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若瑤這一句“離家出走”給震驚了,彩芝和彩珠同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經冒雨走出院子的凌若瑤,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而就在兩人愣神的時候,屋子裡傳來一陣茶盞摔碎的聲音,兩人均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這是個什麼情況?難道王爺和王妃吵架了?王妃真的要離家出走?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兩人的心中,久久無法散去,也得不到答案,直到皇甫逸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兩人這才收起了雜亂的思緒。
恭敬地退到了一邊,彩芝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皇甫逸一眼,卻見他一直陰沉着一張臉,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儘管很是害怕,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小心地說道:“王爺,王妃她……”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皇甫逸一下子打斷了:“閉嘴。”
冷冽的聲音,嚇得彩芝不由地顫抖了一下,腦袋埋得更低了。
他連扭頭看兩人一眼也沒有,目光始終緊盯着院子門口,院子裡,大雨滂沱,豆大的雨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唰唰唰地往下掉。
可那個女人,卻連傘也沒拿,就這麼冒雨衝了出去,也不知道她這是要跑去哪裡。這麼大的雨,定會着涼。
但下一刻,他便將心中對那女人的擔心,全部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漠不關心。
是那女人自己要跑出去的,不是他趕她走的,就算有個什麼閃失,也是她自討苦吃
。
這麼想着,他便沒再擔心凌若瑤的安危,而是拿起了之前放在門邊的雨傘,動作優雅地打開,邁着步子便走了出去。
走下石階後,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轉回身來看向彩芝和彩珠二人,吩咐道:“今天的事情,不許說出去。若是有人問起王妃去了哪裡,就說王妃回孃家了。”
“是。”彩芝恭敬地回答道,但還是不死心的再次問道,“要派人去尋找王妃麼?”
斂了斂神情,皇甫逸冷着聲音說道:“不必。這是她自己的決定,本王尊重她的決定。”說着,便轉身,踩着降落在地面的雨水,步履沉穩地朝着院子外走去。
直到皇甫逸那挺拔修長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外,彩芝和彩珠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原本緊張的心,也得以緩和一下。
但這纔剛鬆了一口氣,兩人又擔心起來了。
“彩芝姐,你說,王妃會去哪裡呢?”彩珠拉着彩芝的衣袖,皺巴着一張臉蛋問道。
將視線投向院子,看着那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下的雨水,彩芝也是一臉擔憂的神情,表情很是凝重。
儘管王爺說了不必去尋找小姐,可她們也不能真的坐視不理。若小姐真的出了什麼事,可該怎麼辦?
“彩珠,我們現在就去找小姐。”彩芝沉聲說道。
兩人找來雨傘,便一起走下石階,走出了院子。己裡她裡。
而這邊。
冒雨衝出院子後,凌若瑤悶頭便大步往前走去,也不顧強勁的雨水,沖刷着自己的身體。
一路徑直往前院走去,一路上,倒是沒見着一個人影。這麼大的雨,還出來走動的人少之又少。
不過也好,她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看見她。
來到前院府門口,她打開那緊閉着的硃紅大門,擡腳便跨出了門檻
。
卻不想,這纔剛走出大門,就和門外迎面走來的一人給撞上了。凌若瑤被撞得往後踉蹌了一步。
站穩腳跟,她擡頭不悅地看向眼前這人,卻見來人是在皇甫逸身邊伺候的管事朱遠。
朱遠也擡頭看向了她,在見到她時,急忙恭敬地行禮:“奴才給王妃請安。不知王妃這是要去哪裡?”
悄悄地打量了她一眼,朱遠很是疑惑,王妃怎麼一個人出府?身邊不僅沒一個下人跟着,她甚至連雨傘也沒帶。
斜睨了他一眼,凌若瑤不耐煩地說道:“本妃去哪裡,還要向你報備麼?”
“王妃恕罪,奴才該死?”朱遠立馬愣住了,急忙點頭哈腰地求饒道。
擺了擺手,凌若瑤沒好氣地說道:“下去吧,見過本妃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說着,她便邁步往前走去。
但走出去兩步後,又猛地停了下來,轉回身來看向站直身子,心有餘悸地嘆氣的朱遠:“把傘給本妃。”
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朱遠顫抖了一下,才猛地回過神來,恭敬地將傘遞到了她的面前。
接過他遞來的雨傘,凌若瑤撐着傘便大步地離開了,只餘下朱遠還站在府門口,很是想不明白。
王妃這是要去哪裡?還有,她把傘拿走了,不就意味着,他要冒雨回去自己的屋子麼?
哎喲餵我的姑奶奶誒,這麼大的雨,您怎麼不自己帶傘吶?
