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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藥包!”
“連長,讓俺上!”一名剃着光頭的新兵二話不說就抱着一個炸藥包朝那輛鱷魚衝去,我來不急阻止,只好趴在地上緊張地看着。
這會兒志願軍們炸坦克也許是炸出味來了,原本從沒見過坦克的他們看着這一羣鐵怪物還心驚膽顫的。但這下見這些坦克的大炮和機槍在這夜裡完全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就算那裡面的機槍手有打槍,也是在漫無目標的亂打一通。而志願軍們卻可以用炸藥包、爆破筒從容不迫地把它們一輛接着一輛的炸掉,只一會兒工夫就差不多把這羣坦克幹掉一半了,於是就越打越來勁、越打越大膽。
這不,這會就連這個光頭新兵也有膽抱着炸藥包上去了,不只是他,在夜色中我看見還有幾個黑影同時朝那輛鱷魚坦克衝去,不過他們卻不知道眼前這輛不起眼的坦克的厲害,只怕這回要凶多吉少了。
我正想着,那鱷魚坦克的前端突然噴出了一條長長的火龍,有十幾米長,還伴隨着奇怪的叮叮噹噹的聲音。接着隨着坦克身軀的旋轉,那條火龍也跟着以坦克爲圓心轉了一個圈。
當那條火龍消失的時候,周圍就多了十幾個被燒着的志願軍戰士,抱着炸藥包的戰士還好,那些炸藥包被引爆後死得還痛快些。沒有抱着炸藥包的就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火人,先是在火海里發出淒厲的哀嚎又跑又跳,跳了一會兒就跌倒在地,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在地上亂滾,越滾越慢,滾到最後動不了了就開始抽搐、痙攣,每一絲抽搐、每一點痙攣,在那明亮的火焰中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槍響了,這一回子彈卻是射向自己的戰友,看着他們在烈火中掙扎,在疼痛中慘死,我只覺得胃部一陣翻騰、心口處傳來一陣陣的痛,握着槍的手也不自覺地在發抖。
“格老子!和這龜兒子拼了!”又一名新兵抱着炸藥包衝了上去,但敵人的機槍卻成片成片地打了過來,隨着地上爆起了一竄竄的雪花,這名戰士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火光,被燒着的志願軍戰士身上的火光照亮了坦克的四周,讓敵人的機槍手看到了目標。
遠有敵人的機槍,近有鱷魚坦克在噴火,讓志願軍戰士無法靠近。但志願軍戰士們似乎打紅了眼,雖然有不少戰士一個一個地倒下,但他們還是前仆後繼地往前衝。噴火坦克在前面噴火,爆破手就從後面上,它在後面噴火,爆破手就從側面上。也有一名戰士將炸藥包丟到了噴火坦克前,但是十公分的導火索過長,只等坦克隆隆開過以後才爆炸!那在坦克後爆炸開的一團煙霧只讓戰士們惋惜不已。
而我手裡的步槍卻是一次又一次地瞄向火焰中的戰友……
媽的!又打完一個彈匣,我越打越憋氣,乾脆把狙擊槍往旁邊一丟,搶過一個炸藥包就要往前衝,但轉念一想又停了下來。
炸藥包導火索過長,就算千辛萬苦地把它扔到那坦克跟前也難免再次落空。我也想過像剛纔那樣拉燃導火索後延遲一會兒再拋出去,但是當我衝到投彈的位置時,每一秒鐘敵人的子彈都有可能打在自己的身上,延遲幾秒的話只怕這個炸藥包我就永遠也扔不出去了。
把導火索截短嗎?也不行,截短了就沒有拉火管了,雖說這戰場上有火,但是在那分秒必爭的時候哪裡還有空去點。
遲疑了一會兒,我很快就抽出兩個手榴彈將它們綁在了炸藥包上,手榴彈爆炸的時間可要短得多了,希望這樣能行吧!
想着我深吸了兩口氣,一咬牙躍起身來就朝噴火坦克跑去,我所在的位置離噴火坦克不過五、六十米,坦克又是正對着我開來,只跑了一會兒就接近了噴火坦克,但是當我跑過一具燒着的志願軍戰士屍體時就讓敵人機槍手發現了,頓時子彈嘩嘩嘩地帶着嘯聲朝我飛來,我只好抱着炸藥包就地一滾,滾進了旁邊的一個彈坑裡。
接着還沒等我做好準備就感覺到了一股熱浪涌來,我很快就意識到那是噴火坦克做的好事,火苗點着了我的棉帽,只燒得我眉毛、頭髮滋滋作響,霎時四周就瀰漫着一股焦臭味,我趕忙摘下帽子丟到了地上,然後雙手亂拍撲滅了身上的火頭。
心中暗呼了一聲僥倖,如果不是機槍子彈把我逼入這個彈坑的話,也許我也會像那些被燒着的戰友們一樣了。
我在彈坑裡趴了一會兒,想是其它方向還有志願軍在進攻,過了一會兒機槍子彈就不再朝我這個方向打。我探出腦袋一看倒還把我嚇了一跳,只這一會兒工夫那噴火坦克就開到我跟前幾米遠的地方了,這時如果再不出手,只怕它又要開到我的前頭去,那時想要炸它可就難了。
於是我想也不想猛地就拉燃了綁在炸藥包上的兩枚手雷,然後跳出彈坑猛跑幾步就把炸藥包投到了坦克跟前,接着也不敢多看,只拼了命的往回跑……
“轟!”的一聲,一根粗大的火柱從噴火坦克內騰空而起,接着一團團的火球從天而降散落在四周,我只感覺到背後一股灸熱的大力涌來,整個人都被掀翻在地,接着後背不知道被什麼東西重重地砸了一下,兩眼一花就暈了過去。
謹以本章向50軍149師446團2營5連的志願軍戰士致敬,該連在第三次戰役中僅以一連的兵力就炸燬、繳獲了英國皇家重坦克營十二輛重型坦克,一輛裝甲車,殲敵一部,俘英軍少校隊長以下32人。
向該連特等功臣李光祿致敬,四川籍志願軍戰士李光祿,一人就炸燬了敵人三輛坦克,其中包括一輛鱷魚式“噴火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