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高的讚美

唯行臨時提出一個援救計劃來。

由父親打電話向老譚伯伯求援,請求調動一些人手幫助尋找可能的線索。唯行親自去一趟M國尋找安安下落。因爲唯行身體特殊,無法通過海關安檢,必須再請求老譚給予一些特別的幫助。

“爲什麼一定得你去?我也可以。”魚線站出來。“你和龍哥容貌太像,太容易被那老東西發現,那你就回不來了。我卻容貌大變,幾乎沒人認得我了。我去比你去更合適。”

唯行一笑:“我纔是最合適的人選。假設斯芬克斯不知道安安媽媽潛逃的事,找到她順利歸來最好。萬一安安媽媽的事情敗露了,人就在他手上,我還可以跟那老東西談判。我能談,叔你卻不行。”

魚線一揚臉,有些不服:“噢?”

“父親要是去那邊,毫無疑問是有去無回。國家也不可能同意他離開,他走不了。斯芬克斯一直抓牢安安媽媽和唯德不肯放,目的就是想要得到父親和他的才華。他想要父親,無非就是要搞高端機器人的開發。但他最想要的,其實是我。我同時擁有人類和機器人的雙重屬性。所以我在斯芬克斯眼裡,既可以是產品樣機,也可以是合作伙伴。我也在搞研發,要研發更高端的機體給自己用。如果他跟我合作,就有機會得到父親的部分研究成果。萬不得已,我就拋出這條橄欖枝,用技術合作來交換安安媽媽的平安。他會動心的。”

魚線反問:“你就不怕他扣下你,然後活生生拆開來研究?電鋸當年的遭遇你還記得吧。那個老犢子要能對你發善心,那我魚線都能立地成佛了。”

“他不會拆了我。首先,他不捨得傷我。我對這個很有信心。”唯行笑着說:“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年他來這裡時,帶的那個電子產品的破壞器?他明明有機會對我用那東西,而且我毫無反抗之力,但他卻沒有用。爲什麼?我一直很在意他這麼決擇的動機。所以我專門研究過那裝置的原理。那東西的缺點就是過於厲害,破壞力驚人。一經使用,範圍內的電子產品將被徹底摧毀。而且永久不能修復!奪走一具機體研究構造,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更想要的,是我這人造的靈魂。因爲他不是父親,他造不出來!毀了我,他就更得不到了,所以他當時纔會放過我。其次,我現在敢去見他,是因爲我也研製出了類似的產品。我可以隨時摧毀自己的軟硬件。他要想扣下我來硬的,我就丟具屍首給他。”唯行一揚手,得意地說:“反正我有的是備份兒,誰都不能真正殺死我。反倒是叔你去了,正好給他送個人質。他要是用你的性命逼我或父親送上門去,難道我們捨得你死嗎?”

魚線不說話了。

大塊兒問:“會不會太冒險了?造新機體的材料和錢還沒湊夠。就這麼拼上老本兒不太好。再造一副新機體,可能要等上好久。難道這段時間你都要藏起來不見人嗎?”

“我要想多掙幾個錢,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錢掙得太快,被各國政府發現的風險會更高。新機體總會有的,這不是大問題。安安媽媽能不能回來纔是要緊事。我們一家能否真正團圓,在此一舉。也就顧不得許多了。再說我未必非得捐軀好嗎?好歹我也算個生意人,那老東西也是個商家。實在不行,大家談談,交換點兒好處,並不是完全沒得商量。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應龍含淚:“唯行……”

唯行微笑遞上紙巾:“老爸別擔心。我長大了,做事自有分寸。有義父做榜樣,吃虧的事情我是絕對不幹的!很高興有機會能回報您的再造之恩。能爲您老人家做點兒事,對我來說那可是無上的榮耀。唯思唯義要知道了,肯定要羨慕死了。”

……

老譚那邊很配合。但是他也說:“我會盡力安排。讓唯行能順利通過兩國海關。只是這樣做的話,唯行的行蹤很有可能暴露。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嗎?”

唯行奪過電話:“確定!爲了家人,我什麼都敢做!出了事兒算我自己扛。”

魚線轉臉望向別處,應龍低垂着頭。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爲了打電話,他們都站在了屏蔽器工作範圍之外。電話那頭終於傳來老譚一聲嘆息:“你跟你爹可真像。”說完掛斷了電話。

三人重新回到小飯館兒裡。唯行見大家表情不悅,突然一拍手,幫作興奮地說:“你們猜小春兒叔和齊伯伯現在在幹嘛?”

大塊兒一聽,呵呵樂了起來。

魚線一笑:“齊老大肯定在酒吧泡妞兒,小春兒哥必定宅在家裡上網。這有什麼好問的?”

應龍:“齊老大的生活方式沒改嗎?小春兒還沒跟思雨求婚?”

唯行說:“齊伯伯盛叔叔這幾年一直在研發生物電腦。最近聽說小有成就,要進京領獎。我剛出來混那會兒,小春兒叔就告白了小劉阿姨。到今天爲止,已經求婚103次,還沒成功。哈哈哈~。”唯行望向父親:“因爲小劉阿姨說:你什麼時候能像龍哥追安安那樣,結結實實地感動老孃我一回。老孃就湊和湊和,嫁給你好了。”

大塊兒和唯行都笑起來。魚線愣了半晌也笑了起來。應龍最後才搖頭苦笑:“這有什麼好學的,還學了那麼長時間?103次?思雨這是想湊足水泊梁山的天罡地煞嗎?”

