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朝廷之中已然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動盪不安。

所有的文臣都如坐鍼氈地等着早朝,據報東盛的使者已經來西陵的路上,眼見着快到都城,據說是要求將西陵的鎮國之寶“安”爐送往東盛。

“王爺!”看到西門若冰攜花想容聯袂而來,衆臣大喜,忙迎了上去。西門若冰與花想容回到都朝後, 竟然兩天沒有上朝,對朝廷之事置之不理,找上門去又被打了出來,他們都快急瘋了!

紅地毯上,男的英姿卓然,女的嬌美可人,倒是珠聯璧合,這本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但在衆臣的眼裡卻刺眼之極。

文臣的眼裡花想容已然成了禍國的妖女,要不是她媚惑了西門若冰,西門若冰怎麼會置西陵的百年基業於不顧,居然將鎮國之寶拱手讓人?要不是她迷惹了西門若冰,一向勤於朝政的西門若冰怎麼會在這麼危急的時刻兩日不上朝!

只有一干武將都用虔誠景仰的目光仰望花想容,數十日的相處,他們對花想容只有全部的信任與忠誠,一如忠於他們的王爺西門若冰,他們亦將性命交給了花想容,不論花想容作出什麼樣的決定,他們都誓死維護。

衆臣心思各異,禮卻不可廢,衆人都齊刷刷地倒頭拜去,三呼“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卿平身。”西門若冰扶着花想容坐下後,瀟灑如風的端坐在她的身邊,對着下面行禮的衆位大臣作了一個平身的手勢。

“謝王爺。”衆人齊聲唱諾,待站起身後,看到花想容也端端正正地坐在西門若冰的身邊,一干老臣都面色一變,變得極爲難看,積累在心中的憤怒陡然上升到了個嶄新的高度。

禮部侍郎陳侍郎首當其衝地對着花想容發難,他定了定神,邁出一步,一臉焦慮地看着西門若冰:

“王爺,東盛的使者已然快進入都城,說是來迎接西陵的鎮國之寶”安“爐運回東盛,這個消息一經傳說,百姓震動,現在京城裡都人心慌慌,猜測不已,再不採取措施,恐生禍端

。”。

“噢?不知道陳侍郎有何良策?”西門若冰眉輕輕一挑,聲音冷得刺骨。

陳侍郎瑟縮了一下,看了眼宰相後,壯了壯膽大聲道:“臣以爲,這個主意既然是花姐提出的,還是請花小姐去東盛說個明白纔是。”

“說個明白?不知道陳侍郎認爲王妃怎麼才能將這件事說個明白?難道說本王的王妃出耳反爾,只是爲了騙陰陽符,並沒有誠意將”安“爐交換?”西門若冰冷無冰霜,眼睛都閃爍着冰晶的冷寒之色,言語更是如冰凌砸向了陳侍郎。

陳侍郎躲閃着西門若冰傳來的滔天寒意,強辯道:“花小姐畢竟是一介女流,相信東盛國也不會太過爲難她的。咱們可以將陰陽符交還給東盛,再給予黃金萬兩,美女數百,珍珠五斛以作補償!”

“放屁”張參將聽了勃然大怒,“陳侍郎你這是什麼意思?過河拆橋麼?當初無數陰兵在邊境虎視眈眈時,你們什麼都做不了,只會急得象沒頭的蒼蠅打轉,現在好了,陰兵被王妃全數除去了,解決了你們的後顧之憂了,你們卻又跟跳樑小醜般跳出來頤指氣使地指責起冰王妃來了,甚至要想犧牲冰王妃用以保住一個死物!狗還知道報恩,你們簡直是畜生不如!任誰都知道”安“爐在東盛的重要性,千百年來一直是東盛恥辱的象徵,一直是東盛做夢也想得到的東西,現在有機會收回了,是傻子纔會同意用什麼狗屁寶物來換,這不是擺明了逼得東盛的夏候凌一怒之下殺了王妃麼?擺明了你們居心叵測欲來個死無對證,不了了之麼?”

