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位於城外的鎮國公府燈火星星點點,如同一座沉睡的小型城市,大多僕人都已經歇息,整個國公府都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而在府邸外的青石磚鋪陳的寬敞道路上,緩緩行來一輛馬車,透過車窗隱約可以看到其中的燈光,高大的駿馬邁着整齊的步伐,也不用人驅趕自動的在門前停了下來。
四德見到趙閒回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和雨水總算是鬆了口氣,忙舉着傘跑向馬車,肥嘟嘟的大腳踩着地面的雨水濺起半米高的水花,這輕功真心讓人不敢恭維。
小夢掀開車簾,從四德手中接過雨傘跳下車轅,舉着花傘原地轉了幾圈,好奇的看着左右不見盡頭的高大院牆和這扇與城門差不多大小的府門,小嘴微張滿臉不可思議,或許是不相信這就是趙閒的宅子,前後尋找起來,看有沒有其他的人家。
幾個丫鬟早已在安老爺子的吩咐下等待多時,忙上前熱情恭敬的爲她打起傘迎她進門,看着她的眼神裡都帶着幾絲羨慕。這可是第一個進安家的孫媳婦,老太爺都不知高興成了什麼樣子,若不是身份的原因,早就跑出來親自來引接了。
小夢看着幾個穿着華貴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子恭恭敬敬的表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被熱情的扶着不知該如何拒絕,回頭求助似得看向趙閒:“錘子…相公,這真是我們的新家?”或許是擔心叫錘子哥會損趙閒的身份,她只能頗爲扭捏的叫了聲相公。
錘子相公?斷句斷好點行吧,趙閒也掀開車簾,臉上還帶着幾個口紅印子,一臉笑意的看着她道:“是啊,以後我們就住這裡。”
說完,趙閒頗爲瀟灑的跳下馬車,落到地面之時,卻雙腿一彎晃了幾下。
這一幕落在四德眼裡,不禁微微搖頭,這個少爺也太不知節制,竟然連腿都軟了。
趙閒察覺的四德的眼神,只是摸摸鼻子訕笑了一下:“方纔出去踏春,一不小心把腿摔了,無妨無妨,四德兄不用擔心。”
好個出去踏‘春’,四德胖乎乎的臉上露出一絲‘我懂’的表情,點點頭也不多言,只是道:“少爺,時候不早了,先讓她們帶着少夫人下去歇息,屋子都佈置好了。”
趙閒點了點頭,給小夢打着傘進入府中,因爲大多數人都已經歇息,趙閒不好意思把人吵起來,便沒有拉着小夢在府裡逛逛,徑直把她送往了自己的那一片居處。
小夢一路上都緊緊拉住趙閒的袖子,亮晶晶的大眼睛不時的左右瞟瞟,好像準備記住這裡的道路,不過左拐右拐轉過幾個行廊之後,她也給繞的暈頭轉向,和趙閒一樣只能讓人帶路才能找到自己住的院落。
昨日稀裡糊塗進來,趙閒並沒有仔細看過自己的居處,此時領着小夢尋找住處纔有幾分瞭解,這是個兩廂抄手遊廊的小院,正房三間是會客室,西耳房是那幾個丫頭的臥室,東耳房是通房大丫頭紫月的臥室,西廂房東廂房都空着,卻都佈置整整齊齊等待入住。
小夢送入西廂房內,幾個丫鬟就開始準備熱水爲她沐浴更衣,趙閒也不好意思留在屋裡欣賞,告訴她自己的居處後便獨自回了屋裡。
今天忙了一天,趙閒很疲憊,關上門脫着衣服的便朝牀鋪走去,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卻“呀!”的傳出兩聲驚叫。
此時丫鬟紫月只穿着火紅褻衣小褲縮在牀上,玉臂抱着酥胸俏臉緋紅羞怯怯的看着趙閒,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還帶着幾絲迷糊。
趙閒退後幾步,拍拍胸口心有餘悸的看着她,皺眉道:“紫月妹妹,你走錯房間了吧?跑我牀上來作甚?”
