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浩決定明天要到永城府去找宋矮子,但今天下午,也不能就在福王府裡面混日子啊,要知道自己到這裡來,可不是爲了冬日消遣的,那是有任務的。
既然如此,整個下午,朱常浩和孫傳庭,王懷珍,劉正,折忠信,曹仕珩,在福王府大管家的陪同下,王府的裡面轉悠起來。
一個時辰後,五人基本上已經把福王府的大致格局瞭解清楚了,就連福王府裡面的內庫也清楚了,可惜,沒有發現,福王府的糧倉在哪裡!
一看天色還早,朱常浩決定,對於王府糧倉,自己還是必須要打探一下。
根據瑞王府洛陽商號的彙報,福王的糧倉,其實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那就是位於隋代大業二年(公元606年),鞏義縣的縣城東南所修建的興洛倉的舊址上。
要說這豫州府的這個興洛倉,現在叫做福王的糧倉,那選址是有針對性的。因爲福王的封地,那是大明所有藩王裡面,封地面積最廣的。
最初在萬曆四十二年(1601年),朱常洵抵達的封地的時候,就有四萬頃的良田,後來,陸陸續續有了地跨河南、山東、湖廣三省的二十萬畝良田。
還壟斷封地洛陽的賣鹽權,收取長江航運雜稅和四川的鹽、茶銀等。這些還不算,就在朱常洵就藩的時候,送行的儀仗隊盛況空前,有船一千一百七十艘,護送軍士就有一千一百人人,浩浩蕩蕩前往洛陽。
扯遠了,由於封地授田面積太廣,地跨洛河流域,黃河流域,漢江流域,長江流域。既有丘陵面貌,也就河流的沖積平原。
那秋收糧食,將其運送到糧倉,這運費,還有便捷程度,離王府的距離遠近,那就要好好規劃一下了,結果,隋唐時期的興洛倉(洛口倉)成爲最佳地址。
福王的糧倉,聚在洛陽府鞏義縣境內的七裡鋪村東面的黃土嶺上。
這裡地理位置極其險要,自洛河逆水而上,可至洛陽。自黃河逆水而上,則可以達到陝西潼關和西安府。
順流而下,又可以達到山東至入海口,而且還可達到大運河,南至江蘇、浙江等地,北至河北等省區。
同時,這裡又是丘陵地區,土質堅硬而乾燥,有利於糧食的貯藏。因此,當年的隋朝就選擇在這個地方興建了當時全國最大的糧倉——洛口倉,把從江南經大運河運來的糧食囤積於此。
現在,福王把糧倉建在這裡是明智之舉。這裡的土質既利於貯藏,地理位置又便於運輸,山東的糧食通過淮河進入大運河,大運河再進入洛河,順利歸倉,湖廣的糧食,通過長江水道,也進入運河,向西通過漕運,到達興洛倉。
下午的暖陽,讓朱常浩有一種久違的溫暖,一隊人,在福王府親衛的陪同下,在洛河邊的大道上,向東狂奔。
朱常浩狂奔的理由是,“冬日狂奔少年狂,在寒風凜冽中,磨練大明皇家子弟的意志,而且要求大家在外面,不要叫自己王爺,要稱呼自己爲少爺。”
對於冬日賽馬,福王府的人都理解,因爲他們的主子朱常洵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廝混打鬧的人,再荒唐的事情都能幹出來的王爺。所以,在這些下人的眼裡,作爲福王的五弟朱常浩,估計也就是一丘之貉。
就在他們出府的時候,朱常浩的小尾巴——布木布泰來了。作爲科爾沁草原的兒女,布木布泰四歲就會騎羊,七歲的時候就會騎小馬駒了,肯定騎術不錯。
朱常浩看見自己未來的老婆大人之一要陪他出行,心裡苦笑了一聲,讓她上馬,和自己同乘一匹,出發。
出了王府,他們在寬闊的朱雀大街上,朱常浩和福王府的人都是緊馬緩行。
青石板路的朱雀大街,已經有元宵節的氣氛了,朱常浩暗中將其和漢中做了個對比,發現他們雖然都熙熙攘攘,可惜,多補丁衣服的出現,走來走去,看上去很熱鬧,行人囊中羞澀,只能光看不買。
朱常浩明白,洛陽雖然是河洛谷地,可惜,哀民生之多艱啊。這樣的境況,如果福王還在變本加厲,那接下來,只要有星星之火,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噠噠的馬蹄聲越走越遠,朱常浩的思慮也是越來越集中,控馬的事情,他都已經交給布木布泰了。
從洛陽出來,才半個時辰,他們一行已經到了偃師縣,按照福王府管家的理解,這瑞王爺到偃師以後,他肯定就會休息的,一位畢竟已經跑了半個時辰了,那就是過馬癮,也差不多了。
可惜,朱常浩的心意不是過馬癮,而是爲了偃師縣東邊的鞏義縣,這鞏義縣離偃師縣差不多也有五十里的路程,不過道路以山丘居多。
偃師打尖結束,朱常浩以不盡興爲名,繼續向東狂奔,後面福王府的人雖然有些無奈,可是,正主要撒野,在自己也只
好勉爲其難了。
五十里路很快就到了,朱常浩在鞏義縣東南角,靠近洛河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這片地方竟然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土山丘,最主要的這還有非常龐大,緊密的窯洞羣。 Wωω ●TTKΛN ●¢ 〇
看看村邊上書三個字的“洛口村”在石牌坊,已經經歷了好多滄桑。路邊有一酒家,杆子上酒旗已經辨不出當初的顏色。
朱常浩下馬了,將布木布泰從馬上扶了下來,本想進酒家去暖和一下身子的,可惜,朱常浩怕這是黑店,如果自己獨身一人進去,恐怕遭到謀害。
馬隊的鈴聲近了,酒家裡面的店小二也出來,想把朱常浩招呼進酒家。
“客官,這天寒地凍的,到我們洛口酒家進來歇歇腳,暖和暖和吧!”
朱常浩看了小二一眼,說道,“不急,暫等一會!”
小二看着馬隊越來越近,明白眼前的這位客官可不是等閒之人,於是不再說話,也等待着馬隊的到來。
“馭——”一聲長喊,馬兒逐漸下來。
這一隊人下馬,開始朝朱常浩涌來,嘴裡,“少爺少爺”的喊個不停,臉上的關懷之意凸顯無疑。
朱常浩明白,這些人的關懷都是假的,他們關懷的主要是大明的瑞王爺,自己主子(福王)的五弟。
大家都用真切的目光看着朱常浩的時候,這廝發話了,“各位,本少爺跑到這裡,感覺到有些冷的受不了了,發現這道旁有一酒家,如果大家不介意,我們就進去吃酒,避避寒,可好?”
“是,少爺!”
衆人進去了,裡面只有五張桌子,大家擠一擠還是坐下了。
店裡的掌櫃一看這和麼多人,心裡想,自己今年剛開始,就來了個滿堂紅,那想必今年的生意會很不錯。
其實,在店掌櫃的心裡,這幾年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不但沿着洛河通往洛陽的商旅減少了,而且,洛陽府,還有鞏義縣捕快的孝敬也多了。
用店掌櫃的一句話總結,那就是,‘一天瞎逼忙,他孃的還不掙錢!’
溫好的酒很快就端上來了,朱常浩喝了一口,感覺還可以,於是,說道,“店家,將你們的抓扒肉每個桌子上上五斤。還有,你過來,本少爺有話問你!”
掌櫃的過來了,弓着身子諂媚地說道,“客官,你問吧,小老二一定將全知道的告訴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