“張參將,朝廷之上請勿出粗言穢語。”陳侍郎聽了臉色大變,又有被揭穿的狼狽,只能手捋着鬍鬚以示怒氣。

“呸,粗言穢語,比起你們的人品,本將說的話不要太乾淨!本將還沒罵你們呢!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初數萬陰兵兵臨邊境之時,你們怎麼不有骨氣的把陰陽符送回去,說不換了?現在危機解除了,你們卻爲了一已的私利慾恩將仇報,簡直不是東西。”張參將聽了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罵得更兇!

“你們這幫朝中的文臣一個個關鍵時刻跟縮頭烏龜一樣躲了起來,等風平浪盡了,你們倒個個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你冒就冒了,還想着辦法打擊有功之人以宣示自己的鐵面無私,最討厭你們這種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

!也不知道你們天天讀聖賢書,都讀到哪裡去了?難道聖賢讓你們以怨報德麼?”

張參將雖然文化不高,但卻是久經沙場的人,句句擲地有聲,聲聲鏗鏘有力,說得一些文臣面紅耳赤,低下頭掩飾住良心的責備與內心的不安。

“你…你…你簡直有辱斯文!我…不與這個粗人一般見識。”陳侍郎哪受過這般的羞辱,手指着張參將語不成聲。

回過頭對着西門若冰強作堅強道:“王爺,臣對西陵的忠心是日月可鑑,臣絕無半佔私心,花小姐借陰陽符解了西陵的燃眉之急,臣等都感激莫名,可是”安“爐卻是西陵的鎮國之寶,如果被東盛收回,民心不穩啊!所以臣等無法只能舍小義取大義,只有委曲花小姐了。不說別的,就算花小姐是臣的女兒,臣也會毫不猶豫這麼做!”

陳侍郎口口聲聲花小姐,就是不承認花想容冰王妃的地位,要知道花想容如果是冰王妃的話,那麼就算是做錯了天大的事,也容不得一個臣下來指手劃腳的,爲了表他的清白,又作了一個肯定的假設。

“陳書恆,你簡直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要不是冰王妃,這西陵早就是血流成河了,哪裡還來的民心。再說了,冰王妃是什麼身份,能容得你這個下臣來說三道四的麼?你是什麼東西,能有冰王妃這樣的女兒?”李將軍聽了也勃然大怒,他們都是與花想容出生入死過來的,花想容對於他們來說就跟親人一樣,是親人的話,怎麼可能在危難之時把她扔出去呢?

“你們…你們。”陳侍郎聽了李將軍的話,簡直快暈了,他都是兒孫滿堂的人,也算是元老級的老臣,居然被人指着鼻子罵婊子,能不氣瘋麼?

“撲通”陳侍郎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了半天暈了過去。

花想容冷眼看着這個陳侍郎倒在地上,心裡暗笑,這個陳侍郎真是狡猾,怪不得一路順風做到侍郎,他定是受了宰相的威逼跳出來爲難花想容,但見花想容被兩位將軍護着,西門若冰是鐵了心地維護她,兩頭爲難中,正好藉機裝暈,躲過了一場爭鬥。

宰相故秦天狠狠地剜了眼被擡下去的陳侍郎,多年爲官,他怎麼能不瞭解陳侍郎的伎倆,但卻無可奈何。

對着戶部侍郎作了個眼色,戶部侍郎卻假裝沒有看見,開玩笑,誰沒事去找罵?先不說這兩個將軍性子暴燥,看他們樣子是被花想容灌了迷魂湯,再與花想容爲難的話,說不定被兩個將軍斬於朝堂了,而這西門若冰對花想容的縱容與寵愛更是有目共睹,弄不好跟三朝老臣一樣被提早告老還鄉了

這“安”爐說得好聽是鎮國之寶,其實就是一個死物,與官位來比還是官位來之不易。

朝下各人各有心思。

秦宰相對了n個人使了半天的眼色,卻個個裝聾作啞,氣得他鬍鬚都翹了起來。

“秦相,你的眼睛怎麼了?難道昨夜未曾休息好,抽筋了?”西門若冰一邊默不作聲地看着衆人脣槍舌劍,直到秦天不停地對着衆人使眼色時,才冷笑起來,語含譏諷。

“啊?”秦宰相愣了愣,想了想還是硬着頭皮道:“王爺,如今東盛使者已然快到都城,不知道如何處理”安“爐之事?”

