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絕學盡出

丁春秋縱橫江湖數十年,殺的人恐怕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多。縱然這個世界有東方不敗、有東邪南帝、有張三丰、有周伯通、有郭靖、有喬峰、有風清揚、有任我行、有天山童姥、李秋水、無崖子……甚至或許還有連龍小寶都未曾想到過的武功凌駕於丁春秋之上的絕代高手,但可以肯定的是,臭名昭著且又威名赫赫的星宿老怪這輩子絕對沒有被一個好似龍小寶這般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一掌打得差點吐血的屈辱經歷!

所以現在丁春秋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他要殺人,必須殺人!

丁春秋跌出茅屋,守在外面的星宿派弟子們大驚失色——甚至那班專門負責拍馬屁只求苟活的無恥之徒一時間也呆若木雞,變成了一羣啞巴。

幾個在星宿派弱肉強食毫無人性的同門殘殺中一步步爬上來的所謂“親傳弟子”望着丁春秋纖塵不染的白袍沾上了幾大塊泥污,多半都只剩下一個念頭——難道這“蝴蝶谷”中竟隱藏着一位武功高到不可思議的絕頂高手不成?

無論任何羣體中總會存在兩三個腦筋轉的特別快的傢伙,於是那七八個因爲震驚變成呆頭鵝的“廢柴”裡率先跳出兩個自以爲聰明機靈的傢伙,急不可耐的蹦到丁春秋身邊,臉上洋溢着關懷之色,大聲道:“師尊,您老人家沒事吧?”

其他人瞬間極度懊悔爲何自己咋就反應不過來此時正是大表忠心的絕佳良機啊!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他們立刻又明白瞭如果拍馬屁的時機不對,只會招來殺身之禍!

丁春秋神仙也似的臉上黑氣一閃,雙掌左右拍出,兩個“孝心十足”的忠誠弟子頓時口中鮮血狂噴,倒飛七八米,發出不似人類的兩聲慘叫,身體落到那條清溪中時已是經脈俱碎,渾身烏青,死的不能再死了!

丁春秋看都沒看那兩個倒黴蛋一眼,大袖飄飄,騰身躍上茅屋屋頂,口中發出一聲狼嚎般的厲嘯。

今夜月光並不皎潔,但丁春秋銳利的目光仍舊能夠看到遠處山谷中飛速狂奔的三條身影。目光微垂,丁春秋便看到屋後草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門下弟子,心中怒氣更盛。

小寶聚起全身功力打中他的一掌力道之強勁大出其所料,儘管丁春秋的內力遠比小寶渾厚,但仍感體內氣血翻涌,臟腑已受微創,除了怒火與殺氣外,心中也生出了一絲忌憚。

任誰發現一個本來全無武功的廢柴陡然變身成功力精湛的一把好手,恐怕都會在極度震驚之下首先猜測對方莫非竟是深藏不露的超級猛人!

天下間還從未有哪一種武功,哪一個門派可以讓一個實力不俗的武學高手完完全全遮掩自身的氣息,與不曾學過半點武功的普通人一般無二,沒有一絲異常。所以越是江湖經驗豐富的存在越會猜疑隱藏於對方身後的勢力!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能創出如此超絕神妙,匪夷所思的一門奇功的遁世門派究竟擁有何等驚人的底蘊,誰也無法想象。但無論是武當四俠,還是星宿老怪,都不知道世間還有一門“逆轉經脈”的古怪奇功;就連歐陽鋒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想到他瘋瘋癲癲獨創的這門功夫會在龍小寶這個怪胎身上發生了更加古怪的變化。而事實上龍小寶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明白髮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狀況與“逆轉經脈”奇功息息相關,至於其中的奧妙則是一知半解。

丁春秋雖有一絲忌憚,然而身受小寶一掌已知對方內力雖然精純,所修功法也定是極爲深奧,但功力與自己還相差許多。此時眼見守在屋後的幾個弟子被人打個半死,不由怒極而笑,遙望前方奔逃的身影自忖在這荒山僻谷內殺了那小子,將其挫骨揚灰,一了百了,天下又有何人會知曉。

若是擔心自家的門人會走漏風聲,那便將今夜在場的所有門下弟子找機會殺得乾乾淨淨又如何?