嘆了一口氣,朱遠轉身走進大門,只得冒雨跑回自己的屋子。
剛回到皇甫逸的院子,他一眼便看見了在他前腳走進院子的皇甫逸,朱遠猶豫了一下,既然王妃有交代,他還是不要多嘴爲好,以免惹禍上身。
走上臺階,皇甫逸剛收起雨傘,便看見了冒雨跑進來的朱遠,英挺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出聲問道:“朱遠,你這是做何來?”
怔愣了一下,朱遠加快了步子走上臺階,在皇甫逸的跟前站定,恭敬地回答道:“回王爺,奴才剛從外面回來
。”
“從外面回來,怎麼連把傘也不帶上?”眉頭蹙得更緊了,皇甫逸打量了他一眼,卻見他渾身都溼透了,“你可是這府裡的管事,還有不少事情需要你來完成,就算再忙,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
朱遠心中一暖,心道,還是王爺體恤下人,知道關心他的安康,纔不像王妃呢,自己不帶傘,偏偏把他的傘拿走了。
這麼想着,他一時間便沒有管住自己的嘴,把凌若瑤的交代拋置了腦後。
“奴才本是帶了傘的,只是在府門口時遇見……王妃,王妃把奴才的傘拿走了。”
原本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袖,皇甫逸突然頓了頓,俊逸的臉龐上,勾起一絲的淺笑,卻很是讓人捉摸不透這一絲笑的意味。
看來,這女人是鐵了心要離家出走了,連傘也找到了。
虧他剛纔回來的路上,還在猶豫要不要派人去尋找她呢,如此看來,大可不必了。
悄悄地打量着皇甫逸的神情,朱遠繼續說道:“王妃似乎很着急,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連傘也沒帶上。王爺,恕奴才斗膽,這王妃如此匆忙,是所謂何事?”
一記冷冽的眼神掃了過去,皇甫逸冷着一張臉,低沉着說道:“多做事少說話。王妃的事情,無須操心,且隨她去便是。”
既然皇甫逸已經有所吩咐了,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便又是行了一禮後,默默地退了下去。
然而,王妃獨自離府,王爺不聞不問,甚至還不願旁人提起的事情,便如這滂沱大雨一般,逐漸的散開了。
那些呆在自己的屋子裡,難得偷閒的下人們,便有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而在經過衆多不同版本的傳言過後,形成了一個綜合版的傳言。
那便是——王妃惹怒了王爺,王爺一怒之下,將王妃趕出了王府,只是礙於此乃皇上賜婚,王爺不能隨意休掉王妃
。但王妃這一走,與王爺休掉了她並無兩樣。
這也是姚青茹和蘇玉荷所聽到的版本。
此時的兩人,正在姚青茹的院子裡,悠閒地品着茶,正在談論着,這一場雨究竟要下到什麼時候才肯停下。
也就是在這時,原本被姚青茹吩咐下去準備點心的貼身丫頭菊娟,端着一盤點心走了進來。
待將點心放在案桌上後,她湊到姚青茹的耳邊低語了一番。隨即,姚青茹的臉上,便露出了一抹幸災樂禍的淺笑。uscs。
蘇玉荷也很是好奇,湊上前來疑惑地問道:“姚姐姐,菊娟都說了些什麼?”
扭頭看向她,姚青茹的臉上是一抹難以掩飾的竊喜之色:“聽了這個消息,你一定會很高興。”
“那就快說來聽聽。”蘇玉荷急忙說道。
擺出一付神神秘秘的樣子來,姚青茹揚起嘴角,微笑着說道:“王爺身邊的朱遠說,王妃獨自一人出府了,王爺卻不聞不問,說是,王妃把王爺給惹惱了,王爺便因此把王妃趕出了府。”
在聽了這個消息後,蘇玉荷頓時間便大笑出聲來,一張豔麗的臉龐上,是一抹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而一雙美眸當中,卻帶着一抹幸災樂禍。
“哼,她也有今天?”恨恨地說道,蘇玉荷目光陰冷地盯着前方,“仗着自己是王妃,就可以隨意欺負到你我二人的頭上,可她最終還不是得不到王爺的心,惹得王爺生氣,最後被趕出了府。”
“但她終究還是王妃,王爺並未因此休了她不是麼?”
並沒有將姚青茹的提醒當一回事兒,蘇玉荷繼續憤憤地說道:“只怕她這一次被趕出了府,就再也回不來了吧?”
姚青茹沒有說話,卻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若凌若瑤真是被王爺趕出了府,要想回來,只怕是難,但就怕這個傳言不是真的,那她們可就空歡喜一場了。