唯行又說:“小若阿姨和葉新姑姑在另一座城市裡一起生活。她們在做銷售行業。沒人知道小若阿姨的背景,兩人自食其力,過得也不錯。我前陣子去看過她們。都是意氣風發,滿有精神的。不過我沒提過你還活着的事。我想如果有必要,你可以自己告訴她們。”

應龍笑笑:“我還是別去打擾她們了。知道我死而復生,又得起些波折。何必呢?”停了一下,應龍問道:“說了半天別人,你呢?你對將來怎麼打算?”

“噢,本來的計劃被打亂了。出了點小狀況。我得先解決好才行。”

“你指安安的事?”

“對啊。我原本打算回家來住,就像老爸你當初承諾過的那樣。一家團圓,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現在安安媽媽出事了,我必須先把她找回來。”

“其實你該獨立生活。”

唯行坐正身體,情緒有些失控:“爸爸!你這是要反悔嗎?還是說你根本沒想過讓我回來你身邊?”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難得你能獨立自強,應該保持下去。你隨時可以回來看我們,小住幾天也無妨。但你不能躲在家裡圖安逸,放棄外面的世界。你要繼續在人類社會裡生活下去。”

唯行表情放鬆下來:“你沒不要我就好。其實我也捨不得外面的兄弟和朋友。他們離開我,生活可能會很吃力。可我還是覺得……”,唯行雙眼溼潤欲哭,“外面的生活再好,始終沒有當初在小樓時,那麼幸福,那麼滿足。我不想總是這樣在外漂泊。我也希望能有個歸宿。那裡能有爸爸、媽媽、兄弟們、叔、伯伯……。是一個能讓我把一切都放下,什麼也不用想,高高興興地吃個飯,說說話,安心地睡上一宿,第二天天一亮,又能重新出發的好地方。如果一定要給這地方下個定義,我想那該是我的‘家’。你們在,我纔有歸宿。爸爸,這三年來,我一直好想回家。好想回到當年的小樓。好想回到你們身邊。”唯行說着說着,已經哭了起來。

魚線聽了也是一陣鼻酸。大塊兒當時就擦起淚來。

應龍摟着唯行,讓他的頭伏在自己肩上。“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心急了。我一心想着要你獨立自強,卻忘了你還只是個孩子。好孩子,爸爸會把家收拾好,等你回來住。以後咱們住一塊兒,再也不分開了。”

唯行高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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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筷子兄弟《父親》的MV鏈接(酷6)。就當這是唯行唱的。爲了父子重逢而感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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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會兒,唯行說:“對了爸爸,我說過我要唱首歌給你聽。現在能給我個機會嗎?”

“好啊,唱吧。”

魚線笑了:“你不是走音的嗎?你可別折磨我的耳朵。”

大塊兒說:“我也想聽。唱吧唱吧。別聽你叔的。”

那是筷子兄弟的《父親》。唯行擊掌伴奏,一路清唱下來。音準曲調都控制得很好,看得出他很用心地練習過。必定還仔細地體會過每一句歌詞的意境,同時注入了自己對父親的感激和尊敬。那歌聲滿是情義。大家都被打動了,全都聽得入了神。

……

謝謝你做的一切,雙手撐起我們的家

總是竭盡所有,把最好的給我

我是你的驕傲嗎,還在爲我而擔心嗎

你牽掛的孩子啊,長大啦~~~

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再讓你再變老了

我願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

我是你的驕傲嗎,還在爲我而擔心嗎

你牽掛的孩子啊,長大啦~~~

感謝一路上有你~

唯行那略沙的嗓音,嘶喊着發自靈魂的聲音。高亢處,用力撞擊着每個人的心門。低迴處,又撩撥着每個人的心絃。……直到歌聲停下好久,大家都還沉浸在歌聲的餘韻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大家落力地鼓起掌來。連一直沒說話的唯德和特特也跟着鼓了鼓掌。唯德還跟特特說:“唱得還行。不過沒我唱得好。”

良久,應龍讚歎道:“這是我所聽過的最美妙的歌聲。我從這歌聲裡聽到了你的成長。你真的長大了。我爲你驕傲。你不僅理解了什麼是藝術,還開始理解什麼是愛。以後不要再說你不懂愛了,現在你已深通父子之情。愛當然不只這一種,還有很多其他內容。但我相信,你終將一一領悟。懂了愛恨,你就擁有了和人類一樣的靈魂。那時你就是一個真正的人了。經歷的越多,你就越完美。我已能看到你那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你超越了我的計劃,比我所能期望的還要好。你是個真正的奇蹟,我的孩子。你是最棒的!”

唯行流淚微笑:“爸爸,謝謝。這比通過最終測試還讓我高興。這是我所得到過的,最高的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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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看過筷子兄弟的微電影《父親》。可不知爲什麼,這個MV我看一次掉一次淚。這首歌必定是發自靈魂的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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