不過是十幾個通曉兩三門雕蟲小技的弟子,兩三百個只會拍馬溜鬚的門徒而已!

丁春秋主意已定,輕搖羽扇,施展輕功,一起一落間已在數丈之外,望小寶三人逃竄的方向追去……

當小寶一掌擊退丁春秋,拉起胡青牛向後堂逃走時,這位思維瞬間混亂的一代神醫只是本能的緊握妻子的玉手,跟着與他朝夕相處了半年的“關門弟子”提氣狂奔。

丁春秋跌落在地時,小寶一馬當先已衝出後門。這貨此時真氣充沛,哪有不大顯神威的道理!

守在後門外的星宿派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小寶悶聲不響的就是一招“天下無狗”打了出去!

洪七公當日費盡心力傳他這式“打狗棒法”的最後絕招,諸般變化奧妙早已盡在其心。只是苦於沒有內力使不出來,這番總算遂了心願,心中委實酣暢至極。

剎那間棒影如山,小寶全力以赴雖也只能發揮出“天下無狗”的三分威力,但也不是那幾個丁春秋門下普通弟子所能抵擋得住的——瞬間每人身體的要害部位被竹棒狠狠抽中,各種歹毒暗器還沒來得及掏出來,痛哼數聲便已昏死過去。

小寶不敢有絲毫停頓,拔足飛奔;胡青牛夫婦滿臉驚訝,緊隨其後。至於那三個可憐的僮兒小寶實在是顧不得了,他也沒那個本事去保護他們的周全。而胡青牛雖然痛心,卻也不得不狠心逃走,畢竟在他心中愛妻的生命比他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百倍。

無論醫道,還是毒功,若想達到極爲高深的境界,修習者必須具備相當的內力。胡青牛與王難姑武功不高,但內功修爲着實不弱。小寶更是知道自身的毛病,“超級賽亞人”變身能夠維持的時間有限,自然更是拼了老命地落荒而逃,只盼離那個可怕到極點的星宿老怪越遠越好。

三人對“蝴蝶谷”的地形都非常熟悉,此時專揀隱秘小路急奔。丁春秋施展輕功從後追殺不過片刻,忽然發現前方小寶三人眨眼消失不見,這可把丁春秋氣得夠嗆。當下丁春秋吩咐部分門人四散而去,守住“蝴蝶谷”大小出口,一旦發現小寶三人的蹤跡立刻發信號示警;其餘門人則隨他一點一點在谷中仔細搜索,說什麼也要將三人生擒活捉。

就在丁春秋發號施令的同時,小寶與胡青牛夫婦在茂密的樹林花海中七扭八拐的鑽來鑽去。這條無人知曉的隱秘小道可以直達谷外,然後沿着山脊小路再走一個時辰便可到達女山湖一處蘆葦叢生,船隻都難進入的荒僻所在。這條逃生路線極爲隱蔽,小寶料定丁春秋不耗費兩三個時辰絕無可能發現,到那時他們早已遠走高飛,到了安全的地方。只可惜,這貨忘了很重要的一點——這個世界原本就存在着太多意外!

眼看就要逃離山谷,小寶突然看到前方拐角處後轉出兩個人來。這當口他哪裡還顧得上來者是敵是友,是好是壞,低吼一聲:“讓開!”俯身前衝,速度並無絲毫減弱。

雙方瞬間相會,前方那二人沒有移動半步,其中個子略高的那人手裡柺杖一揮,小寶咬牙切齒的把竹棒當做長劍來使,一招“破槍式”當胸刺了過去。

黑夜中,那人低喝了一句:“好劍法!”身體微微一動,便如鬼魅般消失不見;小寶忽覺一股勁風從右側襲來,急忙揮棒抵擋,只覺手中竹棒碰上了一根硬物,隨即一股大力奔涌而至,竹棒剎那如遭火烤,炙熱難耐,急劇顫抖,這貨的右手臂頓時如被電擊!

