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利秀回到家中,把吳玉琴說的韓志堅向父親老鱉彙報,可老鱉聽了何利秀彙報後只是淡淡一笑,“一隻跳蚤而已,真以爲他是老虎啊?”
“我剛纔在回來的路上打手機問了東洲安全局的副局長劉安康,他向我說了韓志堅目前情況,韓志堅在2月15號就會刑滿釋放,據我所知此人能量可大得很,當年連公安部副部長都和他稱兄道弟,一個漁民能運作驚天走私案,您老說他是個跳蚤?”
“紙老虎而已,狐假虎威罷了。”老鱉滿臉不屑的表情,對韓志堅這樣一個人是從骨子裡看不上眼的,在他認爲只是利益鏈作祟,沒有了官方關係即使韓志堅是九頭鳥也無所作爲。
“吃飯了,你們父女倆一回來就是談工作。”何利秀的母親於大媽端上菜餚擺上碗筷,向在書房裡談工作的老鱉父女倆喊,“工作能當飯吃嗎?”
老鱉和何利秀相互做了鬼臉,老鱉嬉笑着說,“領導叫吃飯了!”
“還是我媽能治得了你。”何利秀挽着老鱉向餐廳走去,“爸,吃完飯我想回去東洲,想去看守所提審韓志堅。”
“過了年再去吧,不着急。”老鱉坐在飯桌前,於大媽給老鱉盛了碗米飯放到他面前,“你們父女倆消停點吧,吃飯。”
老鱉打趣地向於大媽飛眼,“聽你媽的,吃飯,吃了飯再說。”
於大媽又給何利秀盛碗米飯,“秀兒,你呀老大不小了,別總知道工作工作,你也三十的女人了,該找婆家了。”
“好啊,等會我去長安街給你拉個女婿回來,憑你女兒的姿色只要往長安街一站,保不齊圍上來有一個排。”何利秀端起碗吃飯,撒嬌地同母親於大媽玩笑。
“呵呵,好啊,你只要敢拉回來,我就當你參謀長。”於大媽滿臉笑容,故意激將她疼愛的女兒何利秀,“我挑一個五大三粗的大兵來治你。”
“別別別,你就饒了我吧,讓我多長几年命。”何利秀瞭解母親於大媽,她還真不敢刺激她,爲了何利秀的婚姻,她可啥事都做得出來,就快把何利秀的照片掛到百合網或者珍愛網徵婚去了,不是因爲何利秀的特殊身份,這事於大媽真幹得出來。
“哈哈,看你們一個一個能的。”於大媽樂得轉身回到廚房煲排骨湯去了,“你們先吃,我去看看排骨湯好了沒有,待會都吃幾碗補補身體。”
“看你媽能的,好像就她會做飯似的。”老鱉故意調笑。
何利秀撇了下嘴,“爸,你還別說,沒有我媽管着你,你就是吃康師傅的命。”
“也是,嘿嘿,我們倆還真做不出這麼可口的飯菜。”
“看你美得!”何利秀幸福地夾了塊紅燒肉放到父親的飯碗裡,“好好享受媽媽的幸福吧!”
這頓飯一家三口吃得特別溫馨,何利秀吃完飯後,偷偷地向老鱉說了回東洲的事,怕母親於大媽阻擾,趁於大媽洗碗時提留箱子偷偷跑了。
何利秀對吳玉琴說的韓志堅產生了極大好奇心,這次回東洲首先要調查的就是K先生死的那晚韓志堅的活動情況,對於一個在監獄服刑的勞改犯若能隨隨便便出獄去殺人,那這人的能量可就太離譜了。
“0211”一個武警士官對牢房裡的韓志堅喊道,只見穿着“0211”號囚服的韓志堅慵懶地蜷縮身體,對武警士官的喊聲充耳不聞。
“0211!”武警士官打開牢房鐵門,走進牢房推了一下裝睡的韓志堅,“0211,有人見你?”
韓志堅打了個呵欠,“誰啊?我正睡午覺呢,誰這麼不長眼?這個時候來打擾
我?”
“快點!領導提審。”武警士官命令的口吻。
韓志堅很不情願地坐起身,伸了個懶腰,下牀穿上鞋襪,睡眼惺忪地饒着頭走出牢房。同牢房的犯人就像看大戲似的看着韓志堅的行爲舉止,對韓志堅故意戲弄武警士官暗自好笑,但誰也不敢隨便說話,從他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些人對韓志堅滿帶敬畏,即使想笑也不敢笑出聲來。
韓志堅被帶到監獄審訊室,何利秀身穿二級警督警服同吳輝坐在審訊桌前的椅子上,兩人對貌似楊晟的韓志堅充滿好奇,仔細一看韓志堅和楊晟長得太相像了,除了年紀老點,行爲舉止說話腔調都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韓志堅的額頭上有4條較淺的皺紋,嘴角也長了顆黑痣,這點跟槍殺K先生錄像中的那人幾乎一模一樣。
兩位武警士官把韓志堅押坐在圓形椅子上,並把韓志堅的手拷在了面前的桌面上,這張桌子也是特製的,犯人的一雙手分別從桌面下的兩個洞裡伸上來,武警士官再把犯人的雙手戴上手銬。
“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韓志堅鄙夷一笑,“到了這個地方,還怕有人跑了?”
