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跳牆。
凝蘭望向涼若玖,眼底滿含着擔憂和憤恨,沉聲道:“夫人。我這就去轟了她!”
涼若玖微微擡手示意,搖頭道:“不用。”
凝蘭似乎對涼若玖的做法有些不解,緊着眉頭問道:“夫人您打算理會這個潑婦嗎?”
涼若玖淡言道:“有理不打上門客,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凝蘭依舊擔憂道:“可夫人,若是她硬生生要賴到您的身上怎麼辦?”
涼若玖眼中多了一抹冷意來,言道:“她還沒有那個本事。”
凝蘭聞言,心底也寬了寬心,頷首道:“是,夫人。凝蘭明白了。”
涼若玖慢慢悠悠的喝完了醒酒湯,才準備出去見一見林婉柔。剛起身來,就聽見爭吵的聲音。
其中,最涼清韻的聲音響亮。
她已經恨穿了林婉柔,如今她又找上門來問罪,涼清韻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個絕佳的計劃。
涼若玖突然停下步子,吩咐道:“凝蘭,你去找陸生過來。然後,安排下去,讓阮兆來一趟。該讓他說什麼,做什麼,我相信你心裡頭清楚。”
凝蘭認真聽着,回答的也分外嚴肅:“是,夫人。夫人您請放心,凝蘭一定讓您滿意。”
涼若玖微微頷首,眼底的冷意越發清晰。
出去後,就瞧見涼清韻和林婉柔兩個人撕扯着。老祖宗被涼槐序拉到一旁,可看老祖宗的模樣,恐怕也是被氣的不輕。
涼若玖看着涼清韻這副潑婦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冷斥道:“都住手!”
涼清韻一聽聲音,這才罷了。她冷冷瞪了一眼林婉柔,冷嘲譏諷道:“你以爲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林婉柔,我告訴你,你也只不過是個賤人而已。你自己幹了什麼你自己心裡頭清楚!”
“涼清韻!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林婉柔看模樣確實是被氣得不輕,一向穩重而內斂的她竟然也會這般。看來,這次被涼清韻毀了她和陸生的訂婚宴,着實讓她元氣大傷。也怪不得會跑來涼府質問,想來,她的底線應該被觸及到了。
涼若玖上前去,將涼清韻一把拉開,護着她挑眉看向林婉柔,不疾不徐問道:“什麼人都敢來涼家興師問罪了。林婉柔,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個兒,是怎麼一回事嗎?”
林婉柔一聽涼若玖的話,兩條眉毛像是唱戲一樣十分精彩,她反問:“使用如此下作卑鄙的手段除了你們涼家的人還有誰?”
涼若玖笑道:“還有你不是嗎?”
林婉柔聞言,整張臉立馬冷了下來,死死盯住涼若玖,質問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涼若玖一口咬死就是林婉柔做的,隻字不提涼清韻三字,同樣盯住林婉柔,繼續反問:“胡言亂語?你又在胡言亂語什麼?”
林婉柔眼眸流連,似乎是揣測出來了什麼。整個人也很快就警惕了起來,沉聲問道:“涼若玖,你到底有何居心?”
涼若玖呢依舊眸色不驚,反問:“你又爲什麼居心叵測?”
林婉柔自然不傻,她似乎是收斂收斂了方纔那副瘋婆子的模樣。腦中極速旋轉着,臉上也恢復了平靜,突然嗤笑道:“好啊,你們二人聯合起來對付我是嗎?”
涼若玖聞言,看向林婉柔,不疾不徐道:“對付?我們何來對付你說?我只不過要警告你,誣陷我們涼家的人你有何憑據?你又有何資格?林婉柔,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你先把證據拿出來讓我們看看。若沒有證據,那麼我就要請你出去了。”
林婉柔忽然指向涼若玖,惡狠狠的盯住她,一字一字道:“就是你!那個陷害督軍的就是你!你不滿我和督軍訂婚,不滿我成爲陸太太,所以才設計,用瞭如此下作的手段來毀掉我和督軍的訂婚宴!”
一旁的方叔聽着有些聽不下去了,冷聲呵斥道:“你放肆!我們夫人還不至於下作到那個地步去!”
林婉柔脣畔泛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來,面色瞬間平靜,卻死盯着涼若玖,一字一字道:“涼若玖,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你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以爲我會不知道嗎?我告訴你,是你做的,一定是你做的。”
現在引火燒身的人不是涼清韻,而是她涼若玖了。
她好像說的那麼有據有理,可涼若玖還並非會下作到如此手段。不知一旁的涼清韻做何感想。
涼若玖沉吟,無話。
林婉柔瞧着涼若玖這副沒說話的模樣,以爲自己勝券在握,語氣幽幽而蠱惑道:“涼若玖,你何苦不承認?這樣下去,你也很苦吧?所以,承認吧。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
涼若玖忽然微微一笑,道:“林小姐,你怕是多慮了。”
林婉柔一聽,面色沉了幾分,反問着涼若玖:“我如何多慮?是你做的,你爲什麼不敢承認呢?”
