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在秦良修葺馬路不遠處的一家偏僻的咖啡廳,一名身穿白色高領毛衣的少女單手拖着香腮,靜靜的透過茶色的窗戶將目光投在秦良的身上,雙眼亦有流彩波動,時不時鮮豔欲滴的朱脣輕點散發着濃郁香味的咖啡。優雅的落寞的身姿吸引了不少單身男性的愛慕的目光。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一名自認爲帥氣逼人的青年,留着一頭油亮的背頭,單手負手在後,文質彬彬的對少女說道。
好像沒有聽見青年說的話,少女將眼光從窗外重新的落在了桌面上的時尚雜誌,又或者看向桌前嫋嫋升起的咖啡。
見美女不搭理自己,背頭青年自討沒趣,知道自己已經沒戲了,沒有糾纏立刻走開了。
察覺到好像是有人在觀察自己,剷土的動作逐漸的停滯了下來,秦良往咖啡廳的方向望了一眼,但除了反射的白光以外還是白光,忍不住搖了搖頭,看來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
“不要發呆,秦良!”牛叔眼疾手快,猛然的拉了秦良一把,上面的渠道兩邊的浮土頓時簌簌的直下,差點在秦良的衣服上落滿泥沙將其活埋了。安全帽的帽檐上積了一層厚厚的浮土。
“謝了!”反應過來的秦良說道。
牛叔額首片刻,將秦良的帽檐的浮土輕輕拍落,沒有再說什麼。繼續着手中的活動,腳跟用力一蹬鐵杴踏板,便將鐵杴深深的刺入了被寒冷天氣凍的硬邦邦的凍土中,手臂往下用力一壓,被凍的結實的泥土便翻了上來,緊接着層層黑色的沙土從渠道當中漸漸的往外面飛揚,
秦良重複着這個動作已經一上午了,很多路段挖土機沒有辦法直接達到,只能用人力進行挖掘,渠道的外面會有專門的運走沙土的人,防止了浮土的重新落下避免工人做無用功。
不知疲憊的做着動作,入了冬的TX市天氣並不是那麼的好,雲朵總是陰沉沉的,壓抑的雲層讓人覺得有些窒息。道路邊上還有一些沒有融化的積雪,早已經結成了堅硬無比石頭一般的冰坨。
秦良的雙手右手纏繞着層層疊疊的繃帶,早已經是被染成了土黃色的,比完好無損的左手來的更甚,千率不變的動作,早已經將秦良的右手手掌給磨破,而秦良爲了避免貼創可貼的尷尬,於是所幸將繃帶纏繞在右手上。
“大家加把勁啊!早點做完早點下班了!”工程負責人吹着喇叭大聲的吼道。
可對這些工人來說,下班早不早其實都已經是無所謂,只要按時有錢拿就可以了。但對秦良而言那就意義重大了。早一點回家意味着,還可以有時間去醫院看看碧玉....
無論怎麼累,秦良都在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一切做的都是有價值的。而事情的發展也正在往好的一面發展,碧玉的病情並沒有醫生說的那麼的嚴重,穩定了病情之後並沒有繼續的惡化,反而往好的方面在發展,這個結果也讓醫生是嘖嘖稱奇,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照理來說.....而隨之聞名而來,特意查看碧玉病情的專家也對這種罕見的病情也感到十分的好奇,因爲它一點都不符合科學的客觀定律。但不管結果如何,碧玉的好轉在一定程度上也讓秦良鬆了一口氣,讓碧娜懸而未掛的心放心了下來。而醫院方面只要支付那十萬的基本醫療費用便可以了,而同時碧娜也承認了碧玉的病情其實就是綜合症狀的罕見病毒性心臟病。而在病情方面碧娜有些欲言又止,秦良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下午四點,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工程進度,秦良感覺很累,累的不想動一根手指頭,比起半個月前,現在的狀況已經算好了,當初秦良第一次做完這種體力活,接近緩了一個小時後纔回了家,回到家已經是午夜了,甚至都不敢讓碧娜知道,因爲秦良明白,一旦碧娜知道自己努力的賺錢,心中對自己的愧疚會更深,會覺得欠自己很多,而秦良情願不要那樣,他不想碧娜的早已是脆弱不堪的自尊心因爲自己而再次受到傷害。坐在馬路邊上稍作喘息着,秦良揮手告別了離開回家的牛叔。
而身子依舊沒動,靜靜一個人坐在馬路邊上的,低着頭,胸膛此起彼伏的劇烈起伏着。隨着一股股凌冽的空氣進入胸腔當中纔算作罷!
