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義縣洛口村的福倉,已經被俞開義和劉正他們,勉強負重給清空了,而且,俞開義他們還強迫着五千倉兵押送了運糧的馬車,還有大量的騾、馬、驢,就連伏波水師隊員,也都扛着這糧袋子,以強大的忍耐力,向南翻過伏牛山,直接朝南召縣奔去。
伏波水師給孫傳庭他們請求拖延時間的事情,已經送到了孫傳庭和宋獻策的手裡。
孫傳庭和宋獻策聽完,相視一眼後,微微一笑。
宋獻策說道,“孫將軍,看來我們今天要到天明的時候才能走,不過,這如果天亮的時候走,就像寡婦夜裡叫春一樣,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啥意思,這還不是寡婦找幹嗎?
我們晚上突襲了福王府,這洛陽城裡面,我估計絕大部分百姓都已經知道了,不過被我們的騎兵給控制了,但如果我們明天天明就這樣走,外圍的騎兵也就撤掉了。
問題來了,這一撤掉,絕對有人報官。這洛陽知府一聽是福王府被人劫掠了,那還不拼命地追趕啊,這會給我們青龍軍造成一定的損失。不過,我覺得這事情也有解決的辦法?”
“哦,宋參謀官,你說一下,怎麼個解決辦法?”
“將軍,你知道我們的王爺有個銀令吧?”
“是啊,那又有什麼說道呢?”
“將軍啊,王爺的銀令就相當於皇上的金牌一樣,它代表的是‘如王親臨’般的王爺意志,我們先把福王朱常洵,王妃鄒氏,世子朱由菘給擄到平頂山。
在擄走之前,讓朱常洵用王爺銀令和親筆書寫的手令,告訴來追趕自己的衛所千戶,就說‘福王爺要帶着這些傢俬進行陶朱猗頓般的雲遊天下,後面的衛所兵,巡檢司,各地的鎮守兵,不要進行追趕,如若追趕,就以謀殺皇親國戚,滅三族之族論之’,這銀令和手令我們交給福王府的大管家王景生,讓他對前來盤問的當地官兵進行安撫和震懾,還有一份銀令和手令我們自己用,如果碰到當地的官兵追趕,我們就展示這張銀令。
他們如果還想居心不良,不要理會,直接用牛皮筒子,不,也就是手雷,直接炸。不要怕,我們一炸,他們絕對跑,根據我前幾年走南闖北的跑江湖的經驗,我們大明的衛所兵已經從頭到腳地壞掉了,他們都是一羣花架子,有時候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那行,本將軍接下來就讓朱常洵寫手令,你再去看看這次搜刮金銀財寶的情況。還有,給那俞將軍的傳信兵說一聲,就說我們青龍軍一定會拖延到天明,還有,會將福王他們控制三天時間,叫他們抓緊時間”
“好的,將軍,我這就去看一下。傳信兵的事情,將軍你來說吧。”
五千牛馬車,還有大量的騾馬驢,正在舉着火把,一步步朝南走去。
俞開義他們的伏波水師,直接從南召縣乘船,一路到達襄陽,然後在襄陽,讓劉正他們進行保駕護航,直接護送到丹江口。
其餘的事情,就有瑞王朱常浩進行接管,一路回奔漢中
。而這一次總共劫糧五百萬斤,放在二十一世紀,那就是二千五百噸啊,如果按照一個人一年吃糧五百斤計算,就是一萬人的口糧。而且是天天只吃這小麥,不再搭配其他粗糧,蔬菜,肉類等等,純粹的吃麪。再搭配點其他的大米,蘿蔔,黃豆之類的,足夠三萬人吃一年。
但將這些糧食給災民們用,足夠十萬災民活命,因爲災民們一天也就是拌湯,稀粥之類的吊命就可以了。
福王府的搜刮還在繼續,根據軍法處的統計,這一次,青龍軍真的發了,不,應該瑞王爺真的是發了。
大明朝一年賦稅才四千多萬兩,可是,在福王府的五個金庫中,搜刮出白銀三千八百萬兩,黃金也有一百萬兩,還有一些上古時期的龜甲骨器,青銅器皿,竹簡,漆盤,祭祀法器,字畫等等。
這些東西按照孫傳庭的意思,是不要的,辛虧宋獻策前去查看,直接將王府裡面所有的非金銀器之類的東西全部給清掃了。
就這些東西,整整裝了一百多輛馬車,就這一百多輛馬車,他所擁有的價值,是無法估量的。
畢竟在成祖時期,好多書卷字畫被皇室收藏了,好多書卷集成了一部大作,叫做《永樂大典》,但還有更多的書沒有被編撰進去,流落在皇室各個房間中。
