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玉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兩步,卻不想身後是大石,一個踉蹌,身子直往後仰。還沒來得及驚呼,身子已落入了懷抱。
王美玉驚了魂,擡起淚眼去瞧,卻見二少爺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一時怔住了。
軟玉在懷,馨香撲鼻,高子眈鬼使神差一般,將手撫上了身前的高聳,狠狠的搓揉了幾下。
王美玉渾身一陣顫慄,身子軟作一團,呵斥的言語間慢慢變成了一聲輕吟。
高子眈原本不過是想輕浮幾下,佔些便宜,未曾想懷裡的女子這一聲輕吟,竟使得他褲襠裡的東西起了變化。
眼前的女子肌膚賽雪,意態嬌憨,一雙杏眼水光瀲灩,腦子裡嗡的一下,高子眈嘴便親了上去。
王美玉嘗過男女滋味,卻從未被人親過,脣齒相依,男子陽剛的氣息撲面而來,當下身子軟成一團水。
高子眈擡頭見四下空無一人,索性將其抱起,轉身進了樹叢間。
……
高府從來藏不住秘密,不過是短短,小王姨娘被相爺呵斥,何姨娘跪求四小姐婚事,便已是舉府盡知的事情。
小王姨娘倒也罷了,這女人做事沒有頭腦,被相爺呵斥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衆人早已見慣不慣。
唯有何姨娘的事,令衆人驚訝不已。
一個梅家,原不過是小吏之家,連三小姐這等好性子的人,都看不上,何姨娘卻上竿子的替四小姐求上去,真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也不知四小姐會不會同三小姐一樣,鬧上一鬧。
就在衆人各有心思,冷眼旁觀打算看好戲時,高則誠已將此事回了老太爺。
一個庶出的小,原本就不指望能嫁得什麼高門,老太爺彆扭了幾日。也就點了頭。
令人稱奇的事,四小姐既不吵,也不鬧,任憑何姨娘作主。令一衆看好戲的人,跌破了眼鏡。
待事情傳到高鳶尾耳邊時,梅家的冰人已喜滋滋的上了門。
高鳶尾頭一回將房裡高几上的白玉瓶打了個粉碎。紫薇,臘梅對視一眼,卻不知如何開口。
高鳶尾立在殘渣中間。淚如雨下。她拒了的婚事,竟然落在了四妹妹頭上,就如同大庭廣衆之下,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母親啊母親,你竟恨我至此,要拿旁人來羞辱她?
府中四個女兒,誰都有了人家。她模樣性子,琴棋書畫,無一不是翹楚,偏偏落了下乘……恨意慢慢爬上心頭。高鳶尾隱在袖中的粉拳,死死的握着。
紫薇見小姐臉色不對,忙上前扶住道:“不過是個梅家,小姐何必動怒?”
“是啊,小姐,四小姐不過是撿小姐剩下的。”臘梅也勸道。
高鳶尾搖了搖頭,冷笑不語。
紫薇,臘梅勸了幾回,仍不見小姐臉上有笑,心下不由微微嘆息。
自打那日與大小姐鬧過一場後。小姐的性子冷了許多,話越發的少起來,每日裡只在書房,或讀書。或作畫,或彈琴,總不見笑容。
病了這幾日,她們勸着小姐私下多去瞧幾回,偏小姐死活不肯挪步。
眼看着母女倆一個被氣病,一個出不出戶。關係越來越僵,紫薇與臘梅無可奈何,只得約束着平蕪院衆人謹言慎行。
許久,高鳶尾忽然輕輕一笑,笑意透着一股深切的悲涼。
紫薇,臘梅不知小姐爲何而笑,正欲開口時,卻聽小姐輕柔的聲音,不緊不慢道:“無路可退之時,便只有迎頭而上了……”
紫薇,臘梅聽罷,眼中盡是茫然。
“紫薇,你可知,這世上最尊貴的女子是誰?”