“如何處理?你們不是都想好了麼?”西門若冰丟了一個嘲弄的眼神,這幫老傢伙真是冥頑不靈。

“微臣是有一個計劃,不過還得請王爺同意才行。”秦宰相抹了抹滿頭的冷汗,他不知道說出這話後,是不是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但是爲了國家,他豁出去了。

“噢?”西門若冰不置可不否地輕應了聲,語氣中似乎有鼓勵,又似乎帶着冷嘲。

秦宰相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了,但想想自古男兒誰能放下權勢,對女人的迷戀總是一時的,在國家大義之前,終是能幡然醒悟的。

他咳了咳,道:“其實陳侍郎之言也未必不可行,東盛也未必會對花小姐不利,二位將軍既然這麼信任花小姐,不如帶兵護送花小姐去東盛,十萬大軍守在邊境,如果東盛敢對花小姐動武的話,咱們西陵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噢?秦宰相倒是打算的很好,只是不知道西陵如何給東盛一個交待呢?”西門若冰聽了竟然微微一笑,那笑容卻如六月飛霜,冷得徹骨!

秦宰相微微躲閃了一下,壯了壯膽道:“即然是花小姐提出了這個交換的條件,還請花小姐將陰陽符還回去時告訴東盛的國君,那個交換文書是自己私自簽訂的,與西陵無關,這樣既不會損了西陵的信譽,也堵住了東盛欲以此爲發起戰爭的藉口,畢竟一個女人自作主張的行爲大家都不會太在意的

!相信花小姐身爲王爺的人也願意爲王爺分憂解難。”

秦宰相不愧爲老臣,老謀深算,這種世界誰最輕賤?不外乎是女人!女人的話不足爲信,女人是可以出耳反爾的,所以柔弱的女人似乎比男人還多了一份優勢 !但是這女人卻唯有一個下場,就是以身殉國!

秦宰相也不愧爲用盡心機,他一句話就堵住了花想容的後路, 你不同意就是不愛西門若冰!

“這就是你的好辦法?”西門若冰陡然身體僵硬,聲音如九天玄冰,凍得所有的人瑟瑟發抖。

“臣。臣。愚鈍,只能想出這麼一個將損失減小到最小的辦法了。”秦宰相全身發抖,頭低得快到腰了。

盛怒之下,威儀壓人,整個宮殿中連空氣似乎凝結。

“衆臣聽好了,坐在本王身邊的這個女人,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她是西陵的王妃,是未來的皇后,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更是本王最愛的女人,此生,只要能保護她,本王遇神殺神,遇魔殺魔,即使整個西陵作爲陪葬,本王亦要維護她周全,絕不允許任何一人傷她分毫。”

西門若冰的聲音雖然依然冷寒如冰,但表達的情意卻是熱烈如火,所有的武將都祟拜地看着西門若冰,作爲軍人不能保護國家是可恥的,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是無能的,西門若冰的話喚起了衆武將的血性。

“誓死保護冰王妃!”衆武將都舉起了武器大聲吶喊,眼中全是保護花想容的堅決。

大臣們面面相覷,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幫武將,沒想到花想容果然妖媚惑衆,不但把西門若冰迷得神魂顛倒,連這些爲了國家連腦袋也不要的軍人也爲了保護她不惜與東盛開戰。

衆將的擁護讓花想容感動。

西門若冰的宣誓更是讓花想容感動地熱淚盈眶,她果然沒有愛錯人。

手輕輕的撫上了他的手,心與心相通。

她笑了,眼中含着淚,如清晨陽光下一顆清新的露珠。

他亦回頭與她深情對視,手撫上了她的眼,聲音溫柔似水:“讓你哭是我的錯

。”