隨着一位位工人的離開,此地早已經變的冷清了下來,馬路兩側有道路施工的黃色警示標誌,一般人是不會來到這裡的。所以秦良可以很安靜的獨自坐着靜一靜。坍塌着雙手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土地帶給自己的陣陣寒意,將頭埋在了膝蓋當中,希望藉此取暖,秦良很安靜的保持這個姿勢,安靜的好像已經睡着了一般。此時一雙黑色的高筒靴在秦良的眼前出現,伴隨着陣陣的香風出現,少女在秦良的蹲着的面前站定。秦良緩緩的擡起了頭,看向來人,沒有情緒的眼神頓時一冷。
“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嗎?現在笑話看完了,你可以走了!”秦良冷漠的說道,站起了身子,突然眼前一黑,天地之間傳來一陣眩暈。少女下意識的扶助了重心不穩的秦良。面對質問,並沒有立刻的開口回答秦良的問題。
“別碰老子!”秦良還是很生氣的猛然的甩開了古蠱兒攙扶的手臂,逐漸恢復了平衡的秦良慢慢的往前走去。
古蠱兒安靜的跟在秦良的身後,他慢她也慢,他快她也快。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走過了一條街,秦良轉過身子來,對古蠱兒吼道。
“我想請你吃頓飯,不知道你肯否賞臉,再順便給你一個消息!”古蠱兒並沒有因爲秦良的惡劣態度而有情緒上明顯的波動。
“拿我的錢請我吃飯嗎?你也真好意思?”秦良冷笑道。
看到秦良一臉稚氣的面龐,還在孩子氣般賭氣的模樣,“噗嗤——”古蠱兒突然笑出了聲音來,在一個十分嚴肅的氣氛,以及寒氣冷若冰的天氣,來了這麼一聲銀鈴般的笑容。秦良覺得說不出的古怪和詭異。
“你怎麼就像個孩子一樣的!真是可愛!好啦,我向你道歉了還不行嗎?”古蠱兒突然抱住了秦良的一隻胳膊,絲毫不嫌棄上面還有泥土和污漬。
“別!髒!”秦良被古蠱兒說的很不好意思,若古蠱兒對他繼續橫眉冷對的,冷嘲熱諷的,秦良反而會繼續在先前的話題上糾結下去,然後兩個人自然會再次的不歡而散。而古蠱兒反其道而行,秦良反而覺得自己小家子氣了。
“沒事!你脫了唄!反正老土的很!”古蠱兒打趣的說道。
“我脫了穿什麼啊?”秦良無語的說。
“老孃把你保養了,走!我給你買衣服去!”古蠱兒大方的一揮手說道。
“那都是我的錢!”
“哎呀——別計較那麼多了,走走!”古蠱兒拉着秦良的手,拖着往前走,秦良似乎覺得那裡不對勁,但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不對勁,秦良就這麼被古蠱兒給拖走了,甚至將先前的不愉快忘的一乾二淨,反正自己也拿不到錢不是嗎?再說了明天是最後一天了,再拿到那一筆錢,自己就賺足了剩下的四萬元。這一個月來,秦良就是在不停的打工、賣力氣當中度過的。
加上紅衣都已經明確的在電話中說明了原委,自己也沒轍。總不能搶劫古蠱兒吧?何況古蠱兒只要說我先借用你的不行嗎?以後還你不就是得了。可古蠱兒並沒有說這句話,爲什麼呢?一旦說了,再讓秦良說什麼呢?已經是死棋秦良徹底啞口無言了,到時候秦良再耍起小性子、小脾氣來怎麼辦?吃虧的還不是自己,因此古蠱兒覺得自己還是不說爲妙!
古蠱兒拉着秦良的手走進了一家休閒裝的實體店。
那保安差點沒把秦良給活生生的趕出去,因爲秦良的服裝實在是太“奇葩”了,渾身上下的黃色的泥巴,臉上手掌上都是,土裡土氣的黃色的環衛工人服飾,頭上還帶這樣一頂白色的安全帽,哪裡剛剛出來的建築工地人員?若非看到身邊如花似玉的少女,說不定先讓他將髒兮兮的衣服脫下來再進。
“兩位需要看看嘛?”店員小姐詫異的打量着這一對組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兩者的關係。
“給我的弟弟來一套休閒裝!”秦良不知如何開口,而古蠱兒率先說道了。
“額......他是你弟弟嗎?我還以爲他是爸爸呢!”店員小姐明顯剛剛工作,一時間口直心快的說出了口,秦良聽完後傻眼了,而古蠱兒聽完後,一對美目立刻彎成了一輪彎月,重新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秦良,“哈哈——”古蠱兒捂着小嘴卻捂不住那恐怖的爆笑聲。
已經重新的恢復人模狗樣的秦良一臉陰沉的從服裝店出來,身邊是依舊是笑意不減的古蠱兒。
”你再笑,我就把你扔出去!“秦良故作惡狠狠的說道。心中已經逐漸的接納了這個事實,自己的錢不能爲自己所用的事實。靜下心來一想,確實是自己耍小孩子賭氣的性子了。
“扔哪裡呢?扔你家嗎?”古蠱兒調笑的說道,“這些髒衣服我扔掉啦!”看了一眼提在手中的塑料袋。
“別扔——”秦良下意識的說出了口。那黑色塑料袋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好看的弧度,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垃圾桶當中。發出“哐當!”的聲音。
“好誒!正中!”古蠱兒上上下下搖晃着雙手,露出的得意的神情。
“什麼你剛纔不是說扔出去的嗎?”看到秦良露出的不滿之色,古蠱兒瞪着一雙美目詫異的看着秦良說道。
“我說的是你!”
“什麼?你說不要把我扔掉?你竟然就這麼喜歡我?”古蠱兒故意的扭曲着秦良的意思調戲道。
“我不和你說話了!”
“你竟然想要一輩子跟我說話?我真的是太感動了”古蠱兒雙手極盡溫柔的摟住秦良的脖頸,雙眼炯炯有神直視秦良,整個身體幾乎掛在了秦良的身上。
“這麼多人看着呢!”秦良看着周圍過往的人羣用羨慕的眼神看着這一對當衆秀恩愛的情侶,尷尬的將古蠱兒的手臂從脖子上拉扯下來,搬用先前給自己買衣服的時候用的藉口,連連解釋道:“她我姐,別誤會.....”
“別丟人現眼了,快點請我吃飯去,我快餓死了!”秦良捂住了古蠱兒的巴拉巴拉張合的小嘴,拉着這個有些瘋瘋癲癲的竟然繼續往路人解釋這是他們是姐弟戀的古蠱兒離開了這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