後來,萬曆皇帝最寵愛的鄭貴妃,也就是福王朱常洵的生母,有一次,只有九歲的朱常洵對萬曆皇帝說道,“父皇,兒臣最喜歡讀書了,兒臣發現宮裡面有好多逸散的書,那些書聽孃親說,都是成祖爺蒐集來的天下孤本,可是,好多孤本都沒有人去看,有些都已經生了蛀蟲,兒臣心疼啊。”說着,這個只有九歲的皇子朱常洵還擠出來幾滴眼淚。
看到此幕的萬曆皇帝朱翊鈞是龍顏大悅,下了個口諭說道,“着大內總管,將皇宮之內,從成祖爺而來,所有逸散的圖書,全部送到三皇子那裡。”
這道聖諭已發,歷時三天,整個皇宮大內,就是一片雞飛狗跳,近五千冊的孤本,上古遺文全部都歸到朱常洵手裡了。
要是按照原先的時空,李自成攻破洛陽後,將朱常洵點了天燈,福王府的這些孤本就被他們糟蹋了。
李自成的流民過後,洛陽周邊的百姓到王府裡面看還能不能搜刮,撿漏一點東西,發現好多絲絹上大篆文字,還有一些發黃的紙片上,竟然有糞便。
於是,有民謠就出來,“李闖王,點天燈,千古經卷擦屁股。”
現在好了,這麼多的經卷,古董,都被孫傳庭的青龍軍運到漢中去,這也避免了文化古籍上的一場浩劫了,歷史從此就被朱常浩給改寫了。
酉時末,也就是早上七點鐘的時候,福王府基本上留了一百萬兩白銀,放在王府的密室裡面,鑰匙被朱常洵帶着,然後留下銀令和手令之後,孫傳庭對王景生囑咐道,“王管家,我們要帶着王爺,王妃,還有世子走了,三天以後,我們會將王爺,王妃,世子他們完好如初的放回來,這銀令和手令你也放好,還有,
我已經讓人將王爺親自書寫的奏摺,也就是“這一次攜帶傢俬出遊的奏摺”六百里加急,報送給了京師,所以,你最好把嘴把圓,如果你說出的話和王爺奏摺上的不一致,被千戶和荊州指揮使司上奏給朝廷後,那就是欺君之罪,到時候,你這個管家,估計三族齊滅啊,嘿嘿,明白嗎?”
“明白,明白,小的知道怎樣做了”,王景生點頭哈腰地說道。
“還有,三天以後,王爺會出現在嵩縣,平頂,或者欒川三座縣衙門前,到時候你們準備接收吧。”
說完這話,搶劫福王府的事情尾巴基本上沒有了,孫傳庭直接將福王府一家三口押上馬車,騎兵護衛,朝南邊行去。
鞏義縣的俞開義和劉正,也快要翻過伏牛山,到達白河口了。
一旦到了白河口,那就上船了了,白河是一條從北往南流的一條河流。
從南召縣下來,就流過到了南陽,然後就是襄陽。
一天一夜的時間,俞開義和劉正就到了襄陽的匯通榷市。
劉正已經準備好了,連夜出發。
本來荊州漢江這段,河道彎曲,險灘幾多,但在劉正在當總管襄陽的這段時間,已經組織了十次夜間行船。
基本上江面上的險灘,急流都已經摸索清楚了,讓這五百萬斤糧食,說實話,多滯留一天時間,就有一天的風險,連夜走就是最保險的。
而且,漢江這裡,晚上的東風很大,雙桅帆船已經懸帆升起,船上的羊油燈全部點燃。
整個帆船看起來就像火船一樣,沿着東風,向西駛去。
行船晚上可以,但孫傳庭押送的這些金銀財寶,古董之類的東西就不行了。反正有福王爺的銀令,好多巡檢司的人來問,直接銀令一現,他們就乖乖地讓路了。
備註:朱常洵“就藩”,萬曆又給予了慷慨無比的賞賜,下令賜上等良田四萬頃。就連朱常洵也怕接受這筆不依章法的巨賞而成爲衆矢之的,主動上奏請辭。萬曆順水推舟,把四萬頃改爲兩萬頃——這仍是個大得驚人的數字,由於河南的良田不夠,不得不從鄰近的山東和湖廣劃撥。儘管如此,朱常洵仍嫌不足,而萬曆也還在擔心這個寶貝兒子受窮。於是,當朱常洵向萬曆請求把沒收的前首輔張居正的家產給自己時,萬曆答應了;請求把江都到太平沿江的雜稅和四川的鹽稅、茶稅給自己時,萬曆也答應了;請求每年給他一千三百引的淮鹽,由他在洛陽設店銷售時,萬曆又答應了——前兩者使得國有資產直接變成福王的私產,第三項影響更爲惡劣:以往,洛陽一帶食用的鹽都是河東鹽,福王獲得淮鹽銷售權後,河東鹽一律不準銷售,銷量銳減,而從河東鹽中抽取的邊餉也隨之銳減。也就是說,爲了兒子生意興隆,萬曆不惜讓駐守邊關的軍人連軍餉也拿不到。
當萬曆在做一個最優秀最仁慈的父親時,他對他們朱家江山的傷害卻深及骨髓。後世論者以爲明朝之亡實亡於萬曆,可謂一語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