紫薇聽小姐問她,思了思道:“最尊貴的女子,莫非太后,,貴妃……除此之外,咱們夫人也是極尊貴的。”
高鳶尾仍是輕笑。
她緩緩的撂起裙角,擡走走到庭前。
已是深秋,天色澄淨高遠,讓人有心曠神怡之感,卻因了霜寒露濃,透了幾分寒意,讓人生出徹骨寒意。
我高鳶尾發誓,總有一天,我要站在這世上的最高處,俯首看着那些曾經嘲笑,謾罵,欺負過我的人,看着你們匍匐在我的腳下,哭着求我原諒……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林西出宮那一日,明道帝趙靖琪一身布衣打扮,鬆公公入侍衛數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林府。
林府門房一見來人是個氣度不凡的青年男子,不敢耽誤,一邊派人通報,一邊親自將人引了進去。
林南此時正在湖邊指揮下人,將湖中的殘荷拔去。聽得下人來回,心下一驚,手中的帕子飄然落選地,隨即盈盈笑意,自脣角慢慢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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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女子穿着半新不舊的藕合色衣衫,瓜子臉小巧而秀麗,一雙水靈靈的杏眼,正含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就不出的惹人憐愛。
趙靖琪心中一動,快行幾步,一把握住了女子微涼的手,眼中浮起情深,情不自禁的喚了句:“小南!”
林南頭一回被人握住手,臉上浮起紅雲,抽了幾回沒抽動,眼波流轉,嗔怒道:“要死了,青天白日的,作什麼動手動腳。”
趙靖琪只覺酥麻了半身,脫口而出道:“小南,朕……我……沒有一日不想你!”
林南見他越說越不像樣,擡起繡花鞋狠狠的踩了上去。
趙靖琪不僅不覺得痛,反倒覺得一顆心被人捂得暖暖的,喉間涌上百般滋味。
“還不快點放手!”
“不放!”
“放不放?”
“死也不放!”
林南氣笑道:“堂堂一國之君,作什麼這般無賴樣?”
趙靖琪厚着臉皮道:“反正我在你跟前,哪還有什麼好形象,頭一回見你便……第二回又摔到了河裡……”
“趙靖琪,你要再敢說下去,我便一擡把你再踢到河裡。”
“你只管踢,反正我不會水,到時候,還是你來救我。”
“你……”林南氣結。
趙靖琪終不忍心她動怒,將手鬆開。替她將幾縷碎髮別於腦後,低頭深情凝睇。
男子溫淺的氣息掃落在面頰上,林南心神一癢,連耳後根都紅了起來。語調低軟了幾分:“好好的,你來做什麼?”
“想你,所以便來了!”
“一句話都沒有正經。”林南背過身去。
趙靖琪趁機湊上前,在其耳邊低語道:“小南,我想迎你進宮。”
是迎。不是娶,林南身子一顫,心中微有失落。
趙靖琪覺察到她情緒的低落,走到她跟前,端詳着她的臉,低低道:“小南,皇后之位,不是我能決定的。我……”
林南莞爾一笑:“趙靖琪,你瞧我,是一門心思想當皇后的人嗎?”
趙靖琪愣了愣。點點頭,又搖搖頭。
“小南……我……”
“趙靖琪,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就算你成了叫花子,我還是喜歡。倘若我不喜歡,就算你是,我一樣眼中沒有你。”
“小南!”胸口彷彿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得難受,堵得難受。
趙靖琪渾身像被抽走了力氣似的,低低道:“小南。跟我進宮吧。以前,就我這一頭熱的時候,咱們一個在宮裡,一個在宮外。我尚能忍得住;如今你我心意互通,再這樣處着,我實在是……忍不住。”
林南頭一撇,冷哼道:“你不是才納了四妃,如何忍不住?”
趙靖琪苦笑道:“那些嬪妃並非我想,我心中唯有你一人。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
林南擡眼去瞧他, 一身粗布衣裳,遮不住他渾身的氣勢,那麼挺拔英俊,身上帶着濃濃的人世間的書卷氣,眉心藏着柔色,似乎還有一抹憂色。眼中的情意,不掩分毫。
這個男人……是喜歡她的。
“小南,我知道你不願意進宮,但凡有個兄弟手足,爲了你,這莘國的,我不要也罷。偏偏只得了我一個。先帝去逝前,鄭重其事的把這江山託付給我,我不得不爲他守着!”趙靖琪一字一句道。
林南低聲喃喃道:“何嘗不是爲你守着!”
