洲大陸交通線,將我們趕出遊牧民族擅長作戰的撒哈拉大沙漠,並以此爲依託,向我在非洲大陸腹地夯下的幾個釘子發動進攻,力圖淪陷廷巴克圖基地,然後將我們趕出黑大陸,趕進大海。
他們確實很會選擇戰場。在海上,我能夠象捏死螞蟻一樣捏死摩爾人,蟻兵數目再多,也始終是螞蟻;但在非洲大陸的內部,特別是嚴酷生存環境的撒哈拉大沙漠,面對十多萬來去如風呼喝狂叫的摩爾人遊牧輕騎兵,我們確實沒有什麼辦法。他們是沙漠中的遊魂,裝備着標槍與刀劍,幾乎沒有人着鎧甲,整個軍隊幾乎都由輕騎兵組成,機動性令人咋舌。馬休.賓格,路易斯,佐羅,他們所能做的,僅僅是依託營地和城牆,利用火槍重炮的威力,勉強守住幾個據點,而連貫其中的大陸交通線,已經被摩爾人輕鬆掐斷了。
這樣,阿耳及爾港和阿特拉斯山脈的小海盜們,已然處在一個孤立封閉的環境,周圍是歐洲列國和摩爾人虎視耽耽,大陸交通斷絕,補給不足,形勢危殆!
基地看到了危機。爲了打開僵局,廷巴克圖基地守備隊嘗試了一次出擊。兩萬人的編制,2個長矛重步兵團12000人,2營裝甲突擊兵4000人,火槍營1000人,火炮營1000人,長弓營2000人,全部出廷巴克圖,尋機殲敵。
離城三十里,摩爾騎兵就撞上來了。
羅格先生信上描述得很詳細:“天剛亮,摩爾人就集中輕騎兵對我軍的陣地進行突擊,他們人數衆多,象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而來。我們的兩個長矛重步兵團的步兵肩並肩,用護盾和長矛排成密集的空心方陣,“象牆一樣牢固,如冰一般堅硬”。裝甲突擊兵居中,保護着防護脆弱,但也是我們勝利的唯一希望所在——火槍營,火炮營,長弓營。摩爾人的騎兵發動了一輪接一輪的衝擊,我們的重步兵的盾被擊碎,長矛折斷,裝甲突擊兵最後連斧刃都砍捲了,但堅決不讓路,他們直接面對摩爾騎兵強大的衝擊,傷亡慘重。方陣內心,我們的遠程攻擊兵種站在土坡之上,不停地攻擊,槍炮齊鳴,利箭劃破長空,摩爾人同樣屍橫遍野。兩軍激戰了整整一天,摩爾人騎兵的進攻一次次地被擊退。暮色降臨的時候,佐羅聚集所有的裝甲突擊兵從右翼開始反擊,擊潰已經士氣低落的摩爾騎兵的陣列。路易斯趁勢揮師攻向敵軍本陣,斬首三萬餘。但因爲夜色阻礙了我軍的進一步追擊,又缺乏機動性高的兵種,摩爾人的輕騎兵大部得以星夜撤退,避免了更大的損失。戰鬥雖然以路易斯佐羅和基地守備隊的勝利告終,但並沒有達到與敵決戰,全殲摩爾人主力的戰略目的。殺敵三萬餘,我基地守備隊的主力兵種長矛重步兵團和裝甲突擊營也減員五千人,無力再做進攻。大陸交通線被掐斷,一二線部隊被分割包圍的危機並未得到緩解。”
羅格先生最後在信中自責道:“我身爲基地負責人,沒有打好這一仗,對不起基地對不起金牙,但現在時局危急,羅格不敢引咎辭職造成形勢的更加混亂,惟有盡心盡力保衛廷巴克圖,待時局穩定後再作處分。望金牙速歸,基地人都在熱切盼望您能回來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