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歌自袖內拿出一手卷擺在沈離岸桌前,沈離岸莫名其妙的拿起,展開一看不可謂不吃驚,上面的地方衆人自是知道是哪裡,便是嘉韶關與古月邊界右邊的森林,然那一塊塊的記號,竟然是各式各樣的陷阱。
衆首領見沈離岸如此表情自想觀看一番,然未得允許也不敢輕舉妄動,蘇清歌也看出來了衆人心中的好奇,淡笑着請衆人上前來看,沈離岸這纔回過神將手卷擱在桌上,衆人見了皆是面面相覷。
沈離岸突然來了怒意:“這幾日不見你人影你便是在那森林裡搗鼓這些?”
蘇清歌笑着點頭,她也沒說她有找聞說樓的人幫忙。
沈離岸站了起來直直看着蘇清歌:“你可知那林子多危險?你就這樣一個人進去搗鼓這些若是出了事情怎麼辦?”
衆位首領也都是些三大老粗的不會像宮裡文官一般愛猜疑亂想,自然也想不到哪裡去,只當沈離岸惜才,又加是舊友這才起了怒火,一衆人也前來勸着。
“到底何軍師也是爲了咱們好啊。”
“是啊,好在他如今平安回來這次便算了,王爺也莫生氣,只下次要做什麼,通知我們一塊也就好了。”
衆人皆附和着給蘇清歌說情,沈離岸可謂是有苦難言,又不能說出來蘇清歌是女孩子的身份,只能一口氣憋在心裡,狠狠的瞪了一眼蘇清歌。
蘇清歌縮了縮脖子笑眯眯的湊上去,道:“咱們只用派一隊人去,招惹了他們,引得他們的軍隊跟在後頭,然後進了這林子,大家也都記下這些陷阱的位置,莫要自己着了道。”
鄒將領道:“若我們只派一小隊人馬,他們也不會肯多派人啊。”
蘇清歌笑着道:“若是在中間那羣人馬,每人拖一包什麼東西呢。”
鄒將領笑道:“那麼雜亂的聲音必然會讓對方估錯我們的人馬,只會增不會少。”
蘇清歌笑着點頭。
鄒將領笑道:“何軍師真真好頭腦,既如此這一隊兵馬,由我們這隊去。”
說着已單膝下跪算是向沈離岸請命,沈離岸細想了一會兒便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衆人嬉笑着從沈離岸的帳子裡退了出來,唯有蘇清歌還留了下來。
蘇清歌亦是單膝跪地:“我請求隨軍。”
沈離岸聽了差點沒有氣的噴出來一口老血:“方纔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來添事。”
蘇清歌直直的看着沈離岸:“這東西到底是我弄出來的總是我要了解些,有我帶路,死傷人員會降低多少我想身爲一軍之帥的你心裡不會沒有計算。”
沈離岸道:“那又如何,本王絕對不會讓你去以身犯險。”
蘇清歌直直站起來看着沈離岸冷笑着道:“以身犯險?我身懷功夫的事情王爺會不知道?我既能提出請命自是能保證了自己能平安無事的回來。”
沈離岸這一刻真真是恨得蘇清歌咬牙切齒。
蘇清歌再次單膝跪了下來:“請求王爺成全。”
沈離岸自是拗不過蘇清歌也只能無力的點了點頭,蘇清歌告了謝就回到了自己的帳子裡。
蘇清歌拿出一把一把細長的劍
,這劍是哥哥送給她的,好久沒有見到哥哥了啊,不知道哥哥還好嗎,蘇清歌輕輕撫摸着手中的紫煙劍。
一夜過去,蘇清歌一早起來,洗漱完畢,拿出清晨沈離岸送來的銀白鎧穿上,挽了發,一看竟也英姿颯爽。
見了蘇清歌這般打扮出來的鄒將軍等人也不奇怪了,一大早王爺已經解釋過,他們自然也是樂意的。
衆人皆舉酒杯,大喝道:“凱旋歸來。”
酒入喉,一股烈意上來,心頭更是興奮不已,衆人舉杯齊摔地,酒杯碎裂的聲音刺激着耳膜。
蘇清歌朝沈離岸一笑,調轉馬身:“咱們出發。”
說完,浩浩蕩蕩的人羣離沈離岸等人的視線越來越遠。
爲了好分配,中間一路帶了沙袋的人的包裹皆分開到其他不用帶沙包的人身上,因還未靠近故而那些個沙袋也就是先放在馬背上。
衆人一路前去,蘇清歌擺了手看了一眼鄒首領,鄒首領會意,令中間人等將沙包拖在地上,未了避免沙包磨爛還特意用了厚皮袋裝着。
一時人馬前去沙塵滾滾,古月的探子見了那沙塵翻滾嚇得立馬回去報信,蘇清歌已注意到那探子的飛速離開,故而笑着令衆人放慢了腳步。
果然不過半個時辰,古月的軍馬便已經到了,鄒首領靠近了蘇清歌道:“是古月的阿瑟將軍。”
蘇清歌點了點頭,她對古月皆是臨時補的瞭解,這阿瑟不僅是古月的鎮國將軍還是古月的皇子。
蘇清歌忙開始與鄒首領指揮着衆人交戰,不過交戰二十多分鐘,衆人開始有意無意的後退,古月的人亦是未想太多便追擊。