涼若玖格外鎮靜,也同樣反問:“是我做的我自然會承認,可惜,並不是我做的。那麼我爲什麼要去承認呢?”
林婉柔看着涼若玖這副冷靜模樣,心底越發沉了起來。她極力從腦中想着指證涼若玖的理由,可怎麼都想不出來。涼若玖就那樣平靜看着她,沒有任何催促。她倒是要聽聽,林婉柔還能說出怎樣的理由來。
過了一會子,林婉柔還是沒有話。
可凝蘭到了。
她走上前來,朝着涼若玖欠了下身,小聲稟告道:“夫人,人請到了。”
“請。”
涼若玖這聲請字說的格外中氣十足。
凝蘭頷首應聲:“是,夫人。”
得令後的凝蘭喊道:“帶人證!”
即刻,阮兆被帶了上來。
涼清韻第一個看見阮兆,低了低眉,鎖住了嘴巴。
涼若玖目光平靜,看了看阮兆,又將目光落在林婉柔身上,微微冷笑道:“林小姐,我們暫且先來聽聽人證怎麼說吧。”
林婉柔一臉茫然,蹙緊了眉頭,沉聲問道:“什麼人證?”
涼若玖將目光移開,落在阮兆身上,言道:“請人證。”
阮兆微微頷首。
阮兆也是橫了橫心,乾脆直接道:“威脅我女兒去誣陷陸督軍的人就是你,林婉柔!你利用我女兒肚子裡頭的孩子來誣陷我女兒,若是我女兒不這樣去做,就殺死我女兒和她肚子裡頭的孩子。事到如今,你還想賴到他人身上嗎?”
阮兆這句話剛落,陸生剛剛抵達。
林婉柔聽着,覺得可笑,道:“你說什麼?你究竟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我爲什麼要這麼去做?我是不是蠢?”
涼若玖眸色不驚,不疾不徐道:“是啊,你爲什麼要那麼去做呢?因爲,你想誣陷陸生,想將陸生的名譽毀個乾淨。今後,就不會有人再嫁進陸家了。所以,你這麼做了。”
話落,她看了一眼後頭,看見了陸生那張冷峻的臉。只掃了一眼,她的眼神便落在了阮兆身上,問:“這位林小姐不肯承認自己的罪狀,那麼阮先生,”涼若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婉柔凌厲一聲打斷:“都是假的!你們是聯合起來對付我的吧?是不是?是不是想要誣陷我?!”
林婉柔最終還是繃不住了,她整個人的心態或許早在昨天那個女子出現時就已經崩了。今天這副模樣,也在情理之中。失了她一貫的氣度和溫婉。或許,這個纔是真的她。
“我女兒受你折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這樣呢?林婉柔,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你心如明鏡!”
阮兆說着,情緒有些激動了起來,臉色有些漲紅。他的這句話,或許也是對涼清韻所說。畢竟,二人沒差多少。
林婉柔一時語塞,眼中有所凌亂,一直在逃避着什麼。
“口說無憑!”
林婉柔話落,臉上揚起了一抹輕蔑和得意來。
“既然口說無憑,那就請一請那名女子吧。”
陸生的聲音乍然響起,林婉柔雙肩一顫,瞳孔立馬放大。像是做了什麼不得見人的事被拆穿一樣。
她急忙轉過身去,趕緊壓着自己的聲音,溫婉道:“督軍……”
陸生沒有理會林婉柔,而是吩咐道:“張副官,去請。”
張副官頷首道:“是,督軍。”
林婉柔蹙緊了眉頭,看着陸生冷冷看着自己,她心底越發沉了起來,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是,我是打了那個賤人幾巴掌。可是那又如何?是她自己錯在先,而不是我錯在先。”她說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涼若玖冷笑,道:“你打一個身懷六甲的母親?林婉柔,原來你的心並非那麼善良,並非那麼仁慈。真叫人瞪目結舌。”
“我沒有!”
林婉柔突然又否認。
一前一後,該信哪句呢?亦或者,該不該信她這個人呢?
涼若玖看着林婉柔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知道陸生是她的軟肋,再次咄咄道:“多的話且不說,你自導自演這場戲,愉快嗎?林婉柔,承認吧。”
林婉柔最後的那根弦隨即斷裂,她整個人的面色十分扭曲,冷冷盯住涼若玖,承認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涼若玖只作微微冷笑,就那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