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雲荻看着長侍大人道:“你這是奏摺,只是憑這點紙嗎?是不是大人們的奏摺,只要一驗便知。這些折早在送到建章殿之前,便已經由內閣的大人們先記錄好了,如今只要一對便知。”
長侍大人一下不話了,虞雲荻的太篤定了。
“那,你燒的這是什麼?”
“只是,只是一個女寫給皇上的情詩而已,沒有囑名。”
“情詩?”霍津一聽,頓時怒道:“胡八道,哪有女敢將情書放在奏摺中的?”
“爲什麼沒有呢?只是這種事,難以向衆人言明罷了。皇上英俊挺拔,氣質尊貴,本來就很吸引女,況且是在這種高位之上?後宮多少女迷戀皇上卻苦於無法接近?但是宮女們又是最容易接近皇上的一羣人,有情詩出現在龍案上最正常不過,下官害怕此折上的情詩若送到皇上手中,引得皇上不快,所以提前將它燒了。”
“可是整理折的人,是不可能看折的內容的,你怎知折裡是情詩?”
“是,是無意間看到的罷了。”虞雲荻至這裡,又道:“再,各位大人的折絕對都在,無損。可以現場校驗。”
霍津還想什麼,聽得李荀道:“罷了,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上次朕也有收到類似的折,因爲攪得朕心煩,所以責難了司墨大人,如今她只是學乖了而已。”
衆人見皇上如此包庇,也只能不言語了。
李荀又淡淡地道:“可是朕身邊的奴才,可得換一批了。”
……
當時,虞雲荻還並不知道,李荀這句淡淡的話代表了什麼。
等她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她先行將折送回東宮,雖然沒有天真到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了,但想必李荀應該不會太處置她,畢竟在那麼多人面前,他也沒有下令處置她,她心裡還挺僥倖的。
她整理好折,點上香,淨好手後,李荀便一步踏了進來。
她心翼翼地將他迎進來,又給他遞上香茶。
李荀喝了口茶,語氣淡淡地道:“沒有什麼事向朕交待嗎?”
虞雲荻連忙跪下去,“今日之事,實在是微臣沒有處置好,不該在那裡便燒那折的。”
李荀嗯了聲,又道:“接着。”
“以後一定找更加隱密的地方燒。”
李荀將茶杯放在案几上,力道有些重。
“你是要朕相信你之前的那番鬼話嗎!”
“皇,皇上,是什麼意思?”虞雲荻心裡一緊,她可從來沒見過李墨這麼嚴肅的面孔。
“是李墨的折吧?”李荀忽道。
“啊?”虞雲荻愣了下,這怎地與李墨扯上關係了?連忙否定道:“不不不,不是,和靜王殿下沒有關係。”
“除了他,還有誰能讓你冒天下大不諱的燒折?”
虞雲荻還想否認,又聽得李荀道:“吧,他在折裡了什麼?”
此時,虞雲荻再否認也是沒用了,而且就算她否認了,那被燒掉的折又該如何解釋?真的攤到宮女們的頭上?顯然是沒有辦法服李荀相信的。
這折的事兒終究得有個結果。
想了想,她將錯就錯地低聲道:“上面只有一句話。”
“什麼?”
“要得江山,先服藩王。”
李荀愣了下,半晌才道:“他的折上,真這麼?”
“是的,這也是微臣要燒掉折的原因。”
“爲什麼?”
“哦,你爲何要燒掉這折,這話有什麼不對嗎?”
“皇上江山剛定,雖有西南王及威武王的支持,可是論兵力,尚不如蔣虎,蔣虎掌握了當初大越的三分之二的兵力,如今大部分兵力還是在他手中。服藩王這件事,當然是遲早要做的事情,但不能是現在,如今大越的情勢,便是藩王們也都野心膨脹,想要趁機得一角天下,若這時候去平藩,無疑是在做無用功而已。”
“嗯,你的極有道理,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般才華。”李荀道。
“微臣畢竟是獨孤傲的女兒呀。”這原本是她最不喜歡聽到的一句話了,如今卻被她拿來當擋箭牌。
李荀點點頭,“可是你想到的,李墨必然也想到了。他雖想到了,卻還是上了這個折,而且是沒有通過內閣,悄悄上來的,其真正的用意,實在不敢思量啊。”
虞雲荻簡直要找堵牆撞頭了……李墨這纔是真的,是冤枉啊!
可是既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再反口,皇帝也不會相信其他的法了,虞雲荻只能儘量把對李墨的傷害減輕到最少……
“呃,微臣,相信靜王殿下其實他,並沒有什麼其它的用意,只是,只是……”
“你不用替他開脫了,男人之間的爭鬥,你們女人是不懂的。”李荀自覺的已經解開燒奏摺之迷,想到是李墨上的折,反而不那麼擔憂了,又道:“以後像這種事,你不必將那折拿出來燒掉,直接遞給朕好了。”
“是,微臣明白了。”
看到李荀低頭看折,虞雲荻不由自主地暗道倒黴。
又想今日本來是要請辭的,沒料到波旬就在這時候出現了……
她必須等待第二個,第三個波旬的折,她要看看這個波旬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她首先比較擔心的是,如何向李墨交待此事。
……令她意外的是,這一日都平靜得很,李荀也沒有再提有關燒了折的事情。
虞雲荻忐忑不安地度過這一日,到了傍晚,終於可以離宮。
李心卻又忽然出現,要跟着她回郡府,要到她的府裡玩一下。
聽李心這些日與鬼逆大師的新弟們玩得不亦樂呼,似乎跟着學了很多新招兒,虞雲荻知道她那個“玩一下”代表的可能是很多其他的東西,她不知道她會玩到什麼程度,用眼神向李荀求助,李荀卻根本沒有明白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只叮囑李心要玩得開心點。
無奈的虞雲荻只好帶着李心回府,本來她還想着出宮後前往靜王府一趟,把今日的事情向李墨一下,好讓他做個應對,這下卻只能等李心走了再吧。
李心到了郡府後,便揹着手將郡主前後左右逛了一圈,然後神秘兮兮地把虞雲荻叫到一邊,道:“我無意間聽到我那個皇帝哥哥和鬼逆大師的談話,好像你府中藏着什麼真龍決,我看這東西也不像是什麼好東西,你不如把她拿出來,由我替你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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