“連你……也是這樣想我的……”
趙靖琪笑得悽微:“倘若我把那江山社稷看得極重,又何必讓太后插手政事,我只恨不能……”
“趙靖琪,你期期哀哀的作勢給誰看。是男人,便爽快些。”林南見他情緒低落,拿出往日做掌櫃時的利爽勁,乾脆道。
趙靖琪一怔,茫然道:“爽快,如何爽快?”
林南氣惱,伸出一根玉指,狠狠的戳上他的腦袋,怒罵道:“再沒見過比你還笨的人!”
趙靖琪仍未有所悟,囁嚅道:“什麼……什麼意思?”
林南咬了咬,一字一句道:“趙靖琪,我林南願意跟你進宮,我不要封這個妃,那個妃,只要一處僻靜的院子,幾個忠心的婢女就行。”
似不相信好事突然降臨到他頭上,趙靖琪誠惶誠恐道:“小南……你真的……你竟然真的……”
堂堂帝王在她面前竟然結巴了,林南粉臉微紅,垂了眼眸道:“你別得意,我還有兩個要求!”
眼前似有數百隻鳥兒在齊鳴,趙靖琪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道:“只要你願意進宮,別說兩個,就是兩百個,兩千個,我也應答。”
“閉嘴!”
林南杏眼一瞪,蠻橫道。
“。”趙靖琪跌軟。
“,世上男子,薄情如斯,今日你儂我儂時,歡愛無比,一旦容顏老去,連看一眼都是多餘。我這人素不喜拐彎抹角,猜測別人心中所思。但凡你厭棄我了,便允我出宮。”
林南的面容蘊上一層柔色,眼睛明亮的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未有一絲一毫的遮掩。
趙靖琪神色歡愉,嘴角咧開一個弧度,鄭重無比道:“小南,你放心,我對你絕不會厭棄。倘若有那一天,你詛咒我……”
玉手輕輕覆在脣上,觸手的柔軟讓兩人心下一凜。
湖邊的微風,帶着清新和水汽拂着面龐,趙靖琪心神盪漾,只覺得眼前這張美麗的臉龐,無論如何都看不夠。
林南嗔看他一眼,又道:““其二,我這人市井出身,說話行事沒人分寸,也不懂宮裡的規矩,你別要求我與其它女子一樣,對你百依百順。還有,如那戲文裡所說的,賜我一張免死金牌,萬一哪天惹了你的這個嬪妃,那個嬪妃的,也好保命。”
“小南,我都依你。”
趙靖琪聞着女子身上似有若無的幽香,越發放柔了聲音道:“你若與其它女子一般,我也不喜。我只盼着你無人時,別將我當成,只將我成當你的丈夫,只管罵,只管打,我絕無二話。”
饒是林南膽子再大,一聽丈夫二字,仍不可避免的羞紅了粉面,側過身,低低道:“沒羞沒臊的,哪裡有半分皇帝的樣兒!”
趙靖琪情不自禁的將手撫上她的臉龐,輕輕婆娑,如癡了一般道:“我從你面前,從來就不是皇帝。頭一回如此,以後……也如此!”
“趙靖琪……你放手!”
“不放!小南,你的臉真滑!”
“趙靖琪,你要死了!”
“我便是死了,心都還在你身上!嘶,疼,你輕些打,仔細手疼。”
……
秋入橫林數葉紅。
京城的秋日,涼風習習,天高雲白。
靜王府的一處宅子裡,林北一身白衣,坐在書案前,與王府數十位管事理帳。
自打他入了王府一脈後,靜王便將京城所有的事務,統統撒手給了他,再加上林家原家的產業,分身乏術。
衆人正埋首苦算是,卻見門房小廝慌慌張張跑進來。
“世子爺,世子爺,外頭……外頭……皇……皇上……找,找你!”
竟找一這裡來了?林北心下稱奇。
“王爺呢?”
“王爺……在後院……與……”管事躊躇着要不要將話說下去。
林北眉心一皺,道:“不必勞煩王爺了,速速將人請進來。”
……
“拜見皇上!”林北俯身。
“不必多禮,世子爺起來說話。”
“皇上微服至此,不知……”
趙靖琪看了眼四周,端着茶盞笑而不語。
林北會意,揮揮手,廳中下人盡數而出。
趙靖琪放下茶盞,示意他離得近些。
“林北,朕就直言不誨了。”
“皇上便說無防。”
“朕想迎小南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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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兩更,已累到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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