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老又如何不明白,哼哼冷笑兩聲,才又道:“三殿下若要取走獨孤傲遺骨,就要拿鳳眼來換。”
話題再次迴轉至鳳眼。
仉老道:“所有人都以爲,是獨孤傲死後,我們鬼方族無故搶奪他的屍體,其實並不然,在獨孤傲被殺死之前,我謹代表鬼方族,已經與獨孤傲接觸過,談及換回鳳眼之事,獨孤傲並未嚴詞拒絕,然而卻希望鬼方族能夠從此後效命於他,鬼方族自然是不會同意的,一個書生而已,何以執掌能與天地交流的鬼方族?”
“但是此人藏有鳳眼,在找到鳳眼之前,我們不能傷害他,也不想傷害他,因此在他由宛城往上京的路途中,我鬼方族人不遠不近地跟着他,結果在他被殺後,能夠第一時間搶奪到屍體。”
“你們盜走屍體,只是爲了換回鳳眼珠?”
“這卻又不完全是。”到這裡,仉老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把後面的話透。
卻聽得虞雲荻道:“第一時間搶奪屍體,只怕是爲了讓死人話。這種事,當初的玉姬也曾玩過。”
李墨聽聞,立時明白了什麼。
仉老並不知玉姬何許人也,但是“讓死人話”這句話,他卻是明白的,此時竟點點頭道:“丫頭有些見識。不錯,當初之所以第一時間搶得獨孤傲屍體,只是因爲在我們鬼方族,有一方術,可以使死人話,鳳眼極,若真被藏起來,是很難尋找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藏珠之人自己出來,珠到底藏在哪裡了。”
“那麼,他後來有沒有告訴你們,鳳眼藏於何處?”李墨問。
“當他的屍體被運回駐地,即刻便展開了方術,而獨孤傲也的確張開了眼睛,張開了嘴巴,他發生了聲音,口吐人言,然而他出的事情,卻是匪夷所思。”
李墨與虞雲荻都聽得有些入神了。
讓死人開口話本來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這死人卻又出令人更加匪夷所思之事?
仉老接着道:“他只了一句話,便是‘人珠合一,十年可得’”。
李墨微微蹙眉,“這是什麼意思?”
仉老道:“據我鬼方族傳下來的文獻中,鳳眼珠以血爲食,認主。若以鮮血餵養之,則一生忠於其主。若是神髓餵養之,則人珠合一,可練成半妖之體,因鳳眼原是遠古時代留下來的兇物,是以內裡邪性兇悍,一旦人珠合一,則會產生禍國殃民的妖孽。”
虞雲荻是知道,鳳眼以血養之,忠於命主。然而人珠合一之事,卻是第一次聽,心中不由大爲訝異。
“那麼,人珠合一中的‘人’,代表的是誰?”李墨立刻想到了這個關鍵點。
仉老看看虞雲荻,道:“當初,我們猜測,人珠合一之中的人字,代表的是獨孤傲之女獨孤解意。”
“那現在呢?是如何看法?”李墨又繼續問。
“現在是如何看法,其實並不是很重要。人即來了,定要過關測試的,是否人珠合一,一試便知。”
“竟有驗證的方法嗎?”
“自然是有。”仉老的很肯定。
虞雲荻心中有些揣踹不安,自己正是身懷鳳眼,然而並未人珠合一,但鬼方族這裡的所謂的“一拭便知”,不定是有可以感應鳳眼珠存在的東西,介時又該如何呢?
“以血養之,很好理解,何爲以神髓養之?”
“便是取命主腦髓餵養之,並且將此珠置於其頭腦中,便可人珠合一。”
“真是笑話,人之頭顱乃命之所繫,若是破顱取髓,又如何能活得下去?更何況還要將異物置於腦中?人珠合一乃是無稽之談。”李墨下了結論。
仉老卻是笑而不語。
虞雲荻忍不住道:“當年你們即知人珠合一,爲何不去找到了獨孤解意,將她抓回來?或者直接破顱取珠?卻要在這裡等上十年,你怎知,十年後,就一定是這個人珠合一的人來取遺骨?”
仉老道:“人珠合一,十年養成,破顱取珠,則人珠俱毀。而我們真的很需要鳳眼,不管它是單純的鳳眼,還是人珠合一的鳳眼。而且,獨孤傲身上雖然沒有鳳眼,卻有另外一件東西,是合珠合一的‘人’,不得不取回的,因爲這東西將意味着她到底能不能夠繼續活下去。”
“這又是什麼?”虞雲荻問。
“人珠合一時,鳳眼會剝落外殼,露出真身。而這外殼雖然剝落,卻也是暫時的,十年後,若不能使外殼歸還,則鳳眼死。鳳眼死,則命主死。”
原來中間還有這麼一個道道兒,也就是,腦中植入了鳳眼之人,若在十年後還不能找回鳳眼外殼,則有生命危險。
李墨沒有見過鳳眼,因此對仉老的話很是懷疑,若鳳眼是顆珠,怎地又像生物似的有外殼?若它是生物,聽仉老講述的又分明是一顆珠?
但虞雲荻卻完全聽懂了,因爲她在以血餵養鳳眼的那天晚上,見過鳳眼珠展開的樣,那仿若是一朵五顏六色的花,又像是一隻正在展翅的鳳凰,它的確是有外殼的。
李墨道:“若是被驗證成功,將會如何?”
仉老笑道:“介時,自然會有上天會爲我們做決定。”
李墨又道:“如何驗證?”
仉老道:“三殿下快人快語,我喜歡。若是二位願意驗證,就跟我來吧。”
……
李墨站了起來,伸手將虞雲荻也拉了起來,見她看着他,欲言又止,李墨笑道:“若你腦中真的有鳳眼,不驗證出來,會連累你沒性命。若是驗證出來你腦中真的有鳳眼,那便讓他交出鳳眼外殼,救你性命。其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保護你,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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