很快便要到了林子邊界,蘇清歌與衆人一溜煙的進了森林,阿瑟見了忙一揮手令衆人繼續追擊,蘇清歌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見人跟來,蘇清歌一衆人便顯得行動沉穩不驕不躁然卻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後面古月的軍馬明顯已經開始急躁,不願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那阿瑟直接凌空而起,一腳踩在馬背上借力追來,蘇清歌見已隔得近了,一咬牙下令讓鄒將軍帶人先走,自己一個旋身直直和阿瑟對上,紫煙劍瞬間拔出對上,兩劍相撞蘇清歌只覺得自己虎口震得生疼。
鄒首領見蘇清歌已經和人對上,一面擔心蘇清歌,一面又不得不領命,只能一咬牙帶着軍隊繼續走。
鄒首領這邊的隊伍原是擔心蘇清歌,一見蘇清歌一名軍師竟能和對面有名的阿瑟將軍擋下一劍心裡頭雀躍不已,各個精神抖擻。
鄒首領亦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帶着軍隊引了古月的軍隊進陷阱。
一面阿瑟與蘇清歌打的火熱,一面鄒首領已經帶了古月的軍隊進到陷阱區。
鄒首領帶的軍隊皆是小心翼翼踩着點卻又不叫人發現,待敵軍發現時,已經有十分之一的人馬落進陷阱中,一個個大坑裡豎着尖銳的刺,一個個被貫穿到底,刺尖上紅色的血液流的洶涌。
古月的人馬見了自然知曉裡頭有陷阱了,忙準備後退,哪知來時的路竟也被鄒將軍原本安插的人包圍住,古月人馬只能朝另一斜邊去,後面鄒首領帶着衆人也慢慢在後頭跟着,只見古月的
人到了一處不知誰的馬蹄絆了什麼東西林中撲來一張大網,一下子網住一大片的人,仔細一看,那網中還有一片片泛着光的刀,尖銳的刀一下就沒入身體裡,眼見着還沒開戰人就已經少了大半了去,古月的人開始驚慌起來,沒命的往來時的路跑去,拼了命的反擊想要開一片路逃回去。
鄒首領的人也不甘示弱迎擊上去,兩方人馬打的熱火朝天。
一時一面倒的局情顯而易見,古月的人馬以人眼可見的速度少去。
然終究叫幾個功夫高一些的人趁着混亂中逃了出去,鄒氏只留下一部分軍隊繼續剿滅剩下的一點古月的人馬,自己帶了一隊人去追那逃出去的幾人。
幾人只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用着輕功跑去,鄒氏怕幾人毀了蘇清歌的計劃也都棄馬紛紛追去。
衆人眼見着已經能看見阿瑟與蘇清歌交戰的人影了,古月逃出來的幾個人相對視一眼齊齊會意,用盡最後的力氣跑去,一面跑着掏出袖箭直直往蘇清歌的方向射去。
蘇清歌一心與阿瑟交戰也想不到有人會過來,故而也沒有看見,鄒氏一見大驚,亦是追上去,趁着他們射出箭這一鬆懈的時刻一刀拿下人頭,一面大聲喝道:“何軍師小心!”
蘇清歌聽見了鄒首領的話忙回頭一看,袖箭已近在咫尺,蘇清歌忙的旋身讓開,雖然躲開了袖箭,卻沒能躲開阿瑟的一劍,好在偏了身子,那一劍不過是將挽發的巾條削開了。
如墨三千青絲飄散柔軟清香,蘇清歌一時慌忙落地穩住身子怒狠狠的盯着阿瑟:“想不到貴國盡出小人。”
阿瑟這纔回過神,原來與自己交戰這麼久的人是個這樣嬌俏的女子,阿瑟只覺得自己心裡頭撲通撲通的跳,也不顧解釋什麼,直接轉身就飛開了。
蘇清歌看着盯着自己滿臉詫異的鄒氏衆人愧疚道:“對不起,我騙了你們。”
鄒氏還未神歸,道:“何軍師,你是女子?”
想起來蘇清歌上戰場的那一股子狠勁竟然是個女子,鄒氏不由打了個寒顫。
蘇清歌點了點頭只能胡亂扯自己原先準備好的臺詞道:“自古崇拜花木蘭,樊梨花,穆桂英等錚錚鐵骨,寸寸柔腸,敢愛敢恨,胸懷寬廣的女子,雖我爲女子亦有着一顆保家衛國,自幼習藝,歷時數載,終有所小成,然卻沒有機會,無奈下只能扮作男子參軍,原以爲……今是我連累了你們了,你們放心,回去之後我自去請罪絕不連累你們。”
鄒氏回神來,一想,忙笑道:“何軍師此話難免叫人心酸,何軍師頭腦聰慧,武功高尚,乃難得一見的人才,我等雖粗俗卻也都是惜才的,心裡頭也沒有那等重男輕女的念頭,如今見何軍師如此佩服還來不及,何軍師且放心,如今第一戰大勝全是何軍師的功勞,總能夠將功抵過,況且聖上亦是個愛惜人才的,定能給你一次機會的。”
蘇清歌的那一套話原就是說給這些人聽的,只要這些人不抵抗,皇上那裡自然是肯的。
眼見着成功了,蘇清歌感激的對衆人道謝,一面衆人也往回走去。
待人影遠去,一顆樹後阿瑟走了出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壓下那莫名的情緒,亦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