“不,這是幸福的淚。”她輕搖着頭,眼淚帶着快樂的輕盈滴落,落在了他的掌心,被他灼熱的愛淹沒。

大殿內鴉雀無聲,武官們對於西門若冰強烈的愛都含笑祝福,唯有文官都面如土色, 不可置信地看着兩人深情互動。

安靜,肅穆的大殿上竟然變得情深深意綿綿,唯有靜謐的幸福在流動。

“好一幕郎有情妾有意的畫卷啊”門口傳來低沉帶着戲謔的笑聲,打斷了這一室的溫馨。

衆人都回頭望去,卻看到一男子三十多歲的年紀,氣宇宣昂的走了進來。

衆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要不是此人的到來,他們不知道如何處理接下來的場景。

“師叔?”西門若冰看到來人,驚詫萬分,眉輕輕的皺了皺,才放開花想容的手,從容地走下臺階向男子迎了過去。

花想容則驚愕地看着來人,來人墨衣烏髮,風吹過處,衣袂飄飄,烏髮飛揚,不扎不束,隨意之極,處處彰顯着他的放蕩與不羈,陽光在他身後投下一條長長的光環,襯得他逍遙自在。

肌膚珠光隱隱流動,桃花眉眼卻憂鬱點點…。

容貌如詩如畫,即有成熟男子的味道,又有帥氣飄逸的輕盈。

這種容貌,這種風儀,就如一個發光體走到哪裡都是萬衆矚目的……放在現代絕對是秒殺少女少婦一大片!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他是花想容認識的人!

他居然是東盛的臨江王夏候睿!

“師叔你怎麼來了?”西門若冰不解地站在夏候睿一丈開處,言語中透着疑惑。

“呵呵,來接你的王妃去東盛。”夏候睿淡淡一笑,長身而立,眼卻意味深長地看向了端坐在座上的花想容。

“什麼?”西門若冰以爲自己耳鳴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夏候睿,他狐疑地轉過身看向花想容,透過眼神詢問

花想容給他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才緩緩地走下臺階,動作如行雲流水,步步生蓮,美不勝收:“夏候王爺,又見面了。”

“夏候王爺?”西門若冰大驚,夏候是東盛的國姓,能叫王爺的只能是東盛的王室中人!他打量着夏候睿半天,才喃喃道:“師叔你難道是東盛的王爺?”

“王爺,夏候王爺非但是東盛的王爺,還是盛名遠揚,神龍不見首尾的臨江王。”花想容抿脣一笑,與西門若冰並肩而立,將夏候睿的身份說了出來。

此言一出羣臣譁然,誰都知道東盛有一個臨江王,此王民間威望極高,但從不與外界來往,神密之極,沒想到竟然是西門若冰的師叔!更沒想到竟然出使西陵!

大家對於夏候睿的到來變得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因爲夏候睿與西門若冰的關係有所迴轉。

對於衆人打探,奇怪,羨慕,多有算計的各種眼神,夏候睿卻泰然自若,依然笑容淺淺地看着西門若冰。

“原來師叔就是東盛的使者。”西門若冰喃喃低語,忽然厲聲道:“就算是師叔你來了,帶走”安“爐可以,但帶走我的王妃,我是決不允許的。”

衆文臣聽了大驚,都哭喪着臉看着西門若冰,本來這事已然成了僵局,現在夏候睿來了正好,如果他提出要帶冰王妃走,這不是解決了他們的大難題麼?這可是皆大歡喜的事啊!

當然這皆大歡喜主要還是他們歡喜!

“呵呵,師侄,我這次來卻只是來帶走你的王妃的。”夏候睿一句話讓衆文臣又從谷底一下坐了直升飛機飛到了天空,個個喜形於色!

夏候睿見西門若冰一副母牛護犢的樣子,不禁失笑,眼中的憂鬱都一掃而空,變得有些調皮,瞬間他的臉上浮起明媚的色彩,陽光普照,從他的笑紋中可以依稀看出他曾經是個多麼開朗歡樂的人。

花想容倒是並不在意去不去東盛,她只是有些好奇此時豔陽滿天般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把他這麼個曾經積極陽光的男人變得憂鬱黯淡

“師叔這是向我宣戰麼?”西門若冰聽了臉變得更冷了,他斂住滔天怒意,發狠道:“如果想帶走我的王妃,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他雖然打不過夏候睿,但絕不會讓夏候睿帶走心愛的女人。

“撲哧”夏候睿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的屍體都是冰的,我怕踩着腳上生凍瘡”

“噗”花想容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聲笑沖淡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師叔!”西門若冰惱羞地看了眼夏候睿,他捉摸不透夏候睿,雖然他叫夏候睿爲師叔,但見面並不多,只知道是師傅最疼愛的師弟,是一個性格陽光無比,活躍無比,樂觀無比的人,一直遊戲人生,但在發生一件事後,突然變得憂鬱黯然,從此失去了蹤影。沒想到十幾年後,再次見面居然是東盛的王爺!