武警士官戴好韓志堅手銬,同另一位武警士官站在韓志堅背後。何利秀表情嚴肅地審視吊兒郎當的韓志堅,看了他半天一句話也不說,盯得韓志堅心裡發毛。
吳輝看何利秀不發話,也不好說什麼,對於何利秀他是很瞭解的,這個丫頭喜歡玩心理戰術,好多犯人被何利秀攻下了心理防線。
韓志堅可是個另類,不吃何利秀這一套,雖然心裡發毛,但看何利秀時就像看街頭髮廊妹一樣,看得都流口水了。
“韓志堅,男,48歲,入獄前系東洲大興工貿集團公司董事長,因涉及金融詐騙368萬餘元被判入獄15年,入獄期間積極接受改造,累計減刑3年,不發生意外情況,你的刑期將於2月15日結束。”
“謝謝政府改造,我終於可以很快重見天日了。”韓志堅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舔着臉皮嬉笑,一雙色眼貪婪地盯着何利秀看,“謝謝政府改造,讓我重新做人。”
“是嗎?現在對你提審,請你如實回答以下問題!”何利秀面無表情,心裡那是一百個厭惡韓志堅,對韓志堅猥瑣的目光恨不得上前去挖了他的眼睛。
“是,如實回答。”韓志堅深深點頭。
“請你交待1月26日全天的活動情況?必須一字不漏地如實回答。”何利秀字正腔圓地說話,目光卻緊緊盯着韓志堅的眼睛。
“1月26日,哦,今天是幾號?”韓志堅裝模作樣回想着,好似忘了今朝是何夕。
“今天是1月28日。”
“哦,沒記錯的話後天就是大年除夕,哎,又是一年呀,過了年我就49了。”韓志堅哀嘆不已,“歲月不饒人呀,人生能有幾個49呢?”
“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何利秀反感地瞪了韓志堅一眼。
“報告政府,對您的問題不需要回答呀,在監獄裡的人除了放風就是吃喝拉撒,您這個問題問得好生奇怪,在下實在不懂您的意思。”
“是嗎?你要老實交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你在十多年中該不陌生了吧,還要我們重複一遍嗎?”
“謝謝政府,在下雖然才疏學淺,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是太懂了,但是您要問1月26日我的活動情況,我的回答就是吃喝拉撒睡覺放風。”
“那好吧,我們會調查的,你可以回去了,”何利秀從韓志堅的表情和眼神中還真看不出什麼來,只好叫
武警士官把韓志堅帶下去。
“何處,您大過年的還跑來審訊犯人,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我來看看他,走,我們回去再說。”何利秀拿起文件夾向審訊室外走去,吳輝跟在何利秀背後離開審訊室。
何利秀和吳輝來到監獄長辦公室,向監獄長問了韓志堅的一些情況,監獄長把韓志堅在監獄服刑的情況一一向何利秀做了彙報,“韓志堅自從入獄後,一直表現良好,積極接受改造……”
監獄長說的都是何利秀聽得起繭子的官話套話,何利秀心想從監獄長嘴裡也問不出所以然來,便同監獄長握了下手告辭走了,吳輝開着警車載着何利秀出了東洲第一看守所大院,警車向前面飛馳而去。
“何處,這個犯人怎麼和楊晟長得那麼像?你提審他,是不是楊晟出了什麼事了?”吳輝不愧是辦過大案要案的,對何利秀提審韓志堅產生了精準的判斷。
“他叫韓志堅,是金融詐騙犯,判了15年,我們懷疑是他陷害楊晟槍殺北京香德景集團公司總裁K先生的,導致楊晟現在身陷囹圄被秦城監獄關押。”
何利秀神色沉重,對來東洲提審韓志堅一是出於好奇,二是想證實韓志堅的活動情況,可到東洲第一看守所調查了個遍,都證實韓志堅當天沒有離開牢房一步。
“嘎”一聲急剎車,吳輝腳踩剎車,問,“你說什麼?!”
幸好何利秀繫了安全帶,不然這一下急剎車不把她拋出車外才怪。
何利秀把楊晟和吳玉琴怎麼被陷害的案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吳輝,搞得吳輝愣了半天神。
“何處,這案子是誰報的案?楊晟和吳玉琴怎麼第一時間就會被帶去秦城監獄?”
“是反恐局的劉浩報的案,他是臥底在香德景集團北京總部的司機,爲了保護楊晟的安全,第一時間向我父親報告了情況,我父親便下令把楊晟和吳玉琴抓到了秦城監獄關押起來。”
“哦,原來是這樣,那接下來怎麼辦?”
“越獄,具體方案還在醞釀中。”
“越獄?……何處,我們打草驚蛇了。”吳輝對何利秀提審韓志堅覺得很冒失,如果真是韓志堅等人策劃犯的案,那麼接下來又被動了。
“你繼續說!”何利秀聽吳輝這樣一說,想聽聽吳輝的看法。
“您想想看,這案子本來是對方要置楊晟於死地,可你一下子就找到了這裡,提審了剛纔那個犯人韓志堅,這樣說來對方就會立即想到我們接下來的戲就是做給他們看的,楊晟一樣還是打入不了他們組織內部。”
何利秀懊悔地拍了一下腦門,“啊呀,我太草率了,我也是好奇韓志堅和楊晟長得這麼相像才飛回來提審的,現在我把此事弄糟了。”
“老首長怎麼說?他知道你來提審剛纔這個犯人嗎?”吳輝腦子清醒,想確認一下何利秀父親老鱉是否同意了提審韓志堅的情況。
“知道啊,他沒有說什麼?”何利秀望着吳輝,心裡也奇怪父親對自己來東洲提審韓志堅沒提反對意見,爲此負疚感少了許多。
“看來老首長胸有成竹,您還是回北京去吧,等待老首長進一步指示。”吳輝扭了下車鑰匙再次啓動了警車,開着車向前駛去。
“還是你腦子好使,我太唐突了。”何利秀後悔不迭,自嘆不如。
“不是,你是擔心楊晟亂了方寸,還有可能是你們女孩子的好奇心作祟。”
“哎,是啊,好奇害死貓呀!”何利秀捏着拳頭用勁揮了一下,“我以後再也不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