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君見到依在二樓走廊邊上的葉牧,也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葉牧也跑來了這裡,不過她馬上就反應過來,笑吟吟的呼喚了一聲:“公子既然對出下聯,爲何不下來?”
葉牧臉色甚是尷尬,想離開卻也不行,扭捏半晌見衆人催促,只能帶着巧兒臉紅紅的下到一樓,站到了宋書懷等人的旁邊,瞟了趙閒幾眼。
趙閒見這麼熱鬧,不禁起了興趣,開口道:“曲曲彎彎水碧,碧水彎彎曲曲。”
“好!”劉鐵錘這些鐵桿粉絲怎能示弱,站起來大聲叫好,碩大的巴掌拍的“啪啪”直響,胡一刀更是站在凳子上叫起好來。
圍觀的衆人,也都是微微點頭,碧水對青山,曲曲彎彎對重重疊疊,這纔是天衣無縫的絕對,前幾句只圖字面工整,和這句比未免落了下乘。
怡君見趙閒也對了出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四人,臉上微微害羞的嬌笑道:“四位公子皆身懷大才,讓我如何去選才好,這可爲難了奴家。”
嶽季恆見此立刻站了出來,頗爲風騷的縷了下頭髮,輕笑道:“姑娘不用爲難,雖然這三位也對出了下聯,但他們始終比我慢上一籌,這很好選的嘛。”
嶽季恆挺挺胸膛,其意思不言而喻。他花的大價錢買來題目,爲的不就是現在這番風頭,只要他成功的奪下荻花坊的花魁,那便是證明他比趙閒有本事,以後也沒人去提玄武湖裸奔的事情了,還能賺一個極好的名聲,他心中歡喜和急切是自然的。
“非也!”宋書懷見狀連忙擺擺手,開口道:“嶽兄才思敏捷,宋某不得不服,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這四句下聯中,趙兄的要更勝一籌,宋某次之,接下來纔是二位兄臺,文章不能以時間論英雄,你說是不是?”
嶽季恆還真不敢和宋書懷這種成名已久的才子亂來,聞言他只能輕輕哼了一聲,不滿道:“碧柔姑娘只有一位,而我們卻有四人,宋兄覺得讓誰陪碧柔姑娘一敘,才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別說趙閒,他最後對出來的,我首先不服。”
這傢伙怎麼逮着我咬?趙閒對嶽季恆實在沒話說,又對他豎了根中指。
宋書懷聞言輕輕搖頭,看着其他幾人道:“既然給位都是對對子的好手,那宋某便出個主意,我們各出一聯,對不上來的人便失去了和碧柔姑娘一敘的資格,直到只剩下最後一人爲止,如何?”
“不行!”嶽季恆立刻變色,他只買了一道題,其他的都沒準備,宋書懷號稱‘琴棋書畫對’五絕,最擅長的就是對對子,和他比對聯,那不是找輸嗎?
嶽季恆話音一出,衆人便懷疑的瞟了他一眼,似乎在說:‘剛纔那般厲害,怎麼現在比對對子,卻漏了怯?’
宋書懷含笑看了他一眼,問道:“嶽兄可有意見?”
嶽季恆臉色微微一僵,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藉口,對對子他不可能是宋書懷的對手,輸了到無所謂,但是他不能輸在趙閒前面,於是開口訕訕一笑道:“也不是不行,我和趙閒常駐金陵,應當盡地主之誼,宋兄和這位白衣公子應該都是遠道而來,就由你們先出上聯吧。”
宋書懷笑了笑,也不好意思第一個開口,便對着旁邊的葉牧道:“這位公子,就由你來開頭吧。”
衆人期待的目光瞧過來,葉牧臉色更加不自然,蹙眉思索了一下,開口道:“今日正值月圓之時,我便以此爲聯: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暮暮朝朝,黑夜盡頭方見日。”
這廝,看起來挺靦腆,出的上聯這麼刁鑽。嶽季恆臉色黑的和鍋底一樣,看着葉牧暗罵了一聲。這上聯他肯定對不上來,只能緊張的看向趙閒,只要趙閒也對不上來,二人就算平手,日後再催他去裸奔,用這個藉口搪塞也是可以的。
趙閒摸摸下巴,打量旁邊的葉牧幾眼,正想拍手誇獎幾句,突然發現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側面看過去,葉牧光滑的下巴根本看不到喉結。
