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得到琉璃大軍,自己一步步走到這種尷尬的境地,如今再想回頭,已是萬萬不能。
他雙手緊緊地握住這塊虎符,咬牙切齒,悔不當初。
正在這時,聽得李墨道:“且慢。”
李荀冷冷地道:“李墨,你先是置疑琉璃老郡主的身份,又阻攔她宣佈自己的決定,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位,根本就不是老郡主,她沒有任何資格爲老郡主做任何決定。”
“你——李墨啊李墨,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琉璃大軍歸屬朝廷是朕所希望看到的,你身爲臣子理該順應朕的任何決定,你如今是在做什麼?難道你已經叛變?已經被蔣虎那廝給收買了嗎?”
顧延適忽道:“是啊,靜王殿下,您不要在這種時候添亂了,在坐的諸王中,唯有你是最不該添亂的呀!當初龍城之變,您可是最支持皇上的呀。”
“一事歸一事,我只是確定,這女子並非真正的老郡主,她所做的決定也根本不能做數,就算一時解決了一些問題,之後也會牽扯出更多的問題,根本不是解決之法。”
李墨說着,站起身來,走到威武王的面前,道:“皇叔,你且好好看看,眼前的女子,真的是琉璃老郡主嗎?”
威武王其實在內心已經確定這個就是琉璃郡主了,除了她,還有誰會擁有這麼美麗的臉?
他這一生,能夠認錯任何人,卻絕不會認錯琉璃郡主!
但是李墨的說法,又讓他不得不重視,因爲他心裡知道,李墨是琉璃郡主的兒子,此時,他以爲李墨只是單純的想與琉璃郡主嘔氣而已,倒是好生讓他爲難。
聽得李墨又道:“聽聞當年,您與琉璃郡主相識於戰場,當初的琉璃郡主女扮男裝,爲了掩蓋自己的女子身份,定是發生了很多難忘的啼笑皆非的事情,不如便由皇叔說幾件往事,讓眼前這女子應和,便能測試出她是否真的琉璃郡主。”
威武王吸了口氣,“這——”看起來他很猶豫的樣子。
果然,這女子大怒,“與其這般測試,不如直接否定我好了!我年齡大了,很多事都記不住,況且,那時候的事,實在也沒有什麼可值得記憶的!”
琉璃郡主經歷慘痛事件,不想憶起往事也情有可原,衆人聽聞她如此說,倒有八九分相信她就是真的琉璃郡主。
威武王也道:“不必測試了,我剛纔已經確定,她就是真正的琉璃郡主!”
說着便要奉着琉璃郡主繼續往外走,卻見李墨忽然拔劍,劍鋒直指這女子的胸口,擋住他們的去路,“我不會讓這個假冒琉璃郡主的女子出去興風作浪的!”
李荀見狀,已是氣急,道:“來人呀,把李墨給朕拿下!”
說到底,李荀既然是皇上,當然是這裡最有話語權的人。
話音一落,立刻便有一小隊人馬從外面衝了進來,將李墨團團圍住。
“李墨,你若再攔着老郡主,就死罪論處!”李荀狠聲道。
這時,龍丘涯忽然趁亂進入大廳之中,因爲他是江湖人,衆人議事,他並沒有資格參與進來,但是他在廳外,卻將廳內的一靜一動都看得很清楚。此時直接到了李忠的面前,長劍抵在李忠的頸子上,“把虎符給我。”
李忠道:“這東西,已然無用了,你想要,就拿去。”
比起虎符,當然還是命重要,李忠竟真的將半面虎符遞上,龍丘涯將虎符藏入自己的懷裡,纔算舒了口氣,轉爾便直接到了李墨的身旁,“誰敢動靜王殿下,我龍丘涯和他拼了!”
龍丘涯是江湖人,武功高強,見到他出來,李荀心不由一沉,又道:“龍丘涯,你這般做,便是公然與朝廷作對!”
“我是公然與你李荀做對!”龍丘涯道。
很明顯,龍丘涯認爲他不能代表整個朝廷,正是對他皇權威嚴的置疑。
李墨緊盯着眼前的女子,道:“你是什麼人?爲何竟如此大膽敢冒充琉璃郡主?若是你現在從實招來,或可能保一命。”
眼見一場混戰一觸即發,避免不了,忽然一陣尖細的聲音喝道:“皇上駕到!”
衆人都愣了下,皇上?李荀和李忠都在這裡?還有哪位皇上駕到?難道那蔣虎真的已經稱帝?現下是他來了?衆人都有些緊張地看着門口。
然而這時候,外面已經有慘叫聲,接着便有四個御前侍衛威風稟稟地走進來,他們的刀上已經沾了血,但他們依舊身子挺的筆直,如同銅鐵一般堅硬而守規矩禮儀,他們的後面則是衛階。
緊接着便有一頂龍轎擡入,圍繞龍轎周圍,有一隊看起來相當精幹的隊伍保護着,而待轎簾掀開,裡頭的人從轎子裡微微探頭出來,衆人當真給愣住了。
這男子長眉鳳目,大約佔據高位已久,身上獨有一種無法描述的高貴與威嚴,卻不是元朔皇帝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