“呵呵,你問問你的王妃是不是願意跟我去東盛。”夏候睿不再逗他,轉眼看向了一直在邊上默不作聲含笑而立的花想容。

“我去。”清脆了嗓音驚呆了所有的人,有人歡喜歡有人憂,有人痛楚有人如釋重負。

武將們個個悲憤不已,齊刷刷地跪了下來,泣道:“王妃,您千萬不能去,東盛如果敢進犯西陵,我等就是死了也會保護西陵,西陵的安危不需要一個女人作犧牲!”

“王妃真是憂國憂民,救民於水火的觀世音啊,臣等代表西陵的百姓感謝王妃的顧全大義。”文臣個個臉露喜色,也齊刷刷地跪了下來,生怕花想容反悔,連稱呼都改了,從花小姐又變成了冰王妃,花小姐是天啓的人,但冰王妃卻是西陵的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她身爲西門若冰的王妃,更應該爲國爲民,死而後已!

這個稱呼改得真是時候!花想容美目含嘲笑看衆人。

“放屁,你們是安了什麼心,王妃此去凶多吉少,你們不是擺明了要讓王妃去死以換得自己的榮華富貴,一生安寧麼?你們這幫道貌岸然,殺人不見血的畜牲,然後關鍵時刻就會讓女人衝在前面當擋箭牌麼?”張將軍聽了勃然大怒,一躍而起,揪起了秦宰相的衣襟,破口大罵,手往他的臉上揮去。

“張參將

!”花想容嬌聲喝止住了他,這朝廷之上公然動手,是藐視皇威的大罪,就算西門若冰也不能在衆目睽睽下包屁於他,她絕不能讓真正對她好的人受到傷害。

“王妃!”張參將悲憤地看着花想容,在花想容的眼神威逼下終於沒有下手,頹然的放下了手。

“王妃如此深明大義,果然是西陵之福,百姓之福啊,臣等再次叩謝王妃。”秦宰相一得自由又倒頭下跪,他今天打定主意了,怎麼着也得讓花想容跟着夏候睿去東盛,對於女人,西陵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但女人的命能換一個西陵的安穩,那想都不用想這個女人定是會被毫不猶豫地拋出去當替罪羊。

花想容冷冷地看着這幫文臣,心中暗嘲,這就是人性,永遠是自私的,總是爲自己考慮的,哪怕花想容曾救了他們的命,但一旦涉及到他們的利益時,她這麼被毫不憐惜地拋了出去。

不過,她亦很理解他們的想法,文人的想法本來就多,十年苦讀好不容易纔得到了今天的地位,當然更是珍惜,相比之下武將卻更可愛,雖然沒有文化,卻有愛憎分明的個性,都是熱血男兒。

爲了這些熱血男兒不再拋頭顱灑熱血,不再有更多的孤兒寡母,她亦會出使東盛。

何況她早就胸有成竹,她當初寫下交換書時,已經定下的計謀,這陰陽符她要,這“安”爐,她亦是決不會還給東盛的。

夏候凌想重振聲威,她偏偏要他從此淪爲笑柄,從此聲名掃地,從此沒臉見人,也算替夏候殤雲先出一口惡氣,這僅僅是開始,以後會源源不斷。

夏候殤雲的情義她也許此生無法報答,但她卻要爲他做他想做而做不到的!

“放肆,本王的王妃豈是由你們作主的”西門若冰看着這幫文臣,眼中冒出火,怒髮上衝冠,這幫文臣真是反了,竟然這麼威逼花想容,當他是擺飾麼?

“王爺,大局爲重啊!”秦宰相眼見花想容已然答應了,沒想到西門若冰竟然不顧百姓蒼生一意孤行欲保護花想容,這下更是心急了。

“屁的大局,讓你孫女去,你肯麼?別以爲本將不知道,你一心想把你那個醜陋不堪嫁不出的孫女塞給王爺,早就視冰王妃爲眼中釘了!”張參將聽了又忍不住跳了出來,爲了幫花想容不惜將秦宰相豔冠西陵的孫女抹黑,把秦宰相氣得全身發抖,他是有私心怎麼了?可是也不能這麼說他的寶貝孫女啊,要是讓人信以爲真,他孫女還怎麼嫁人?