小寶心知又撞上了一位高手,死死握緊竹棒不撒手,咬牙凝聚全身功力使出“打狗棒法”的“卸字訣”,借力打力,竹棒下旋劃了一個半弧,勉強卸開那股大力,不由自主向左側跌出五六步,右臂痠麻下垂,一時竟擡不起來了。

胡青牛夫婦在他身後,見他突然遇襲豈有不出手之理——夫妻二人一般心思,均想今夜若非小寶捨命相救,他夫妻二人怕是早就落入丁春秋之手,那可是比死還要可怕十倍的慘事!

小寶心知來人武功詭異,非同小可,料想胡青牛夫婦萬萬不是對手。眼見他二人口中叱喝,揮掌而上,心中大急,強提一口真氣,便要再使“獨孤九劍”的絕招與來人死戰。哪知他剛上前兩步,就見那人如同黑夜中的妖魔動了一下,根本無法看清那人如何出手,胡青牛與王難姑已經打橫飛了出去。

小寶大驚,身形急轉,衝到胡青牛夫婦前面,把竹棒一橫,卻是骨子裡的兇悍之氣發作,準備玩兒命了!

那人也不阻攔小寶,低咳幾聲,向他緩步走了過來。胡青牛從懷中取出藥丸,先給王難姑餵了一顆,自己又吃一粒,喉嚨嘶啞喘息道:“小寶,你不是他的對手,快快讓開!”

小寶默不作聲的搖了搖頭,只是冷冷望着來人。夜色雖沉,但小寶也看得清楚來者是個拄着柺杖,弓腰曲背,滿臉皺紋的老太婆,他知道此時若要逃走並非沒有一點機會,因爲這貌似風燭殘年的老婆婆正是喬裝易容的紫衫龍王,也是胡青牛這輩子最畏懼的死敵!

黛綺絲的武功源自波斯,本就詭異莫測。若是她以本來面貌與人打鬥,身法使將開來定是美若天仙;但如今她的身份是又老又醜的金花婆婆,這般施展輕功只能是如鬼似魅,令人毛骨悚然。

“小寶,你快走,別管我們!”胡青牛吃了自制的療傷藥,吐出胸腹間的瘀血,精神陡然一振,但數次掙扎卻還是起不得身,只得連聲催促小寶逃命。

金花婆婆在距離小寶幾步外停下腳步,咳了兩聲道:“少年人,你的武功不弱,想必也是出自名門大派。婆婆今天是來尋仇的,不想傷及無辜。胡青牛是明教之人,你和他想必也沒什麼太深的瓜葛,還是聽他的話趕緊走吧,免得惹禍上身。”

小寶搖頭道:“我知道你武功很高,在下萬萬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要傷害胡先生,我寧死也不退讓半步!”

胡青牛甚是感動,抱住妻子勉力坐了起來,說道:“小寶,當初因我見死不救,才令他的丈夫不治而亡,今日她來報仇那是天經地義。我夫妻二人死在一起還她丈夫的命就是,倒也甘心情願。但若是連累你一起送了性命,我們夫妻倆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心!”

王難姑道:“是啊,小兄弟,你這份情義我們夫妻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你還是快走吧!”這話裡的意思已是將龍小寶當做了生死之交的恩人,小寶熱血上涌,心中更無獨自逃生的念頭。

自身內力不知何時又會突然消散,小寶不敢拖延時間,竹棒斜指金花婆婆,腳步一錯,使出“獨孤九劍”猱身而上。

金花婆婆見他劍法精妙,聞所未聞,不欲傷他性命,柺杖橫撥,使出五成力,想着打落小寶的竹棒,再點他穴道,待報仇後再來問他出身何門何派。豈料小寶竹棒輕飄飄的一轉,讓過來勢,快如閃電刺她右肋,此處正是金花婆婆招式中的破綻。

獨孤九劍,只攻不守,專尋敵人的破綻下手!

