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錚突然出手,將白衣人當場用魚腸劍射殺,將姜姓漢子和皁袍人嚇了一跳。
皁袍人吃驚地看着宋錚,你……你敢殺人?”
宋錚看了不看他,轉頭道,“大寶,把我的短劍拿過來吧。”
“哦!”石存寶機械地應了一聲,上前將魚腸劍從白衣人的咽喉上拔出來,還將上面的血跡在白衣人身上擦了擦,這纔回頭遞給宋錚。
宋錚接着魚腸劍,在眼前晃了晃,又輕輕吹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欣賞了片刻劍身後,宋錚又將劍收回小腿的刀鞘中,這才慢條斯理地指了指皁袍人,“你來寫。”
皁袍人轉頭瞅了瞅姜姓大漢,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白衣人,驚疑地問道,“我……你真能饒我?”
宋錚輕聲一笑,“與你旁邊的這位比起來,你不過是個小角色。其實你說不說都無所謂,不過,我倒希望你給姜頭兒當個好榜樣!”
皁袍人想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對着姜姓漢子道,“姜大哥,沒辦法,兄弟我要活命!”說着,便上前幾步,拿起筆來。
“你別聽他的,就算你寫了,他也饒不了你。”姜姓漢子大吼道,就要上前去攔皁袍人。石存寶立即頂了上來,拿着手中的刀,架在姜姓漢子脖子上。
“對不起,姜大哥!”皁袍人面有慚色。不過,他還是趴在地上,拿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姜姓漢子急得大聲怒罵,奈何石存寶一手頂住他的後背,一手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動彈不得。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皁袍人就寫了數百字,倒是將他們幾個人的秘謀寫了不少,卻沒有涉及到高又廷、紀用和黃嵩等人,只是說自己奉上命,想要如何對付商貿行。
宋錚大體掃了一眼,知道對方不過是剛剛加入暗鷹的一名普通黑鷹,不由得有些失望。但他臉上絲毫不動聲色,而是輕輕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那個姓遲的老頭叫什麼?你知道麼?”
“姓遲的老頭?”皁袍人臉色一怔。
“哦,沒什麼,想來你也不知道,我還是問問姜統領吧。”宋錚不以爲意地回道,“你先到一邊歇着,一會兒自有人領你去上藥包紮傷口。”
姜姓漢子本來身子一直在掙扎,聽到這番對話後,卻冷靜下來,在石存寶手裡一動不動,只是拼命扭過頭來,死死盯着皁袍人。皁袍人在他的目光下不由得低下頭,挪到了牆角處,蹲了下來,自己嘗試着去包紮肩膀上的傷口。剛纔一折騰,傷口又滲出了血,皁袍人幾乎是咬着牙將東西寫完的。
宋錚向着石存寶打了一聲招呼,石存寶鬆開了姜姓漢子,退了下來。
“姜統領,怎麼樣?是不是可以自己寫了?”宋錚笑道,“你應該明白,你掌握的那些東西,已經基本上被我掏乾淨了。如果你老老實實地寫了,以後在暗鷹雖然呆不下去,不過,我卻可以讓人介紹你到另一邊去,保準不比暗鷹差。”
“你是說皇城司?”姜姓漢子眼皮撩了一下,“你不用騙我。要加入皇城司哪會那麼容易,何況我一直在暗鷹,入了皇城司也不會受人待見。”
宋錚搖了搖頭,“本來看你還像是條漢子,我纔給你說這麼多廢話,沒想到你不但蠢,還不識時務。你現在需要的是保命!哼,你信不信,哪怕你什麼也不說,我直接把你放了,你也不會活着到達江寧城,更不可能再在暗鷹呆下去。袁蓉說不定正在庫房外等着,你一出去就要了你的命。”
“你不用嚇我,也不用花言巧語,反正我不會寫,也不會說。說算你知道點東西,沒有證據,也根本奈何不了二公子。”
宋錚嘆了口氣,對着石存寶道,“大寶,我今天的話是不是說得太多了?還是我太仁慈了,這麼一條阿貓阿狗也在我面前乍刺兒?”
石存寶嗯了一聲,不敢說話,心中卻對宋錚腹誹不已:你今天出手,對手非死即傷,簡直是奪命閻羅,這樣還說自己仁慈?真有點不要臉啊。
姜姓漢子只是冷冷地蹲坐在地上,看着宋錚,不時地發出冷笑。
宋錚其實心裡也頗爲懊惱。自從進屋後,他手段迭出,連騙帶嚇,分明看到姜姓漢子到了崩潰的邊緣,然而,對方卻硬生生挺住,對自己不假辭色。難道真要用那一招?
靜等了片刻,姜姓漢子沒有動作。宋錚長出了一口氣,對着石存寶道,“大寶,這位姜統領雖然年紀有三十許,卻長得白白嫩嫩,好似個女兒家啊。”
說罷,宋錚向着石存寶使了個眼色。石存寶微微一怔,連忙附合道,“嘿嘿,錚哥,你不說我還沒發現,這個姓姜的長得還真不錯。扎個髮髻,穿身綢緞,就活脫脫是個娘們!”
