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異變說大不大,說小也着實不小!
因爲,那山間來了幾個人!
一,二,三,四,五,一共五個人,皆披着黑色的斗篷,罩着袍冒,只能隱約看到長相。
這時候怎麼會有人上山?這些人就算全是瞎子,見不着那漫舞的地獄之花藤蔓,但也不能是聾子吧,難道他們聽不見山道間那此起彼伏的喊殺之聲?
更爲詭異的是那些人向着山間而行,竟是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攔,周圍的地獄之花藤蔓根本就不像那幾人迎去,甚至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放那些人上山。
也就在這剎那,一名持斧的男人揮斧砍斷一根地獄之花的藤蔓,卻又被另一根藤蔓給擊中後背,跌跌撞撞的差點從山道間摔落,正好擋在那上山的幾人跟前。
上山的幾人中,一名青年蹙了蹙眉頭,突然的出手,擡手便一擊抓在那揮斧男人的腦袋上。
“喂,你做什麼……”揮斧男人怒道:“趕緊鬆開我,沒見到四周很危險麼?”
那青年咧嘴一笑,也不知做了什麼,那揮斧男人忽然慘叫起來,身子如同枯萎的花草,迅速萎靡乾癟下去,那靈體剎那間便黯淡無光起來,身體的靈念彷彿被擲入旋渦中一般,不斷的被奪走,咬牙想要揮斧回砍,卻發現自己根本連斧子都提不起來,不消片刻的功夫,那靈體便徹底消散成光暈。
“嗯?這羣傢伙?”峰頂,葉屠蘇將周圍的地獄之花藤蔓砍光,將神威巨劍插入地上,正享受着短暫的喘息時間,也恰好看到了山道間的那一幕,頓時皺起眉來道:“僞神?”
駱成君在邊上道:“你說什麼?”
葉屠蘇拔劍指着山間那些人道:“這些人有些問題,似是向着峰頂來的。”
駱成君並未看到先前的那一幕,卻是看到那些人登山,也是不由蹙眉道:“地獄之花好似怕這些人?這是在故意迴避?”
葉屠蘇點點頭,如果自己沒有看錯,這些人跟當初那個大江會的會長,還有賀菖蒲跟霍真一樣,應該是能使用地獄之花吞食別人靈唸的能力,或者說,這些人的靈體內應該種着地獄之花。
而沒有地獄之花的阻撓,那些人自然也走的極爲順暢,至於山道間正在糜戰的人們,本應該在他們眼裡是極爲美味的食物,但那些人卻絲毫不多看一眼,若非必要也並不主動出手攻擊旁人,只是一路順着山道向上,他們的目標自然是峰頂。
“錦羅衣,你膽子不小,連我們的東西也敢偷。”
片刻後,那五人走上峰頂,爲首那人撩下自己的袍帽,卻是一名老者,看着錦羅衣,目光炯炯。
“咯咯!”錦羅衣笑道:“不過就是幾朵破花,你們有那麼多,也不在乎少幾朵咯。”
老人看着錦羅衣道:“地獄之花的事情可以不計較,但得請你將戰神圖給我們。”
錦羅衣依舊咯咯的笑着,蘇澈跟風瀟瀟臉色微變。
“你們離不開這裡的。”風瀟瀟看着那幾人道:“這是你們的罪孽。”
那老人道:“有戰神圖,我們就能回去,風瀟瀟,你真以爲這麼些年來,憑你能阻的了我們麼?不過是時機未到,我們不願跟你糾纏罷了,而現在,時機已經到了。”
錦羅衣輕笑道:“我若是說不給呢?”
老人道:“那就只能由我們自己來拿了。”
老人揮了揮手,那先前在山道間動過手那青年便向前站出,撩下自己的袍帽,露出一張頗爲精緻的臉來,只是左頰有着一道從眉骨一直延伸至下巴的刀痕,看起來有些猙獰。
那青年大步向着錦羅衣而去,白雲京皺皺眉頭,正要用星辰海將那青年拉進自己的小世界,避免那青年阻撓錦羅衣,卻在此之前,一道身影突然掠過,搶在了白雲京的前頭,攔在那青年的跟前。
葉屠蘇摸着下巴,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半晌後道:“僞神?”
青年身後的老人眉毛一挑,看着葉屠蘇道:“你是誰?”
葉屠蘇嘿嘿一笑,然後指了指山間的地獄之花道:“你們真把那噁心的玩意種在自己的靈體裡?”
那老人的眉毛再挑,看着葉屠蘇道:“小子,你好似知道我們不少事情?”
“也沒多少。”葉屠蘇道:“想來,你們應該知道賀菖蒲的名字?”
老人微微一笑,反倒是放下心來了,賀菖蒲的名字,他當然知道,難得有人能夠逃走還不被抓回來,自然無法讓人輕易忘記,不過,賀菖蒲也不知道多少東西,自然也從他嘴裡聽不到多少了不得的東西,不然當初豈能讓賀菖蒲輕易離開。
“小子,我勸你離開。”老人道:“你能夠站在峰頂,想必是這次戰神圖上涌出來的新人?看起來排位還不低,但是,你既然知道我們的本事,便不該多管閒事,你不是我們的對手。”
葉屠蘇道:“我想試試。”
老人哀嘆一聲,似乎在哀嘆葉屠蘇的不自量力,向着那青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青年便陡然面露猙獰之色,忽然的就伸手向着葉屠蘇抓去。
對於那一抓,葉屠蘇卻是微笑着不避不閃,任憑那青年抓住自己的肩膀。
“你完了!”