小寶於華山苦練多日,憑他變態的天賦悟性早已盡得劍訣之奧妙。這一“劍”十分凌厲,攻敵之所必救,金花婆婆萬沒料到這貨的劍法居然精妙如斯,只得側身避讓,退開半步。

金花婆婆這一退不打緊,小寶的“獨孤九劍”乘勢急攻,再無斷絕。片刻間二人已拆了數十招,金花婆婆竟是無法攻出一招半式,心中又急又怒。

小寶內力源源不絕,數十招一過,獨孤劍訣使得愈發純熟。心中存了“無招勝有招”的念頭,劍招隨意而出,便如長江大河,連綿不斷,只覺心中歡喜,意氣風發。

金花婆婆一念之仁盡落下風,激怒之下再不留情,手中柺杖猛然一震,剎那間便如數十根柺杖一起打出,勢如狂風暴雨,渾厚內勁洶涌而發!

無形大力撲面而至,小寶內息一滯,劍招頓時一緩,四面八方盡是杖影,嚇得怪叫一聲,伏地一滾,狼狽不堪的險險避過金花婆婆這記殺招。百忙中這貨竹棒貼地橫掠,還使了一招“絆字訣”的“惡狗攔路”差點掃中金花婆婆的腳踝。

黛綺絲靈動的美眸殺機一閃,身法如魅,右手柺杖急攻,左手並指連點小寶七道大穴,招式極其兇猛!

小寶足尖點地,身形急退,左手中指急彈數下,黑夜中隱隱傳來指風破空的聲響,正是以《易筋經》心法使出的少林絕技“多羅葉指”!

金花婆婆不防小寶又出奇招,見其指勁凌厲剛猛,只得閃身避讓,但杖影籠罩四方,小寶不敢硬抗,又在地上滾了幾滾,這才勉強脫身。忽聽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響起:“喂,你這傢伙不停滾來滾去,還要不要臉啊!”

小寶知道說話的便是殷野王的女兒殷離,心道老子命都快沒了,還要臉幹嘛!

金花婆婆身法太快,不等小寶起身,電射而來,掄起柺杖就要當頭砸落。情急之下,小寶四肢伏地,喉頭呱的一聲怪響,雙掌推出,猛擊黛綺絲的膝蓋,正是西毒的絕學“蛤蟆功”!

紫衫龍王陡覺下盤一股惡風襲來,騰身躍起丈餘,柺杖自然落空。小寶不及撿起拋在地上的竹棒,順勢躍起,雙掌有若蛟龍,“九陽神功”催發,一道純陽正氣隨掌力洶涌噴出,正是洪七公生平得意的絕招“飛龍在天”!

二人交手不過片刻,小寶已接連使出數種天下一等一的絕學,金花婆婆心中震驚不已,心想縱是王重陽復生怕也教不出武功如此駁雜,內勁變化無方的弟子。眼見對方圓滾滾的身子好似一顆大肉丸子跳在半空,掌力剛猛,隱含柔韌,吞吐不定,威力甚大,竟似蘊藏着七八種不同的力道變化,紫杉龍王心頭微凜,不知小寶這一招“飛龍在天”已糅合了《九陰真經》的無上心法。

黛綺絲心中驚訝愈甚,出手不免有所顧忌,橫杖一格,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雖覺小寶的內力並不如何雄渾,但精純至極,難以撼動,身體如御風飛行,借勢向後飄落。

小寶被黛綺絲的內勁一衝,從半空中扎手紮腳的向後跌落,姿勢就遠遠不及對方那般瀟灑飄逸了。落地後又退了幾步這才站定,呼出一口濁氣,覺得體內真氣有些紊亂,連忙默運《易筋經》調整內息,緊緊盯住三丈開外的金花婆婆,心想這波斯美女招式奇詭,身法如電,武功似乎只比丁春秋略遜一籌,果然不愧爲明教四大護教法王之一。

小寶此番盡展所學,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是第一次與人拼死相搏,雖然狼狽,但也不落下風,不由心神大定,不似前時那般慌亂。瞥了一眼正在盤膝運功的胡青牛和王難姑,只盼他二人趕緊恢復,趁亂而走。

呼了口氣,小寶隱隱覺得體內真氣彷彿又有潰散的跡象,便要繼續與金花婆婆纏鬥。就在此時,一縷黎明的微光穿透黑夜,遠方忽然響起丁春秋狼嚎般的淒厲長嘯,眨眼已近了一大截……

(意大利越踢越好,西班牙實力無雙,期待決賽上演一場精彩絕倫的矛盾交鋒,龍爭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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