“姓宋的,士可殺不可辱。”姜姓漢子一愣後,惱怒地道,“有本事你就給我一劍,何必這樣侮辱人!”
宋錚笑道,“我還真不是侮辱你。你看看你,這皮膚,這身段,看得我都有些動心。”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姜姓漢子身上逡巡着,嚇得姜姓漢子一哆嗦,罵人的話竟然一時說不出口。
石存寶一個激靈,心中暗道,錚哥原來好這一口?沒看出來啊。多虧錚哥對我沒興趣,不然的話,我可就慘了。錚哥功夫這麼好,要是用強的話,我可抵擋不住。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石存寶的耳朵裡突然傳來了宋錚的聲音,“大寶,你記得我剛纔給你說的嗎?我說今天晚上有好事等着你,怎麼樣?我沒食言吧?”
石存寶一哆嗦,目瞪口呆地看着宋錚。
“別看我啊!”宋錚笑呵呵地道,“姜兄如此嬌滴滴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大寶,你還等什麼?”
說着話,宋錚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有些不懷好意地看着石存寶。
石存寶這下明白了。怪不得剛纔自己直到院子的時候,宋錚給他說有好事兒等豐他,原來好事在這裡啊!
“錚哥,我……我不太行的。還是你來吧!”石存寶鼓足勇氣,囁嚅着道。
“咱們兄弟,誰跟誰啊!”宋錚打着個哈哈,“你看我,這一段時間總是忙,沒有顧得上你。這英俊的後生、小廝,也沒給你準備幾個。今天既然姜統領在這裡,你就勉爲其難先享用一下。呵呵,能享用暗鷹的小頭頭,一般人還真沒這個福氣!”
石存寶渾身冒汗,臉色發白,有心想拒絕,卻又不敢,一時愣在那裡。
“怎麼?大寶,你還不好意思?那好,我今天給你們把房間讓出來,再讓人收拾一下這裡,就當你和姜統領的洞房花燭夜,可好?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在這裡觀摩一下嘍。”宋錚依然打着哈哈,聲音卻冷了下來。
這也太邪性了吧?石存寶幾近呆癡。忽然,他難得地靈光一閃:錚哥這是在讓我演戲啊,他要是個兔兒爺,還跟陸嬙訂什麼親?還養着茗兒、瑟兒那麼漂亮的丫環幹啥?對,是演戲。
想到這裡,石存寶的眼神活泛起來,看了看宋錚。宋錚輕輕向他點了一下頭。石存寶轉過身子,對着姜姓漢子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剛纔我手重,沒有憐香惜玉,現在錚哥終於把你賞給我,嘿嘿,我看你就從了吧!”
宋錚見石存寶終於反應過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中暗忖,這個大寶,對自己倒是夠忠心,就是這腦子實在有點笨。要是小貝的話,恐怕早就反應過來了。還好,大寶沒有笨到家,終於知道配合自己演戲了。
“你想幹什麼?”姜姓漢子後蹉了一步,背靠在牆上,雙手交叉,緊抱住雙肩,顯得頗爲驚恐。事實上,以姜姓漢子的才智,應該不難識破宋錚的詭計。然而,涉及到菊花問題,他一時嚇暈了頭。他曾經設想過遭受各種毒刑苦打,卻沒想到對方什麼刑都沒用,直接上人衝菊花下傢伙。
“不幹什麼。”石存寶舔了一下嘴脣,目光不停地在姜姓漢子身體下半部分打轉,“你看,折騰了一晚上,這都快天亮了,咱們是不是應該歇着了?”
石存寶說這番話的時候,強忍着嘔吐。宋錚的臉上也抽動了兩下,還要裝出邪惡的樣子,忍得很辛苦。正在這裡,乾嘔聲音傳來。原來,那個躲在一邊的皁袍人,再也忍不住,加上屋內血腥味的刺激,不由得吐了起來。
宋錚狠狠地瞪了皁袍人一眼,喊道,“大寶,姜統領欲拒還迎,你就勉強答應了吧。”
石存寶知道宋錚在催他,身子不由又顫了一下,只好硬起頭皮,提起單刀,向着姜姓漢子走去。
“你不要過來!”姜姓漢子揮起一個拳頭,作出威脅狀,“你要……你休想!”
“沒事,我會輕點的!”石存寶勉強笑了笑,只是笑得比哭還難看。然而,這副模樣落到姜姓漢子眼裡,顯得更爲邪惡了。
“大寶,不要客氣嘍!”宋錚又催了一句。外邊已經泛白,宋錚實在等不及了。
“不客氣,不客氣。”石存寶一邊撩起袍子,一邊用刀去挑姜姓漢子的腰際。
姜姓漢子一邊向外躲閃,一邊面如土色地吼道,“你滾開,你快滾開。”那副樣子,還真有點像面臨不測的女子。
宋錚不失時機地將皁袍人寫的東西拿起來,用力抖了兩下,又故意踢了一下蹬子,發出一絲聲響。這時,姜姓漢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吼道,“宋將軍,快讓他停下來。我寫,我把知道的全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