那青年朝着葉屠蘇齜牙咧嘴,想像着將葉屠蘇徹底吸乾的模樣,特別是眼前這傢伙看起來不弱,靈念應該很是美味,也能夠讓自己變的更爲厲害。
卻也在這時候,那青年忽然臉色一變,自己正努力的汲取着葉屠蘇的靈念,卻在那靈念剛剛匯聚到掌心的剎那,那青年便感受到一股難以抗拒的撕扯之力,葉屠蘇匯聚到他掌心處的靈念竟然也帶着巨大的吸力,將自己體內的一切都給掠奪過去。
“你……”
那青年驚懼的叫了一聲便想將手給抽回來,卻也在這時候,葉屠蘇彷彿早有預料一般,猛的伸手抓住那青年的手腕,將那手掌給摁在自己的肩頭。
“你好似很喜歡拍人的肩膀。”葉屠蘇道:“剛纔見你在山道上也拍了別人的,既然喜歡的話,爲什麼不多拍會兒?”
那青年已然說不出話來,葉屠蘇靈體中傳來的那股吸力要比他大的多,使得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而被奪去靈念後,那青年的身體迅速乾枯起來,跟尋常的靈體不同,並非化成虛影消失,而是乾枯的如同樹皮,變成骨瘦如柴的模樣。
後方的老人眼神銳利,盯着葉屠蘇道:“你竟然也有地獄之花?我好似從未見過你。”
“當然!”葉屠蘇隨手將那隻剩半口氣吊着的青年丟到一邊,看着老人道:“我又沒被你們抓過,更沒將那該死的玩意種在體內,你怎麼會認識我?”
老人道:“你到底是誰?”
葉屠蘇道:“葉屠蘇,葉子的葉,東風送暖入屠蘇的屠蘇。”
老人皺眉,這回答顯然是句廢話,老人若是知道葉屠蘇的名字,自當也該認識葉屠蘇纔對。
“那麼……”老人道:“你想阻我們?”
葉屠蘇回頭看了眼錦羅衣,然後看了眼蘇澈,隨即又將目光轉回那老人道:“我看了半天的戲,看着她打,看着他打,看着一羣人在那兒打,偏生卻沒我什麼事,所以,我很不爽。”
蘇澈淡漠開口道:“戰神圖不該落在任何人手裡,但是,尤其不該落在他們的手裡。”
葉屠蘇看着那老人道:“你聽到了吧?”
老人看着葉屠蘇道:“小子,我忽然對你很感興趣了。”
葉屠蘇道:“我對行將就木的老不死很不感興趣。”
老人笑道:“小子,你不用激怒我,我不會殺你的,但我很有興趣知道你靈體裡的地獄之花是怎麼來的,那朵地獄之花好似跟我們的不太一樣,所以,我會將你的靈體切開,將你的嬰魂取出來,亦或者是拘禁你的靈魂,看看裡面到底有些什麼。”
葉屠蘇道:“拭目以待!”
葉屠蘇說完後,那老人的笑容也是漸收,似乎沒有再說下去的興致了,或者說,是沒有說下去的時間了,錦羅衣身前的金色光芒綻放的更爲濃烈,那天空中懸浮的文字無人認識,但是,伴隨着那些文字的挪移,可以看出那些文字變的更爲有序,也正是因爲那些文字,使得那金芒更盛。
揮了揮手,老人身邊的三人幾乎同時向前躍出,揮開袍帽向着葉屠蘇攻來。
葉屠蘇獰笑一聲,抓緊神威的劍柄,卻在這時候,一抹人影卻是搶在了葉屠蘇的前頭。
黑色的劍影炸裂,那三人還未落到葉屠蘇的身前,便被那黑色劍影給砍中胸口紛紛向後摔去,落回地面連退數步,這才堪堪穩下身形。
駱成君從葉屠蘇跟前走過,握着那柄九劫卻邪,略微將劍身抽出來一些道:“我對那些沒用的花藤也有些厭煩,你們看起來似乎要比那些花藤強一些,便陪我打發一下時間吧。”
老人眯眼道:“隱劍樓,天劍駱成君,真是讓人想不到,你竟然入魔了。”
駱成君道:“你認識我?”
老人道:“我一直覺得你是很不錯的宿體,我也一直想將你請來,只不過,你的實力不弱,一柄劍也不太好招惹,終究是找不到什麼好的動手機會便只能作罷。”
駱成君笑道:“你現在有機會了。”
老人揮揮手,那三人迅速的以三角之勢圍住駱成君,慢慢的逼攏過去。
“這劍叫做九劫卻邪!”駱成君輕撫劍身道:“它成爲我的劍後,我還從未將它拔出來過,你們幾個倒還有些意思,值得我拔一拔這劍了。”
駱成君一點一點的拔劍,將那柄九劫卻邪給拔了出來。
那柄傳說曾經斬天的魔劍!
漆黑如墨,那抹黑色甚至將劍鋒都給直接掩去,但是,有誰敢說九劫卻邪不夠鋒利?
幾乎是拔劍的瞬間,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絲森冷的寒意,彷彿來自地獄深遠的幽寒一般,即便是看不見劍鋒,也沒有人會覺得這般的劍不夠鋒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