“簡直是一派胡言

。”秦宰相氣得手直指着張參將發抖。

“胡言,你難道說沒有這心思麼?就你那孫女給俺當洗腳丫環俺都嫌醜,你居然還老不羞的想把她送給王爺,我,呸!”張參將見秦宰相 生生要逼花想容去東盛,早是氣得無所顧忌了,把秦宰相能貶多低就多低了

“你。簡直…簡直…。”秦宰相氣得結巴,滿臉通紅,眼見着再氣下去就要腦溢血了。

“好了,朝廷之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西門若冰對秦宰相怒瞪一眼,擺明了護張參將。

“王爺,沒事,我自己做的事我承擔後果!”花想容不想因爲這件事將朝堂搞得跟菜場似得相互漫罵,遂拉住了西門若冰的手說道

“不行…。”西門若冰想也不想的拒絕。

“師侄,你難道這麼懷疑你的眼光麼?”夏候睿一直在看戲,終於忍不住笑容滿面的輕問。

“什麼意思?”西門若冰疑惑地看了看夏候睿又轉頭看向花想容,陡然間恍然大悟,原來關心則亂,他怎麼能懷疑花想容的能力呢?她若不是設計好了,怎麼可能輕易作西陵的主張呢?

“好了,我這就隨夏候王爺去東盛,你在西陵靜待佳音吧。”花想容見西門若冰終於想通了,才柔情依依的交待。

“王妃,末將率十萬兵馬與您一起去東盛。”張參將見花想容胸有成竹,也不再堅持,他雖然是粗人卻不是笨人,他要做的就是做好花想容的後盾。

花想容與夏候睿進入了東盛境內,西陵十萬大軍嚴守在西陵邊境,威風凜凜,大有敢對花想容不利就兵戎相見的架式。

其實根本不需要十萬大軍駐守邊彊以造聲勢,夏候睿已向西門若冰保證過絕對完好無損的將花想容送回,只是愛她心切的西門若冰偏偏不放心,搞得這般興師動衆,還惹了那幹老臣的非議,好在總算是解決了安爐之事,他們也倒不再多言。

踏入東盛的境內,夏候睿一反常態,臉上的笑容嗖得消失了,眉宇自然而然的浮起了憂鬱的沉重,變得沉默少言,滿臉過境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的蒼涼

山山水水如雲煙滑過,再美的景色留不住他半點眼光,他的眼透過空氣在哀傷,在思念,花想容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心底裡瀰漫出來的絕望。

那種絕殤如果出現在一般人的身上只會讓人可憐,但出現在他這樣的人心上,讓人忍不住痛着他的痛…。

“你放心吧,我會護你周全了,”快進宮門時,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轉身而去,唯留背影蒼桑。

聽說他不怎麼進皇宮,除非是有極大的事纔會露個臉。

“花小姐…。”夏候凌見到了花想容大喜過望,本來他還怕西陵後悔,沒想到花想容竟然同意跟着夏候睿來了,讓夏候睿出使西陵,本來也是他的一個計謀,直覺告訴他此番將“安”爐運回東盛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他讓夏候睿去將花想容請來。

花想容如果來了,那麼東盛就把她扣下換“安”爐,西門若冰對她視若珍寶,甚至要美人不要江山,這已然在各國都傳爲笑柄了。

如果花想容不來,那麼他正好藉機辦夏候睿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藉機削了他的手中權力,還打擊了他的威望!而且如果花想容不來,他就能明正言順的去攻打西陵了。

所以這一招極爲陰毒,花想容來也好,不來也好,得利的總是夏候凌。

可是機會算盡,總會有些出人意料的存在。

而花想容就是其中之一。

“皇上,不知道皇上招我來何事?”花想容從容不迫,笑容淺淺,風度極爲超然。

“花小姐年紀輕輕難道如此健忘?”夏候凌斂住了怒氣,沉聲斥責。

當初將陰陽符與花想容交換了,還以爲佔了個天大的便宜,誰知道陰陽符剛借出去卻聽到了南越數萬陰兵集中西陵的邊境,要不是有陰陽符,西陵必將血流成河!

