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做不到。”慕容楓道。
慕容錚倒有些意外，自己的這個二弟，自便是心地狠辣，殺人無數，就算多年來兄弟二人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很少，但是做爲大哥，對於二弟的關注是不會少的，他很明白慕容楓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想以他竟然會拒絕於活人身上取目，也當真令人意外。
這下，他倒有些好奇了，乾脆不話，只旁觀。
長姬笑着走到慕容楓的面前，忽然探手輕輕擰了下他的臉蛋，這下冷不防的，慕容楓躲不過，只是輕微地扭了下頭，眉峰微蹙。
“聽大越有個第一美男，是皇族的三殿下，我這生不知是否有緣與這位三殿下相見，但就我看來，慕容候爺這等相貌，比那三殿下怕是不惶多讓，也是俊的讓人心動呢。看在你這麼俊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慕容錚實在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要知道自己這個二弟，向來以風流自居，通常都是他主動情戲女，如今卻被個女調戲，怕也是頭一遭。
但慕容楓也不愧是風月場混久的，此時臉不變色心不跳，甚至還露出一抹微笑，問長姬，“此秘密也是有關於眼睛的？”
“正是。”長姬道：“你即不願於活人身上取目，那麼，不如便在活死人身上取目好了，而我鬼方族駐地，此時正有個活死人，她的眼睛可是好得很，可是她這雙眼睛已經有十年未睜開過了，但即使如此，她的眼睛仍然是世間少有的好眼睛，你若能將她的眼睛取來，姜環姑娘必然會重見光明。”
“做了十年活死人，仍然被好生照顧，此人身份定不簡單，你讓我於她身上取目，怕我兄弟二人要惹大禍上身。”
長姬聽了慕容楓的話，竟沒反駁。
她回身坐在椅上，端起杯喝了口茶，再擡眸時，又道：“鬼方族駐地，能夠給人換目的只有我祭司。若你不能挖了那活死人的雙目來，我是不可能給姜環姑娘換雙目的，她也就一輩都不能重見天日了。”
她語氣平靜，但卻出了他們見面以來，最絕決堅定的話，慕容楓見多識廣，善窺人心，此時也明白這女出的話是不可更改的了。
又問，“那這活死人，與長姬姑娘之間是何關係？”
“她原本是我鬼方族的大祭司，亦是我的孃親，我是她唯一的女兒。”
半晌，慕容楓都沒有再話。
反而是長姬又笑問，“你是不是很奇怪，她即是我的親孃，爲何我竟要取她雙目？”
“雖是活死人，但畢竟還沾着一個‘活’字，即是她尚有一線氣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做爲女兒竟要取她雙目，的確是令人不解。”
“我不過是提前結束她的痛苦罷了。”長姬無所謂地道。
“怕是你娘若有一天清醒了，你的祭司之位便也不保了。”慕容錚忽然加了句。
長姬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掃嚮慕容錚，好在慕容錚也是久歷風霜，對於她銳利的盯視完全不在乎，反而又道：“長姬姑娘，莫不是被我中了？”
長姬大概也終於感覺到這兄弟二人並不好欺，又放緩了態度，道：“你這麼也無不可，自從我孃親沉睡以後，鬼方族大事務就落在我的肩上，如今我纔是鬼方族的祭司，我繼承了我孃親的一切，包括她擁有的本事，我也都有，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她若醒了，我又將何去何從？我已經習慣了在這個位置，不想再換了。”
這番話的無情無義又在情在理，竟然很能讓人理解，慕容錚點點頭道：“長姬姑娘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以長姬姑娘的地位，想必您的孃親在鬼方族也是非同一般的地位，就算她沉睡了，一定也有人看守照顧着她，想要成功將她的眼睛取來，怕是很有困難。”
“呵呵，這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問題扔回給慕容兄弟，只看他們接不接了。
慕容錚道：“二弟，其實姜姑娘只是個普通的姑娘，何必……”
他的話尚未完，聽得慕容楓道：“你孃親即是沉睡，沒有死去，我們是無法做到活活將她的眼睛挖出來的。此事，罷了。我只求姜姑娘身上的毒傷能夠治好。”
“她的毒傷，無防。”對於他的答案，長姬似乎並不意外，也不失望，只態度平靜地道：“今天很晚了，我們明天再談吧。”
隨道：“來人呀。”
就有兩個女侍打扮的女走了進來，長姬道：“你們帶二位公下去休息。”
“是。”
慕容錚和慕容楓給長姬施了禮，便隨着侍女離開了。
至另外的石頭屋，侍女道：“今夜你們便居在此處，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吩咐。”
慕容楓道：“謝謝二位，暫時沒有什麼需要了。”
彼此施了一禮，二位侍女便離開了。
屋內外有三間屋，中堂加兩間耳屋，正好可以供兄弟二人居住，傢俱簡單卻並不粗陋，屋內的榻卻都是很平整的青石榻。
慕容錚道：“二弟，就此作罷？”
慕容楓道：“我答應了姜姑娘，上她重見光明，這件事還是要繼續進行的，但是，長姬孃親的雙目取不得。”
“爲何？你竟怕了那個活死人？”
“如果我記得沒錯，鬼方一族傳聞中的掌權人，從來就不是祭司，而是一個叫做仉老的人。但是鬼方一族一直是存在神女的，就是與天地對話的人物，這些年，傳聞中的神女名叫山月，而非長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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