紫月忙窸窸窣窣的披上衣服,赤着小腳站起來,垂首道:“今日下雨天氣甚涼,小婢給少爺暖暖被子,沒想到忘了時辰睡着了,還望少爺恕罪。”
我天,還真有暖被窩這種事情啊!趙閒一陣錯愕,旋即便搖了搖頭:“少爺我是個很正直的正人君子,怎麼會捨得讓你給我暖被窩,紫月妹妹你先回去歇息吧,我要睡覺了。”
有這樣的正人君子嗎?紫月瞟了瞟趙閒臉色的幾個口紅印子,暗暗嘀咕了一句,又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臉,幽幽一嘆欠身道:“是的少爺,小婢這就下去,不過少爺你若一直不喚我們,大管家很快就會把我換下送去幹粗活的,聽說還有監工會用鞭子打我們欺負我們,連清白也保不住,若真落到那步田地,小婢…嗚…”紫月可憐巴巴的望着趙閒泫然欲泣,說的都和真的一樣。
“啊?!”趙閒大爲意外,這安老爺子想後人想瘋了不成,連這種方法都用上了,真當我是專職交配的種豬啊。
見到紫月可憐巴巴的恭敬樣子,趙閒無奈的搖搖頭,擺手道:“你去跟管家說一聲,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再敢這樣威脅你們就來告訴我,我給你做主。”
“哦,謝謝少爺。”紫月抹了抹眼淚感激了一聲,眼中神色卻更爲幽怨,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稍許,趙閒躺在依舊暖暖的牀上,被子上還帶着絲絲女兒香,弄得他相當愜意,這生活實在太腐敗了,怪不得權貴子弟中十個有八個都是人渣,都是從小養尊處優給慣出來的,這種遭人唾棄、千夫所指的糜爛生活……總算讓爺遇上了。
胡思亂想間,慢慢沉睡了過去,國公府也徹底的寂靜了下來,只剩下‘嘀嗒嘀嗒’的雨聲,不聽敲打着窗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閒突然覺得鼻子間有些癢癢,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瞄了下,隱約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附身正看着他。
趙閒無奈的舉起手掃了掃,半夢半醒的喃喃道:“紫月小妹妹,今天太累實在沒法碰你,過幾天……啊…你打我幹什麼…咦?怡君?哎呀,真巧,你怎麼也在這裡。”
怡君長髮挽在耳後起梳了個漂亮的髻,臉蛋光滑水嫩帶着幾絲芳香顯然沐浴過,今天少有的沒穿她最喜歡的大紅長裙,而是換上了一套緊身的衣裙,腰間多了幾條斜挎的流蘇作爲裝飾,圓潤緊繃的大腿沒有了寬大裙襬的遮掩,被綢褲映襯的頗爲修長,傲人的酥胸被貼身的上衣崩的緊緊的,連披上慵散的氣質都活躍了不少,本就媚人妖嬈的她,此刻完全變成了一個帶着野性的妖精,這身打扮估計沒幾個男人能移開眼睛。
“是啊,真巧啊。”怡君坐在牀頭,嬌滴滴的掩口笑了幾聲,伸手溫柔的摸着趙閒臉上的口紅印子:“趙閒公子,今天做什麼去了?累的連丫頭都碰不了,過幾天還想做什麼啊?”
怡君早上在國公府門口,聽趙閒說晚上要來尋她‘探討詩句’,她心中又害羞又激動還帶着對未知的好奇,回安府後在閨房裡收拾了半天,美美的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直到連碧柔都快移不開眼睛,才滿意收手。支開丫鬟,在閨房裡點上薰香、準備好茶水,坐在長琴前慢慢彈着趙閒教給她的《葬花吟》,拿出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唯美而又浪漫的等待着趙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剛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趙閒,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這不要人命嗎這,我剛纔說什麼了來着?
ωωω ●ttka 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