聽到這個消息,他是悔之莫及,要是他能與南越結成同盟,同時夾擊,根本不用將祖上留下的陰陽符送出去,還能將“安”爐光明正大的被運回東盛,最重要的是能吃下西陵的一半土地,這簡直是天降契機

沒想到一時貪心儘量失卻了這麼好的機會。

真是想起來都悔得腸青。

現在看花想容居然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豈不是吊他的心火!

“我真是不明白,還請皇上明示!”花想容依然不爲所動,如一朵懸崖頂上的雪蓮俏生生地站在衆臣之中,毫無懼色。

“花小姐!”夏候凌厲聲大喝,見花想容根本沒有任何害怕的表情,不禁有些狼狽,眼珠一轉又道:“噢對了,應該稱你爲冰王妃了。”

“呵呵”花想容淡然地笑了笑,這個帽子戴上來了,就意味着她現在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西陵,如果她出耳反爾,定會引起各國的非議,東盛出兵就是師出有名了。

“冰王妃應該沒有忘了你與朕簽下的交換文書吧?”夏候凌使了個眼色,讓太監去將花想容親手寫下的文書拿來,避免她不承認。

“當然,本王妃沒有忘記。”花想容脣間綻開了一朵絕世的笑容,笑容背後卻有不被人覺察的深深譏嘲。

“既然如此,請王妃履行承諾吧。”

“好”花想容乾脆利落的回答讓夏候凌一愣,他都沒有想到這事竟然這麼順利,順利地出乎他的意料,順利地讓他有點不敢相信。

“那你什麼時候將”安“爐運到我國?”夏候凌壓住內心的狂喜,表面上雲淡風清。

“運到貴國?我什麼時候答應說要將”安“爐運到貴國?”花想容一副驚訝的神色,不知情的人都以爲她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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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 情思淚小美人的票票,麼麼。

本來想寫一萬的,感覺全身發冷,可能生病了,休息了,天氣變化,美人們要注意啊

第十四章第41章 吸引人的永遠是心推薦煙然心醉的文丑女戲邪君第九十九章第34章 即墨離被趕走第一百零五章第四十四章章推非常特別重生之美人兇猛第38章 陌生的感覺第33章 噴了兩口茶第53章 何爲幻境第一百零六章推薦煙然心醉的文丑女戲邪君第68章 傷痛第57章 龍脈第一百一十三章第一百零一章第53章 何爲幻境第一百零二章第93章 風華絕代第六十四章第十章第五十八章第42章 背後的秘密第一章第七章第69章 孩子是誰的第33章 精第65章 最傷人的總是情第37章 好玩的玩具第89章 出墓第81章 詭異之極第10章 惡靈顯現第四十四章第一百三十一章第63章 吸血第7章 走進鬼陣第一百十七章第38章 陌生的感覺第18章 失去的記憶在哪裡第十一章第一百十五章第88章 還魂草第61章 一起生一起死第94章 離間第三十七章第一百零一章第22章 她到底是誰第31章 逗弄爹爹第57章 龍脈第26章 父愛無敵第四十一章第83章 只要她想他就去做推薦七yan少力作妾室謀略第68章 傷痛第一百三十三章第68章 大結局第96章 愛的入骨推薦水綰遙力作絕色爹爹不好惹章推慕瓔珞醫手遮天章推慕瓔珞醫手遮天第87章 你是誰章推三昧水懺的文嗜血狂後第56章 悔婚第三十八章玉羽軒極品女子腹黑神第6章 他想做什麼第五十二章第54章 一鳴驚人第六十五章第五十七章第十七章第58章 會吸血的門第六十二章第一百零二章第94章 離間第60章 天賜陰靈子第43章 帶了女人來第六十二章第二十二章第30章 與爹爹散步推薦邪魅書生的文老公第一百十六章第六十七章第四十五章第五十五章第29章 惡趣味第88章 還魂草推薦遇見未知的文逗寵俏王妃第3章 給兒子找個便宜老爹第一百十五章第六章第37章 好玩的玩具第37章 好玩的玩具第65章 最傷人的總是情第65章 最傷人的總是情第十三章完結穿越np寵文妖孽六君第一百零五章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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