不是吧!這傢伙是個女人?趙閒大驚失色,仔細的打量幾分,發現葉牧胸前雖然是飛機場,但也可以看到微微隆起,臀部飽滿根本不同於男人的盆骨,趙閒大爲意外,沒想到葉牧竟然是女扮男裝的。
葉牧見趙閒在自己的胸部和屁股上轉悠,不由氣的面色通紅,卻不好發作,薄怒的白了趙閒一眼。
有意思,趙閒見此更是暗笑,輕道:“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夏夏秋秋,暑暑涼涼,嚴冬過後始逢春。葉兄,覺得我這下聯如何。”
葉牧眼前一亮,仔細評爲了一下,輕輕點頭道:“趙兄大才,小生佩服。”葉牧眼中閃着幾聲光亮,臉上白裡透紅粉粉嫩嫩,看到荻花坊內不少姐兒的羨慕,偷偷飄着心都快化了,不少男人也吞了幾口口水。
趙閒看出來葉牧的女兒身,以前的不適消失的乾乾淨淨,反而大大方方的打量起葉牧,還別說,仔細一看葉牧長的還挺水靈,眉宇間透着一絲貴氣,可惜胸太平了一點,還沒黃天天的規模的大,摸起來肯定沒手感,太可惜了。
葉牧剛誇獎玩趙閒,就看到他又開始在自己的胸間轉悠,氣的恨不得一腳踢過去,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卻換來趙閒幾聲輕笑。
“啪啪啪。”宋書懷聽到下聯,含笑道:“宋某本來準備獻醜,可與趙兄一比,我這就什麼也不是了,爲了博碧柔姑娘一笑,我還是說出來吧:朱粉朱黑,朱黑朱粉,爭爭鬥鬥,恩恩怨怨,黃沙澱落才顯金。”
宋書懷也對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的看向嶽季恆,似乎在說:“該你了。”
嶽季恆臉色變了幾變,那對的出下聯,看來今天又栽了,他只能擺手道:“你們玩,我還有事,就告辭了。”說完就想離開。
趙閒嘿嘿一笑,開口道:“嶽兄,別忘了裸奔的事情,有陳公子陪你,定然不寂寞。”
“你…”看着鬨笑的衆人,嶽季恆知道走不掉,便停下來狠狠一甩袖子,怒道:“本公子又不是要認輸,你上次陰了我,我還沒找你算賬,這次先放你一馬罷了,哼。”
“切!”衆人鄙視了嶽季恆一眼,都這份上了還硬撐,不就脫衣服跑一圈嗎?有啥大不了的。
對於這種沒皮沒臉的人,趙閒也懶得理會,繼續好奇的瞟着葉牧。
葉牧臉上帶着一絲微紅,表情雖然很平靜,可眼睛卻時不時偷偷瞪趙閒一眼,可礙於人多眼雜,她也只能輕輕哼了一聲,當做沒看見。
此時比試還在繼續,怡君嬌笑連連的站在一旁看着,看向宋書懷道:“宋公子,該你出題了。”
宋書懷也不拖沓,聞言略怡沉吟,看了看外面的秦淮河,開口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英雄。問樓外青山,山外白雲,何處是秦宮漢闕?”
宋書懷似乎對上次在常州文會,被趙閒壓下風頭頗爲在意,此次直接就拿出了一個超長的上聯,準備一回合解決趙閒。
此聯一出,屋子之人便接連搖頭,愁眉思索半晌也沒想到下聯,怡君蹙眉沉思,同時爲趙閒捏了一把汗。
“我退出,你們繼續。”葉牧早就不想摻和了,再說她也沒想出下聯,便主動退到一邊,和巧兒一起看起戲來。
葉牧跑了,場中就只剩下趙閒和宋書懷兩人。
葉牧的退出,讓趙閒有些失望,他看着荻花坊內的滿園佳麗,笑着對宋書懷道:“小苑西回,鶯喚起一庭佳麗。看池邊綠樹,樹邊紅雨,此間有舜日堯天。
“好啊…”劉鐵錘率先站起來鼓掌,雖然他根本聽不懂,但叫好還是會的,廳中諸人更是掌聲如雨,這兩句實在是妙,就連那嶽季恆臉色都變了變,雖然還是輕哼了一聲。
這個死登徒子,還真有幾分本事,葉牧臉上薄怒,卻也跟着衆人拍起掌來。
絞盡腦汁想出的上聯被人對出來,宋書懷顯然有些不高興,他在對子上浸淫多年,豈能甘心被趙閒壓下。
見趙閒穿着簡單行徑放蕩,哪裡有些才子風采,宋書懷忍不住哼了一聲道:“趙兄相貌頗爲英武,不過這對對子,和長得高大沒關係,正可謂:螳臂擋車,暴虎憑河,匹夫何堪言勇。”
宋書懷暗諷他,趙閒只是嘿嘿連笑兩聲,道:“有時候身體高大也不是有好處的,總比某些不自量力的好,比如:螞蟻沿槐,蚍蜉撼樹,愚者妄自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